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发疯
努力的江渺渺在看小章鱼的个人主页。
姓名江绝
称号主宰者
潜力值s
属性影
系统评语死亡给予你更靠近它们的力量，它们会更喜欢你，迷恋你，听从你的号令。
但是请注意
在你靠近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靠近你。
不要成为深渊
她有些认真的把系统评语反复阅读了几遍，有点不太舒服。
“死多了，就能更好的控制怪物，是这个意思吧。”不害怕的小章鱼勇敢的总结。
“还是不要死了。”很害怕的小猫咪弱弱的发声。
江渺渺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缩在角落，像往常一样种蘑菇。此时小镇居民们正在教堂内打地铺，他们不敢分散开，害怕怪物重返。而江渺渺和牧柏就在这坐镇，能给他们安全感。
牧柏非常擅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但是貌似是因为翻译不便的问题，跑来和交流顺畅的江渺渺瞎扯。
“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牧柏询问，“你不疼吗还是疼了才能出现第二人格”
他好像对江渺渺拥有第二人格这件事非常笃定，江渺渺缩了缩，说“有点，我会昏过去。”
她不太清楚牧柏说这些想做什么，其实她和这个人才第一次见面，根本不熟。原来情况危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想做稍微有些松弛的时候，那种想缩起来的冲动又出现了。
只是牧柏一直很热情，而且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感受。
此时他也像是自说自话，但是突然，牧柏的话尖锐了起来“真厉害啊，超乎我的想象。自我牺牲很伟大，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是在赎罪一样。”牧柏转过头，看着江渺渺问，“如果说牺牲你能拯救世界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次他没自己接话，一双眼睛盯得江渺渺觉得有点不安。
他好像在好奇，但是又像是在评估。
江渺渺知道自己的心态有点问题，但是她也不觉得这样做有错。
她现在行动的意义就在这不是吗。
只是牧柏的问题有些尖锐，江渺渺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做到，所以她小声回答“会尽力吧”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牧柏好像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对她的回答做出评价，也收起了刚才的尖锐感“不知道怪物什么时候会来，到时候可要保护好我啊江绝哥哥直播系统的称号果然有理有据，主宰者，还真是主宰者。”
气氛轻松了下来，好像刚才只是牧柏突然抽风了。江渺渺抿了抿唇，有些放松，顺着问“那你的称号是什么”
牧柏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海王。”
江渺渺呆了一下。
那种三心二意吊着很多人感情的海王
她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但是回想起牧柏的好感度操控能力，好像称号是海王也挺贴切。
牧柏似乎想解释“千万别误会啊，我其实并不养鱼”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当地居民的大喊声。一些人走过来一边说一边比划，同时响起的还有外边建筑倒塌的声音。
疑似空游的怪物又回来了。
黑色的小点在落地的一刹那膨胀起来，地面石板崩裂，平房在挤压之下变为废墟。
距离靠近的人还未远离，就被依靠惯性冲来的黑雾包裹。
尖刺从黑雾中爆出，怪物在嘶吼，伴随着尖锐的声音。
一只黑色皮毛体态健壮的长翅膀的黑狗从旁窜出，没入黑雾之中，再出现时嘴里叼着刚才那个人。差了一点时间，黑雾的毒素没入口鼻，那个居民的脸开始发紫。
但是这个人还活着。
数不清的怪物在后方出现，它们簇拥着迈步走来的黑发少年，对着同类，那个破坏了街道已膨胀到百米的怪物亮出了獠牙。
飞行怪物俯冲向下，撕咬下黑雾中的血肉。
怪物们开始厮杀，江渺渺看着怪物的模样，目光微顿。
“空游”
更像是她印象里的空游了，但是按照牧柏的说法它会有空间能力。
怪物的吼叫在小镇上空回荡，街道上到处都是溅下的黑色液体。当地人在后撤，往教堂的方向。牧柏提高了怪物对自己的好感度，向着教堂外的放向狂奔，声音抖得比怪物叫得都大“啊啊啊啊哥哥哥救命”
膨胀的巨物向着他的方向挪动，毒雾逐渐扩散，带来不好的信号。
一只被江渺渺操控的怪物的口腔开始溃烂，好像是中了毒，最后撕下巨物的一块肉后，倒在地上，化为一滩黑色的液体。
江渺渺手指缩了缩，怪物的表现更像是她设定的空游了。但是因为牧柏的说法，她不敢肯定。如果真的是空游的话，他们得进空游的肚子里才能杀死它。
而且，如果真的是空游的话，她感觉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只要不是刀抵在脖子上，她还是愿意去相信的。
保险起见，江渺渺想尝试小章鱼死了三次进化出来的能力，目前来看是能力达到c以下的怪物可以毫无抵抗力的被操控，c以上需要她尝试驯服。
最开始的未知触手怪物应该是被驯服后的，所以才会那么听话。
第一次用这种能力，江渺渺不免有些忐忑。但是有触须给她兜底，应该不会翻车。
“救命”牧柏哭喊，怪物完全是追着他走。
他回过头，毒素在发作，越来越多的怪物倒在地上，化为黑水。
