第33章 第33章
第二日上午。
“……事情就是这样。”
沐莹羽将“婆娑果”放在桌边，一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说完。
肖旸昔赶紧拿起早已凉好的几杯水递给她，抬眼扫了一眼“婆娑果”随即一愣：这红彤彤的果子就是“婆娑果”？怎么长得这么像大号的山楂？
沐莹羽一一接过肖旸昔递过来的水，猛灌好几杯后才觉得缓过劲来。
“所以你们正式在一起了！”桑奇笑眯眯地凑到沐莹羽跟前，一脸八卦。
沐莹羽与肖旸昔十指相扣，相视一笑，答案尽在不言中。
“桑奇你可真够八卦的，人家两个人的事儿干嘛要告诉你。”穆云卿无奈。
“嘿，你这话说的，作为朋友我关心关心怎么了。”
桑奇说到这里，将脸凑到穆云卿旁边，神神秘秘地说：“难道你就不好奇？”
“我……”
“打住。咱们说正经的。”沐莹羽赶紧转移话题，“这个果子已经拿到了，等我们两个伤好了就回去吧，我也离开羽之陆好久了。”
“那这个山寨怎么处理？羽儿你可想好了？”穆云卿一脸宠溺地问。
“自然。”
沐莹羽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先问问她们的意愿。孟白心医术好；霍淼建筑设计上颇有天分。若是可以，我想将她俩带到羽之陆，收为己用。”
午后。
“我叫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一件事要说。我要离开这里了。”
“啊，你要离开了，那带我一起走！你说过让我跟着你的。”孟白心第一个站起来表态。
沐莹羽：……得，真干脆，我提前构思好的说辞还没还没说完呢。
“霍淼，那你的意思呢？”沐莹羽看向一边一脸纠结的霍淼。
霍淼犹豫不决，嘴唇张了又闭，反反复复了许久。
沐莹羽瞧着她的反应，心里已有了猜想。
半响。
“我想留下来。山寨里有很多姐妹都是与我共患难的，我有些不放心，我怕我走了后，山寨里的人会慢慢懈怠，又过回以前的那种生活。”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不再多劝。”沐莹羽尊重她的意见，但心里多少有一些遗憾。
“虽然我选择留下，但是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大，山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山寨里的人都是无奈被生活所迫的人，正因为有了老大的细心指导，我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才能吃饱穿暖，不会吃了这顿没下顿，才能挺起胸膛做人，自食其力，不再担心被他人歧视。您对我们的再造之恩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
“所以，我会将沐老大教给我们的东西继续传播下去，并且监督她们认真做，我会好好管理山寨中的山贼们，不让老大的一番心血白费……沐老大，有空就回来看看啊。”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扭头对孟白心说：“还有你，寨子里有不少兄弟姐妹的伤病都是你治好的……你，也要常回来看看。”
霍淼眼眶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自嘲道：“真是的，我难受什么，又不是见不着了。沐老大平安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
沐莹羽听完霍淼的这一番话，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这家伙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别难过，你没事了可以去找我，到时候带你游遍山川美景、吃遍大陆美食！”
“对对！沐老大，等我打理好山寨，我就去找你。我一直都想看一看沐老大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还要看一看那里的男孩子是不是都比这里的漂亮。”
“好，随时欢迎！”
孟白心吸了吸鼻子，连忙转移这个有些伤感的话题，“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风和双还被关着呢，沐老大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我倒是把他俩给忘了。这几天他俩可还有什么小动作？”沐莹羽微微眯起了桃花眼问道。
“嗐，老实着呢。我派人轮流盯着他俩，出不了差错的，我办事你放心。”孟白心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孟白心和霍淼就离开了。
沐莹羽牵着肖旸昔的手往山寨地牢方向走去，“那个风和双屡次伤害你，你想怎么处理？”
“要不然把他们赶出山寨算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呗，说起来双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看到你与我亲近才起了害人的念头。要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肖旸昔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说出了最后的五个字，“魅力太大了。”
“呦，这是吃醋了。”沐莹羽停下，转过他的身子，挑了挑眉笑道。
“才没有呢。”肖旸昔偏过头佯装生气。
“好好好、小昔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沐莹羽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脸颊，“你决定好了？将二人逐出山寨就可以了？”
“嗯。”肖旸昔回抱着她，心里的甜蜜似是要溢出来。
地牢中。
双这几天不吃不喝，两眼没有聚焦毫无神色，也没有以前的那种自信感，整个人很是颓废。
“沐老大。”门口守卫的人行礼道。
双隐约听到这三个字渐渐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哥，你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沐老大。”
靠在一旁的风总算松了口气，“你终于有反应了，真是要吓死我了，这几天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你没有幻听，真的有人在喊沐老大，而且沐老大正往这边走来，旁边好像还跟着一人……是昔！”
双只听到沐老大往这边走来，后面的话都没听到，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沐老大怎么会来这里？莫非是来看自己的？
想到这里，双的心中不由暗喜：本以为我此生再也见不到沐老大。
可见上天是眷顾我的，也说明我们两个的缘分还没到尽头，我还有机会！
可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休息，脸色一定很差吧，沐老大会不会嫌弃我……
“来人，将里面的两个人逐出山寨，此生都不得踏入山寨半步。”沐莹羽一手牵着肖旸昔，对身后的守卫吩咐着，一脸冷漠。
双刚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听到沐莹羽的这句话，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什、什么？你要将我逐出山寨？”
