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败涂地
一个寒冷的冬天，贺念雪和顾琛他们点了一个包厢，来吃火锅。
其中有于艺，于艺是个建筑师，听说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对方是个大三的学妹，看起来很听话，其实上也是真的很听话。
还有一个人叫宋易，是顾琛在国外留学时遇到的校友，比顾琛早一年回国，家里面开着公司，他回来继承家业了。
“你还不知道吧。”宋易笑了笑，从锅里面捞出两片肥牛放到碗里，拿起筷子咬了一口。
“什么？”贺念雪疑惑。
“没有你的那两年，顾琛是怎么过来的。”宋易垂着眸子，“我和顾琛合租在外面，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学习机器一样，一天只知道学习，对所有追求者视而不见，其中还有系花呢，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身材火辣，性格极度讨人喜欢，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他不识好歹。
我还以为他爱无感呢，后来有一次，我们去酒吧喝酒，他破天荒喝了好多，具体多少我数不清了，我只知道他醉了，很醉，他哭了，哭得很伤心。”
“真可惜，说起来。”于艺笑了笑，笑里面却很难过，“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哭呢，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贺念雪听着，只觉得心好痛，眼眶很酸。
“呵”宋易也笑，“我也只见过那一次，他一遍遍哭着喊着贺念雪，难过的让人看不下去，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爱无感，只是爱都给了一个人，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也不知道你在顾琛那里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纯黑色的笔记本。”于艺说道。
贺念雪想了想，低声回答：“见过。”声音不自觉的还带上了哽咽。
“那是他的日记本，没有日期，一页记录的就是那一天的事，里面全是关于你的，从第1天遇见你开始。”于艺沉下脸说，“我有一次意外看到问他，为什么不写日期？他说，因为他都记得是哪天，我问既然都记得，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写下来？他回我，我想把它写下来，让我自己知道，我很喜欢念雪的，很喜欢。
高考后，他就把那本子放起来了，好像没有再动，我大一那年暑假去找顾琛，因为又看到了，我翻到后面，每一页都是你的名字，再无其它，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写，他说，如果哪天想你了就写一遍你的名字。
你知道吗？那时候他一直在忙学习，一天16个小时都在忙，他每天要保持六个小时的睡眠，还有吃饭聊天，可是在那么忙的日子里，他居然抽的出时间来想你，那时候离高考才过去一年，他写了将近三百个你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他忘记了，原来他只是没有表现给我们看。”
贺念雪咬唇，快要忍不住眼里的泪意。
“怎么了？”顾琛打开门，看着包厢里的气氛，感觉有点不对劲。
贺念雪憋回了眼泪，笑了笑：“没怎么啊！顾琛，你电话打得好久啊！”
顾琛笑了笑，关上门走进来：“我妈的电话，你也是知道的，她平时就是喜欢唠叨，快过年了，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又问了一堆问题。”
“阿姨这是关心你嘛！”贺念雪的脸上绽开笑容，“快坐下，你碗里的菜都快凉了！”
“好。”顾琛听话坐下，看着贺念雪：“你多吃点，我记得你很喜欢在冬天吃火锅的。”
“嗯。”贺念雪点点头。
于艺和宋易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傲气，顾琛当初被那么拒绝，心里面悲伤的同时，还有些难堪，他觉得他是喜欢贺念雪的，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就可以觉得自己喜欢，决定自己的想法，既然不想在一起，那就算了，反正喜欢他的人……那么多。
他不会是念雪喜欢的最后一个人，多扎心啊，直往心窝子里插刀，那就不是最后一个吧，他倔强的想着，他的未来那么多人，变数那么大，或许，两人就永远没有交集了也说不定。
可是高三那年的暑假，却当真是快要了他半条命了，他没有哭，只是破天荒学会了借酒消愁，学会了夜不归宿，抽烟打牌，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知道他很难过，不危害到他的安全，所幸还有于艺陪着他，母亲暂时也不管着他。
因为……他真的很伤心，有天晚上他看见贺念雪了，那时候他喝的很醉，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他站在暗处不再向前走了，于艺本来在奇怪，但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懂了，站在了他的旁边。
“哎呀！”钟离嫣吵吵嚷嚷拉着贺念雪的手走出一家饭店，“这也不想吃，那也不喜欢，你到底是要吃什么呀？”
贺念雪惨白着一张脸，声音很低：“都没有……他做得好吃……”
“嗯？”声音太小，钟离嫣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顾琛却看懂了，对方说的，应该是“都没有他做的好吃”，没有谁做的好吃，他吗？应该是吧，毕竟这两年来，他也没见有别人给她做过饭。
他想起母亲以前总是一本正经地说，要他好好学做菜，以后才好找老婆，想要抓住女孩子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呀，然后，每天都絮絮叨叨的让他学做饭，他无奈，只能去学。
然后厨艺越来越好，他妈妈越来越满意，如果做饭时间爸爸回不来，妈妈又懒得做饭，这项任务通常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妈妈说的是对的，念雪确实很喜欢他做的饭，不然也不会在说了那些话的同时，还想念他做的饭吧？可是啊……他明明抓住了她的胃，为什么还是留不住她的心呢？他可以给她做一辈子的饭的，她却毫不留情拒绝了他呀……
到底出国留学了，他开始专注于学业，要读五年，可是他一直在学习，修学分，将近四年的学业他两年就学完了，这个速度令人乍舌，连他的导师都劝他，慢慢来，不要着急，别累到自己，他只能无奈的笑。
曾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他会遇到很多人，可是啊，那些人都不是她，他看着诸多的追求者，只能礼貌拒绝，他在不忙的时候很容易想起她，所以就让自己一直很忙。
国外的假期和国内不太一样，所幸寒暑假差得不是太多，过年他还是会回家，只是人变得沉默，也不爱出门，他们搬了家，原来离贺念雪家只需要走十来分钟就可以到，现在开车都要半个多小时。
于艺有时候会喊他出去，他有时候会去，有时候就看着专业的书。
两年了，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起她，联系方式他都留着，他没有删，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拉黑他，没有主动去打听过她，身边的人看着他越来越沉默，也不敢和他说关于贺念雪的任何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的现状，胃养好了吗，现在在哪个学校，有男朋友了吗……
他极力忍住想她的冲动，那个女孩却好像在心里扎了根，他忘不掉，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想逼自己忘记，可是啊……夜深人静之时，他的梦里，时不时还会出现她……
他真的很喜欢她，相遇之后为了她写了一年多的日记，后来被拒绝了，因为想她，想一天写一个名字，他居然也写好几百个了，他突然发现，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真的很没用。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