牧柏心惊胆战且凄惨道“江绝哥哥你的怪物死了，他们死完了怎么办”
牧柏的声音太过可怜，江渺渺只得说出她的想法“我试试控制它。”
“之前那个怪物呢那个触手呢”牧柏扯着嗓子问，“没跟过来”
江渺渺忙着控制怪物，没回话。
“没跟过来”牧柏又问了一遍，他哭丧的表情好像褪去了些许。
江渺渺感觉这个怪物有些奇怪，和普通的怪物包括触须怪物都不一样。
好像是一个被缝缝补补的娃娃，但是要控制也不是不行。
但是就在这时，她的后背被戳了一下。
她回过头，是之前那个尝试和她说话的孩子的妈妈。她没和她的丈夫在一起，不知为何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江渺渺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仍然指了指教堂道“这里不安全，回去。”
这个人开口，江渺渺居然听懂了这个人的话。
“结束你的一切行动。”
这道声音非男非女，似乎带着有些梦幻的共鸣腔调。
“清醒着，失去你对身体的掌控。”
这声音仿佛拥有魔力，犹如海浪中优美的歌声，又宛如缓缓上升的五彩泡沫。
江渺渺看到这个人脸上的焦急褪去，化为平淡。她的面容发生变化，变得有棱角。她也看到了不远处，陆续从教堂中走出的居民。
刚才和谐融洽的场景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他们的眼中仿佛都带有奇异的狂热，仿佛即将品尝胜利的果实。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一股强烈的失控感在脑中盘旋，江渺渺想让牧柏快跑。
可是身后，牧柏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我不属于c国官方。”不知何时绕过毒雾，走来的牧柏放弃了浮夸的表演，“我来自zoe。”
“我们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救世计划。”他说。
乌苏省第一医院，刚清醒的兰亭被医护人员团团包围。贺冬雪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沉着脸，低气压笼罩着整个病房。
“怎么了”贺冬雪以为是兰亭活不久了，“兰队得了什么无法解决的怪病吗”
她正难受着，就见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兰亭刚清醒，但是脑子好像也很清醒“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恰恰相反，我觉得非常棒，充满了力量。”兰亭皱着眉，道，“我的力量好像增强了。”
“被怪物附体之后，能力提升”瞬间，贺冬雪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定要封锁这个消息”
如果消息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乱子，她不敢相信。
或许有人会为了搏一搏自愿被怪物附体，也或许有人会开展对怪物的研究，甚至将怪物提取投放到人类身上。
会有人开始圈养怪物，将怪物的危险抛之脑后
没有能力的人会尝试融合怪物，有能力的人会想要变得更加强，这个世界会乱套
兰亭低头，一醒来就因为这件事不敢与外界接触，他不知道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突然问道“江绝呢”
“你能操控怪物，但是本身不具备任何能力。”
教堂消失的拱顶处投下日光，照射在十字架前。牧柏在手术台前转了一圈，和闲聊一样的语气“第二人格有点麻烦，但是只要你不昏过去就行。”
江渺渺望着头顶的光线，有点发愣。
她好像被骗了，完完全全。
一切都是谎言，这个地方，这些人，包括最开始的暗杀者，都是zoe的人。他们设局，就是为了抓住江绝，这个拥有棘手不死能力的s潜力者。
怪物的确是空游，但是是融合了空间使者能力的空游。zoe杀死了空间使者，利用他来进行人类和怪物融合的实验。
他们成功了，空游完成了进化。
而这个地方，本来就是zoe的试验场，这些居民是zoe的实验小白鼠，但是他们却非常的配合。
刚才看到的那些和善的面容，全都变了。他们拿着碗碟，看着手术台上的她，眼中是贪婪和狂热。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美食。
“活下来的人，拥有神赐的能力，所以他们都很听话。”牧柏趴在手术台前，看着江渺渺的侧脸询问，“还是那个问题，你愿意为了拯救世界牺牲吗”
他的身后，一个面容艳丽的长发男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他的脸颊上，有些许蓝色的鱼鳞。
新出现的s潜力者，塞壬。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异变，很明显，他是怪物融合的产物。
“怪物的浪潮时无法阻止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提高人类的能力，让人类在怪物到来后具有自保的能力。”牧柏说着，眼中无悲无喜，“而你的不死能力，可以给人类更多的机会，更强大的，能够抵御怪物的能力。”
他看着手术台上的少年，看着那双看着拱顶日光的眼睛“正好你是不死的，我们只需要不断的提取你的人体组织，就可以不断的组建一个抵御怪物的军团，甚至我们可以用你的能力，让全世界的人都完成一次进化。”
“这不是很好吗”牧柏说着忍不住鼓起掌，“这可比你一个一个救人快多了呢哥哥。”
掌声在教堂大厅中回荡，拿着餐盘的居民们在躁动。
他们听从zoe的吩咐，成为zoe实验的一环。他们有家人死去，爱人死去，友人死去。但是一切都是为了获得神的恩赐，恩赐一般的强大能力。
而此时就是他们摘取最后果实的时候。
