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为了女人，你都做了什么
“就这么想走吗？”百丈无崖笑意不达眼底，“你是想迈出北堂的大门还是想迈出这个房门去找你外公？”
心思被拆穿，百丈轩山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舅舅，你不要太过分，现在的北堂还是外公做主。”
言外之意，用不着你一个少主在这里越俎代庖。
“我亲爱的外甥，你们颠倒黑白，状告无辜的债主，这是诽谤你知道吗？”百丈无崖漆黑的眼珠子闪烁着光芒，他看向一旁双手抱胸的叶惊秋。
北堂的水很深，仅凭百丈轩山的一面之词就把叶惊秋带来了，如果不是他恰好撞到阻止，那群家伙有的是手段折磨叶惊秋。
“不用担心我。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吃亏。”叶惊秋被盯得不自在，她如果想逃脱北堂的判决，有一百多种方法。
百丈无崖叹口气，他的明珠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独立，如果能依赖他一些该多好。
他不喜欢事物逃脱掌心的感觉，叶惊秋就像他抓不住的月光，让他的心痒痒的，想将明月摘下禁锢在怀里，又想让她清冷地独挂天上。
他无法描述这种复杂的感情，每次细究，都觉得心脏碎成了一片片，他不能去抓住她，暂时还不能。
“舅舅，你有没有听我刚才说了什么？”
百丈轩山一直喋喋不休外公对他的宠爱，此时突然拔高音量让百丈无崖回神。
他眸色一暗，桃花眸静静地凝望着百丈轩山，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抱歉，我想你可以重述一遍。”
他还没有在北堂站稳脚跟，早已注定的命运也要求他不能任性地去述说自己的情意。
偶尔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她，她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挑逗着怀中的小灵犬，一人一犬，祥和美满。
这种场景下，他的心似乎要化了。但又想起其他事情，心情瞬间翻转。
“舅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重述了一遍的百丈轩山有些不耐烦，也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一个蓄着山羊须的小老头龙行虎步，大步向前走。
“外公～”百丈轩山扭捏着强壮的身躯，故作可爱，在叶惊秋看来，这就像一条扭动的蛆。
这家伙怎么这么爱向长辈撒娇，一点也不考虑一下自己壮牛一样的体格和旁观者的感受。
“无崖，这可是你的亲外甥。”百丈北岭并非刚来到这里，在外面已经偷听了好一会，将情况大致摸清才推门而入。
身为北堂少主，居然向着一个外人，这令他一惊，进门后看到叶惊秋，又是一惊。
“铁面无私难道不是父亲教给我的吗？”
百丈无崖冷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之前母亲擅闯百丈崖禁地被发现，是您亲手宣判处决，如果不是我神兽觉醒，怕也要落得一样的斩杀下场。”
叶惊秋眨巴眨巴眼睛，紧紧盯着百丈无崖，直觉告诉她，里面有大瓜。
遭到顶嘴的百丈北岭一掌拍在红木桌上，几百斤重的桌子在他的怒火下，颤抖着身形发生移位。“逆子。”
这对父子剑拔弩张，狭小的审讯室瞬间变成了冰火两重天的修罗场。
叶惊秋身处其中，极其不自在。她总感觉百丈北岭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的身上。
之前假冒花语春，在闹市获得北堂令牌，一直避着百丈北岭是害怕他发现自己毫无价值将令牌作废，现在她早已使用令牌换取了春风化雨，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不甘示弱地回视，百丈北岭在百丈无崖身上讨不到便宜，于是把重心转移，他愤恨地指着叶惊秋。“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你外甥！”
百丈无崖邪魅一笑，将叶惊秋揽靠在自己怀里，神态慵懒仿佛在家中悠闲自在，“是又如何？”
“反了，之前因为一个妙赌夫人大闹赌石场，现在又因为一个臭丫头和你爹作对。”百丈北岭无能狂怒，额角青筋暴起。
不知为何，叶惊秋总觉得百丈北岭面对百丈无崖时底气不足，哪怕生气都有所收敛。
仅仅是因为害死了他的母亲心怀愧疚吗？
她琉璃似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这场闹剧，想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其他信息。
“这些都是家事，轩山的事还有的商量，但我不想吓到我的美人。”百丈无崖拖着叶惊秋的肘部和她一同站起，“乖，你先出去吧。”
时至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他和百丈北岭的主场，剩下四人根本插不上嘴。
而局外人叶惊秋留在这里完全没有必要。
叶惊秋听到他让自己出去，下意识地嘟嘟嘴，百丈无崖笑吟吟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丝毫不管百丈北岭在场。
叶惊秋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故意气百丈北岭还是无心之举。
瞧瞧百丈北岭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的表情，这下子她彻底被百丈无崖拉下水了。
以后面对北堂等势力，她和百丈无崖会被认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怕是用不了几天，她和百丈无崖关系密切的消息就会吹到学堂。
她本来只想让妙赌夫人一个身份和百丈无崖扯上关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百丈北岭目光来回扫射叶惊秋好几次，最后还是无奈叹气妥协，“既然你也说了是家事，那就把这三位都请出去，我们好好聊。”
就这样，叶惊秋和另外两位学生被“请”了出去。
百丈北岭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刚才那个叶惊秋之前在闹市曾卖给他电鹰，本来是打算给百丈轩山熔炼灵兽时用，没想到被李氏二兄弟折断了翅膀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刚才又见叶惊秋，这个小姑娘处之泰然，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她身上的气息比他断案遇到过的所有亡命之徒都可怕，让他心惊，不是那种显山露水的狠厉凶猛，像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寒刃，伺机而动，一刀封喉。
此时百丈北岭不禁想到，当初他求电鹰心切，甚至动过不择手段的念头。
叶惊秋是否预感到了这一点，自知无望得到电鹰，于是故意杀死后转手他，然后借他之手除掉仗势欺人的李氏兄弟。
不不不，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心机，如果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百丈无崖静静看着百丈北岭的脸上表情变换，最后自己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发现百丈无崖目不转睛的视线，百丈北岭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思考太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