沐莹羽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双眼中含着泪花，干裂发白的嘴唇止不住颤抖，哽咽道。
“原因孟白心上次说过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的人儿，我没有杀你，已经够仁慈了。”
双后退了两步，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断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忽然瞥到一直站在沐莹羽身旁的肖旸昔，竟是不再颤抖，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似是才看见他。
短暂的愣神后，他猛地回过神来，呼吸加重且剧烈，浑身颤抖更胜，似是被气得不轻。双努力抬起颤抖的右手食指指向肖旸昔，眼睛睁得老大狠狠地瞪着他，撕心裂肺地大吼，“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是不是！昔，你这个阴魂不散的……”
沐莹羽听他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弯腰捡起地上一个小石子朝前一丢，看似很随意的动作，实则借着打到前方墙壁的反弹力打向双的后颈。
双下一秒就噤了声，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像一个突然没了电的玩偶。
“聒噪。”
沐莹羽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尘，抬手随意地将滑到胸前的一缕秀发甩到身后，动作随意而潇洒，耳边是风的惊呼声。
“你放心，我只是将他打晕了，你去将你们两个这个月的月钱结一下，然后赶紧离开山寨，永远不要回来。”沐莹羽吩咐完就牵起肖旸昔的手，走出去了。
风抱着昏迷的双，盯着沐莹羽的背影：好快的身手，还好沐老大没有继续追究，不然我俩今天小命不保！
夜之陆——暗夜阁。
“回主子，上一次派出去刺杀的人都……”黑衣女子抱拳，一脸为难道。
“都怎么样？”吕婧央靠在骷髅宝座上闭着眼睛，不带一丝情绪的问，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结果。
“都、都死了。”黑衣女子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少阁主责罚。”
“啧，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居然都杀不了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肖旸昔，岂有此理！”吕婧央烦躁地揉着眉心，“还有什么消息吗？”
“沐莹羽抢到了‘婆娑果’，正在回去的路上，而且已经进入羽之陆的地界了。还、还有她与肖旸昔好像已经和好了，关系还比之前更进一步。”
黑衣女子瞧着少阁主的脸色越来越黑，撑在地上的胳臂有些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后背上的汗水早已经将衣服浸湿。
“滚！给我滚！”吕婧央猛地站起来，宽大的袖口用力一甩，吼道。
“是、是，属下这就滚。”说完，黑衣女子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生怕晚走了一步就被她们少阁主一掌拍死。
黑衣女子从大殿上逃出来，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抬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呼，好险！差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该死的沐莹羽，我要与你死斗到底！”吕婧央再也忍耐不住，站在原地一个人愤怒地大吼，还泄愤般挥舞衣袖，每一下都蕴含着磅礴内力，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几日后，沐莹羽带领众人回到羽之陆。
回去后，沐莹羽率领手下与桑奇等人一举消灭“御奴三号队”，其余时间就与肖旸昔腻在一起。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这一年结束了。
跨年这天，北冥离来到密室，站在结界外，凝视着结界中漂浮的几缕魂魄。
“你也在这儿啊。”穆云卿也走到结界前，望着里面的魂魄。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凝儿，以及在她死之前与她一起时的画面。每一次醒来我下意识就想去寻她的身影，然而等我完全清醒了才发觉，那只是一场梦就好比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泡沫，梦醒了，泡沫也破了，消散在这天际之间，了无踪迹。好在重逢的那一天就快要到了，终于快了”
“是啊，凝儿就快重获新生了，真好。”穆云卿轻笑。
沐莹羽一早就和肖旸昔坐在逍遥阁院子的小几旁，两人肩膀依靠着彼此，一起欣赏落日余晖，等待着盛大的跨年烟火。
在等待的过程中，沐莹羽心血来潮，拿出寒冰白玉箫单手潇洒地转了几个圈，“小昔，你一定还没听过我吹箫吧。”
“嗯？这个真能吹？我一直以为它只是样子是箫而已。”肖旸昔一脸好奇地接过寒冰白玉箫，“这个还挺重的。”
“它是箫，亦是武器。它是经过一位炼兵器的高手改良的，玉里加了东西，而且箫的前端还有暗刀。”
沐莹羽说着拿过白玉萧，甩出暗刀，“寒冰白玉箫认主，箫里面的暗刀可由主人的意念控制，这个暗刀薄如银针，削铁如泥。”
说罢，沐莹羽将暗刀收回，将箫在手里潇洒的转了一个圈，凑到唇边，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一曲毕。
沐莹羽睁开眼扭头看向肖旸昔，只见他单手撑着头，闭上眼沉浸其中。
“悠扬而飘渺，就好似根细软的羽毛，轻轻一触，勾人心弦。每一段旋律都处理的恰到好处，每一个音符都能感受到莹莹不愿被世人拘束的那种超脱真好听，我很喜欢！”
沐莹羽宠溺地笑了笑，“既然小昔喜欢，那我以后经常吹给你听，我还会好几首呢，你肯定都没听过。”
“好啊。”
肖旸昔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过这首是谁作的曲，他叫什么名字？我总感觉这首曲子有点熟悉，但我确实从未听过。”
“是一位故人，但是我……”
“嗖、嗖、嘭——”
烟花如期而至。
“好美啊。”肖旸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烟花吸引，抱着沐莹羽的胳膊，仰望星空，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
“是啊。”沐莹羽注视着肖旸昔的侧颜，“小昔。”
“嗯？”肖旸昔闻言扭过头，一眼就望进了一双似是装有点点繁星的水眸。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沐莹羽用眼神一点、一点地描绘着肖旸昔的眉眼，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红润的薄唇上。回想起上一次在树洞中那软软的口感，沐莹羽舔了舔嘴唇，准确无误地贴了上去。
两人在烟花之下动情地亲吻，沐莹羽双臂搂着肖旸昔，带着他轻车熟路地回到逍遥阁。
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