有一道发音不准的c国语言在人群中发出。
“救，我。”
而后，越来越多。
“救、我。”
“救我。”
“救我”
“天使，救我”
他们的确喜爱江绝，他们爱的是江绝能带来的东西。
他们紧盯着手术台上的少年，日光从缺了拱顶的上方照入，洒在少年的身上，仿佛散发着白色的光晕。
就好像真的是神明赐予他们的天使，带来赐福的天使。
牧柏背对着那些呐喊，站起来，双手抵着手术台的边缘，紧盯着少年有些放空的双目。
“要拒绝吗”牧柏看着少年安静的侧脸，“想要救他们，就把不死送给他们，救人救到底啊哥哥还是你只是伪善而已”
少年的眼睫终于颤动了一下。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和表面的平静并不同，那道声音有些发颤。
得到了回应，牧柏眼瞳颤了一下，然后又起身，毫无迟疑的说“我当然感谢你的帮助，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死。”
他好像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困惑，看到了不解和悲伤。
“可我能控制好感度啊。”牧柏理所应当的说道，“一个对我好感度爆满的人，愿意为我去死，有什么可稀奇的”
他简简单单的就把江渺渺的付出化为了泡影。
江渺渺有点想哭。
小章鱼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塞壬的能力让她脑子有些混乱，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眼前的日光有些刺眼，可是也逐渐变成了灯光。
她摸索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医务室。
本体在教室昏迷后，她被送到了医务室。旁边是班主任语文老师，她在和校医说话，脸上表情并不好。
但是此时却好像非常亲切。
“醒了高烧加低血糖，没吃早饭”挥别校医，语文老师在担架旁坐下，“给你的同桌带早饭没给自己带”
江渺渺的手抓着被子，眼眶忍不住开始湿润。
“老师，我做错了吗”她有些哽咽道，“我只是想帮帮他们，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错了吗”
为什么要那么看她为什么要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为什么要逼迫她放弃自己去成全他们
不应该是这样啊
语文老师有些惊讶，她上前拍拍江渺渺的背，嘴里说着“带早餐当然没错。”
同时她也说道“但是你课堂测试都给他们抄，这就不对了。”
“他们平时抄你的，高考怎么办你得让他们自己考。”语文老师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事，“帮助别人是让别人变得更好，而不是捷径。捷径走多了，他们会上瘾，不愿意自己学习。帮助太多了，就会变成理所当然。”
她说着，叹了口气“交朋友也不是这么交的。”
“而且他们是他们，你该专注的是自己的成绩。”她拍着江渺渺的背，说道，“好好高考，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语文老师说的话江渺渺听得有些混乱，她感觉老师说得好像是对的，可是她做不到。
每次都是，她不会拒绝，不敢拒绝，总是觉得自己没用，能帮到别人就会尽全力去做，好像只有这样能说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她喜欢他们的感谢，喜欢他们因为她再次露出笑脸。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想被当成理所当然付出的工具，不想被无限制的挤压退缩。
她想要的只是肯定或者是尊重吧。
好像有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他们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就算死了，也是他们自己无能啊。”
好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
“他们只是在碍事，你有能力自己解决这些事情，所以”
“把碍事的家伙，全部杀掉不好吗”
江渺渺感觉眼前的场景好像在变换，在旋转。
教堂顶部投下的日光分外刺眼，她方才的沉默好像被当做了否认，那些曾经向她道谢的人仿佛在啃食她的躯体。
“真可怜啊，小章鱼。”
好像有声音响起。
仿佛是幻觉，可是又好像不是。
那道声音好像是从自己的口中传出的。
破损的教堂拱顶倒映着天空，光线之中，金色的发丝仿佛在闪烁着耀眼的光。红色的短西装外套好似炽热的火光，黑色的开叉纱裙如同她的翅膀，在身后飘荡。
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可是那双红色的瞳孔中却好像有着不祥的纹路在转动。
她在光中捧起了那张湿润了眼睫的面容，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年几乎破碎的神情。
“收起你那没有用的软弱，你毫无意义的同情心。”
她在和自己说，毫不留情的批判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
而后嘴角翘起，露出小虎牙。像是个突如其来的风暴，又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金发少女开怀道“和我一起，掀翻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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