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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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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lt;/p&gt;

    “鲑——”&lt;/p&gt;

    狗卷棘刚举起手臂，准备在唇边拉出“拉上拉链”的动作，但下一秒，五条悟就拦住了他的手臂，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狗卷棘嘴角的血痕：“倒也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啦——说起来，你究竟怎么被术式反噬了，明明在宿舍里……”&lt;/p&gt;

    “等等！”&lt;/p&gt;

    五条悟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违背了入学时立下的束缚吧？”&lt;/p&gt;

    狗卷棘拒绝回答。&lt;/p&gt;

    但五条悟偏要勉强：“你想要修改谁的想法？”&lt;/p&gt;

    咒言术是很万能的术式。&lt;/p&gt;

    虽然术式效果受到施术者自身咒力的限制，但在能实现的效果上，咒言术近乎于无所不能。&lt;/p&gt;

    这样的生得术式，自然也会被咒术总监里的保守派们所忌惮。&lt;/p&gt;

    为了顺利入学，同样，也是为了成为咒术师，而非被咒术师们严加看管的“危险品”，狗卷棘在入学之前，就签订过一大批限制咒言术能力和范畴的束缚。&lt;/p&gt;

    其中，就有一条束缚是——&lt;/p&gt;

    不得已咒言术增添、删除、扭曲篡改他人的意志。&lt;/p&gt;

    放在具体的情形中，就是说，狗卷棘可以命令其他人做具体的事情，但不能改变对方的思想。&lt;/p&gt;

    去学习。&lt;/p&gt;

    ——咒言术会将其变成现实。&lt;/p&gt;

    变成一个爱学习的卷王。&lt;/p&gt;

    ——这句话会违背狗卷棘曾经立下的“不能改变他人思想”的束缚，会立刻遭受术式失败的反噬。&lt;/p&gt;

    而就在不久之前，狗卷棘对苏久言说的“你不是废物”的这句话，就涉及到苏久言的自我认知，好在，苏久言也不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废物，只是情绪上头，一时失言。狗卷棘遭到的反噬并不严重。&lt;/p&gt;

    “唉，狗卷君真是的，如果你想改变别人的想法，何必自己动口啊，只需要告诉我就好了。”&lt;/p&gt;

    狗卷棘投来疑惑的目光。&lt;/p&gt;

    难道，无下限术式也有类似的使用方式吗？&lt;/p&gt;

    五条悟振振有词：“你亲爱的五条老师，可以打到对方心甘情愿的改变想法啊。”&lt;/p&gt;

    “鲑鱼。”&lt;/p&gt;

    他就不应该对五条悟的节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lt;/p&gt;

    但五条悟却不打算放过狗卷棘，他没话找话：“你想吃点什么夜宵吗？”&lt;/p&gt;

    “木鱼花。”&lt;/p&gt;

    “那你想抽根烟吗？”&lt;/p&gt;

    “木鱼花。”&lt;/p&gt;

    “……那你有打火机吗？”&lt;/p&gt;

    狗卷棘侧目，像是他这类需要使用嗓子的生得术式，平日里，润喉片当饭吃，怎么可能随身准备抽烟的打火机——同伴们照顾他，就连夜蛾校长，都不在狗卷棘面前抽烟。&lt;/p&gt;

    五条悟显然缺乏这份体贴，白发教师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是在唆使自家学生学坏：“这可是限定款雪茄哦，错过了这次，可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了——”&lt;/p&gt;

    他说着，夹着雪茄，帅气地打了一个响指。&lt;/p&gt;

    咒力炸开。&lt;/p&gt;

    狗卷棘猛然回&lt;/p&gt;

    头。&lt;/p&gt;

    雪茄顶端炸开了——&lt;/p&gt;

    五条悟首当其冲，那猛然的劲风吹得他前额的刘海摇曳翻滚不已。狗卷棘揉了揉眼睛，就在刚刚，五条悟在他宿舍里释放了一发“苍()”&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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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白烟升起。&lt;/p&gt;

    白烟后，五条悟的脸仿佛也沾染了一层雨雾般的哀愁，但这种氛围没能维持十秒，五条悟就猛然咳嗽起来：“咳咳咳，区区雪茄，怎么可能难倒——咳咳咳——”&lt;/p&gt;

    他眼眶红了。&lt;/p&gt;

    六眼比狗卷棘的嗓子更加娇贵。&lt;/p&gt;

    狗卷棘已经不知道，他是该吐槽，五条悟竟然不知道六眼受不了烟熏就去抽烟，还是该吐槽对方竟然没有开无下限术式隔绝烟尘。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狗卷棘都没法用饭团语吐槽，他认命地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浸泡毛巾，最后将毛巾递给五条悟。&lt;/p&gt;

    毛巾覆盖了那双苍穹般的双眼。&lt;/p&gt;

    ——但捂不住五条悟的嘴。&lt;/p&gt;

    他还在嘴硬：“……我真的能抽烟，以前，我和杰逃课时，就跑到另一条的街道的小卖部里面，老板不肯卖香烟，我就偷了他口袋里的烟，和杰分享，比谁吹出来的烟圈更夸张。”&lt;/p&gt;

    “木鱼花。”&lt;/p&gt;

    五条老师，这不叫抽烟。&lt;/p&gt;

    “……”&lt;/p&gt;

    “金枪鱼蛋黄酱。”&lt;/p&gt;

    如果您很想念夏油杰的话，可以把心里话说给他听。就像是五条悟刚刚过来时所说的，找不到能聊这件事的人的时候，不妨过来找狗卷棘。&lt;/p&gt;

    他不会嘲笑任何人。&lt;/p&gt;

    更不可能将这次对话传播出去。&lt;/p&gt;

    然而，五条悟敷完两条毛巾，人也跟着冷静下来：“虽然我知道狗卷君刚刚肯定想说很多，但我真的听不懂饭团语啊——继续说说狗卷君提供的情报吧。”&lt;/p&gt;

    话虽如此，在这一瞬间，五条悟依然无法避免地重新陷入过去的情绪中。没有任何言辞，能描述他在看完文档时的震惊，甚至，在那一瞬间，五条悟由衷地产生了一种疑惑：这世界上真的不存在“看穿未来”的术式吗？&lt;/p&gt;

    他都如此动摇，那对咒术届所知更少的狗卷棘，大概会产生更大的震撼感。&lt;/p&gt;

    也难怪那家伙如此自信的用“预知”来欺骗狗卷棘了。&lt;/p&gt;

    真好奇狗卷棘看到“预言”内容时的震惊啊，纵然现在，狗卷棘肯定也会有很多惶恐和不安，想要向老师倾诉……诶？&lt;/p&gt;

    等等！&lt;/p&gt;

    他这是在做什么？&lt;/p&gt;

    狗卷棘没有露出任何异色。&lt;/p&gt;

    他当着五条悟的面，掏出手机，开始浏览苏久言发过来的文档。&lt;/p&gt;

    这一幕太过离谱了。&lt;/p&gt;

    纵然是五条悟，思绪也短暂地宕机了一小会儿。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睁大眼睛：“&lt;/p&gt;

    () 你还没看？”()&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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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两天了啊！”&lt;/p&gt;

    五条悟在收到文档的第一时间，就仔仔细细地、没有错过任何一句语法错误地全部完毕了。他甚至想立刻来找狗卷棘，但他不想引起老橘子们的警觉，在外地装模作样地浪了两天，才飞速杀回了咒术高专。&lt;/p&gt;

    先前，五条悟还赞叹，狗卷棘的忍耐力比自己更强，有大将之风——没想到是，狗卷棘压根就没看。&lt;/p&gt;

    五条悟百思不得其解。&lt;/p&gt;

    狗卷棘怎么做到能忍住不看？&lt;/p&gt;

    “明明这两天也没有任务啊！”&lt;/p&gt;

    狗卷棘回答说：“腌高菜。”&lt;/p&gt;

    他这两天在忙更重要的事情——&lt;/p&gt;

    付出代价的少女失去了感情深厚的亲人，于情于理，狗卷棘都不可能视而不见。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的情绪起伏——虽说，好像情绪更为大起大落的人，是狗卷棘自己。&lt;/p&gt;

    现在，少女陷入了沉睡，狗卷棘总算抽出空闲时间，来研究这份来之不易的“预言”。&lt;/p&gt;

    “预言”分为三个部分：&lt;/p&gt;

    羂索本人。&lt;/p&gt;

    羂索的计划。&lt;/p&gt;

    以及和羂索计划涉及到的人和咒灵们。&lt;/p&gt;

    狗卷棘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一遍，他倒不至于真·完全没看过，毕竟这份文档的写作者是苏久言，而苏久言平日里最常干的事情嘛，咳咳，万一，她在文档里写满了“老婆”，紧接着，又被狗卷棘一键转发给了五条悟……&lt;/p&gt;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lt;/p&gt;

    五条悟生怕狗卷棘找不到重点，硬生生挤过来，在他耳边发出巨大的噪音：“……他竟然说杰会被来路不明的术师占据身体，也太看不起杰了吧，那可是夏油杰啊，他怎么会允乱七八糟的家伙亵渎他的尸身……”&lt;/p&gt;

    “……”&lt;/p&gt;

    “狱门疆封印五条悟的这一段描述简直是胡说八道，那家伙是不是讨厌我啊，但他就算讨厌我，也不该贬低我的实力啊——”&lt;/p&gt;

    “可恶，他绝对在鄙视我！”&lt;/p&gt;

    “……”&lt;/p&gt;

    狗卷棘努力忽视一些不该存在的杂音。&lt;/p&gt;

    忽然，在这个时候，原本大呼小叫的五条悟的声音陡然转为低沉，他幽幽地说：“……这一切都太偏向那位叫做‘羂索’的术师，在这份未来的推测里，他所有的计划都顺顺利利地——可谓是没有任何阻力地成功了。”&lt;/p&gt;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lt;/p&gt;

    “这家伙……在告诫我吗？”&lt;/p&gt;

    “木鱼花。”&lt;/p&gt;

    狗卷棘很想告诉五条悟老师，这种“全世界都针对我”、“阴谋诡计都冲着我来”的想法，很可能只是源于他自我意识过于旺盛的错觉。&lt;/p&gt;

    但狗卷棘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坏事。&lt;/p&gt;

    最起码，五条悟老师被切切实实地伤到了自尊心，他绝对不会允许“预言”实现，遇到了类似的情景，只会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专注，这也许就是改变未来的关键之一。&lt;/p&gt;

    狗卷棘了&lt;/p&gt;

    () 解这份“预言”背后的代价，他不会对里面的内容产生任何轻视的念头，只说那些狗卷棘或熟悉或听闻过的名字里，就有夜蛾校长、七海建人、禅院真依、九十九由基、伏黑津美纪……&lt;/p&gt;

    死亡。&lt;/p&gt;

    死亡。&lt;/p&gt;

    死亡。&lt;/p&gt;

    触目惊心的死亡。&lt;/p&gt;

    一个个冷峻的名字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的消逝。&lt;/p&gt;

    狗卷棘的视线没有在这些死亡上停留太久，咒术师原本就是与死亡共舞的职业，每个人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仅仅只是死亡的预告，还不足以在狗卷棘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涛。&lt;/p&gt;

    这一切还未来得及发生——&lt;/p&gt;

    也许，这就是“言”送来这份预言的真实用意：&lt;/p&gt;

    她想扭转未来，而这份心意为了谁？&lt;/p&gt;

    狗卷棘不做第二人选想。&lt;/p&gt;

    五条悟以为自己猜到了狗卷棘想要找的内容，他轻声提醒：“狗卷君的话，被两面宿傩砍断了左臂，失去了舌头——恐怕无法再做咒术师了哦。”&lt;/p&gt;

    几乎是在五条悟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狗卷棘也翻完了全部文档，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内容，狗卷棘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点失落的神色。&lt;/p&gt;

    没了。&lt;/p&gt;

    这份文档里面，没有任何内容涉及到“言”。&lt;/p&gt;

    更找不到任何一行字，描述狗卷棘和“言”之间相互纠缠的命运。&lt;/p&gt;

    她的未来会如何？&lt;/p&gt;

    会平安吗？会无事吗？会幸福吗？&lt;/p&gt;

    狗卷棘无从得知。&lt;/p&gt;

    当然，这什么也不能证明。&lt;/p&gt;

    这有可能是“言”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她不想透露，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和羂索无关，自然不会在羂索的预言里出现。在这份预言里，就连狗卷棘都只是边缘微不足道的小配角，寥寥几笔，缺少笔墨，相反，几个羂索的疑似棋子反而大放光彩，最恶诅咒师夏油杰，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和京都咒术校长乐岩寺嘉伸的名字都赫然在列。&lt;/p&gt;

    对此，五条悟做出总结：“……我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将这份情报里一部分内容告诉大家。”&lt;/p&gt;

    狗卷棘自然不会产生任何异议。&lt;/p&gt;

    “虽然那家伙完全错估了我的实力，但也能理解，毕竟在没见过本人的情况下，根本就想不到‘最强’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真实含义——这很合理，很正常，我完全理解，根本不会放在心上……”&lt;/p&gt;

    狗卷棘：“……”&lt;/p&gt;

    这话您自己听听，信吗？&lt;/p&gt;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公报私仇，他确实提醒了我很多忽略掉的事情。”&lt;/p&gt;

    狗卷棘心底微微一动。&lt;/p&gt;

    他回头看向五条悟，对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微风吹拂，他那头白发染着星光，竟然显露出某种仿佛神祇俯视人间般的冷峻：“——我忽略了，一直对烂橘子们太温和，他们怕是学会了蹬鼻子上脸呢。”&lt;/p&gt;

    终于——&lt;/p&gt;

    五条老师总算察觉到这个事实了吗？！&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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