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无辜的生命
“青璃，你没事吧？”
绣娘带着人冲进后院，终于找到满身灰尘的玉青璃，看见她好端端的，才重重松下一口气。
“你这死丫头，老娘都叫你那么多声了，你应一下会死吗？”
害得她以为玉青璃也出事了，一路找来的时候心脏砰砰乱跳的。
玉青璃笑嘻嘻的，“没办法，花前月下情浓正好时，谁得闲分心应你？”
花前月下？
绣娘左看右看，整个偌大的后院子里除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哪里还有别人？
“你和鬼花前月下？”
“嘿嘿，不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绣娘没好气地帮她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对了，找着人了吗？”
说起这个，玉青璃吊儿郎当的神色一转，也看到了跟着来的方杰。
方杰满怀期待的：“玉小姐，你是不是帮我找到小灵了？她人呢？”
玉青璃抿了抿唇，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看她这个表情，绣娘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攥紧她的衣袖，有些颤声，“青璃，不要说坏消息。”
可是不说就不会发生吗？
玉青璃无声地抬起手，指向院子中的一棵桂花树下。
“人…”
她的嗓音有些发紧，“在那里。”
再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种事，内心都会掀起波动，她也不是石头，不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的。
绣娘攥她衣袖的力度加大，看了一眼桂花树，不忍地移开视线。
千盼万求，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在那里？”
唯独方杰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呆滞地顺着玉青璃的手指望过去，在他眼里只有黑黝黝的花草与不会说话的树木，哪里有他的小灵？
“玉小姐，”方杰发出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声，“你是在逗我玩的吗？那边什么也没有，小灵绝对不会在那儿的。你快点告诉我，小灵究竟被他们藏在哪里了？是不是在拆房那边？啊？你说啊，我要去接她。”
“绣娘，你给他说吧。”
玉青璃待不下去了，转身拍了拍绣娘的肩膀，“让他节哀。”
说完，自己大步走出去。
过了一会，她的身后传来方杰悲痛万分的哭音，呜呜咽咽，黄泉路上盼人回来的哭声，听得人的鼻子也跟着泛酸。
真不喜欢这种事情。
玉青璃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头，她不喜欢看见那个场面。
五彩坊内有不少的官兵，康威的打手全被控制起来，蹲在一起，另外几个女孩子看见她，一拥而上地围过来。
“小青，我们怎么办？”
“小青，我们会不会被抓走的？”
每个女孩脸上都是惊慌的神色，六神无主地围着她。
“我们又没有做坏事，怎么可能被抓住？”
玉青璃摊开双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要各回各家啊。”
顿了顿，她又说道：“还有，你们以后别轻易相信陌生人了，谨记一句话，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凡是说什么活儿很轻松，赚银子很快都是骗人的鬼话，别再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几个女孩被她说得头垂得低低的，呐呐地应着知道了。
“谁是五彩坊的老板？”
一个官兵在后面喊道：“出来，有话要问。”
“本小姐要忙去了，”玉青璃最后扫看一眼她们，“你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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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灵的尸体找到了，陆陆续续的又有几具尸体被挖了出来，全部都是埋在树下。
“这里之前不归本小姐管。”
玉青璃攥着拳头，冷冷说道：“是司马府的康姨娘和康威管事的。”
那两人竟然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真该千刀万剐，死后下油锅！
“司马府？”
听到她说司马府，官兵互相看了几眼，“你是……”
“本小姐是司马府的大小姐，”玉青璃：“要抓人，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府里抓。”
“要先把这些尸体的身份查证清楚，才好去抓人。”
听说她是司马府的大小姐，官兵们也不敢擅自动作，循例说道：“这些尸体我们会先带去义庄，以后有需要小姐你协助的地方，再上门找你。”
玉青璃嗯了声，抬眸看见绣娘扶着方杰走出来。
听到说要把尸体运去义庄，好不容易才平息情绪的方杰又开始激动大叫，“不行，谁也不能带小灵走！我要带她回去！！”
“呜呜，小灵，我可怜的未过门的娘子。”
说完，方杰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痛哭。
“麻烦你们让他领他的娘子回去，”玉青璃寻思了片刻，“还有，等你们查完案子后，如果没有人来领这这些人的尸体，来告知本小姐一声。”
这些无辜被害的女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即使还有别的亲人在世，也会觉得晦气，未必愿意领她们的尸体回去安葬。
而她不愿意看见她们一直被遗忘在义庄，在生的时候没能救她们性命，至少能尽最后一分心力，将她们好好安葬。
“真不好受。”
看着本该如花似玉年龄的女孩子被一具一具地抬出去，绣娘感叹万千地站在她身边。
“比我死了相公那时的滋味还不好受。”
玉青璃偏头看她：“你相公死时，你有没有哭？”
“哭什么？”
绣娘想也不想地答道：“人各有命，他们是短命鬼能怪得了谁？反而是这些女孩子们……”
绣娘又叹气，拿着手绢擦了擦眼睛：“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玉青璃吸了吸鼻子，“走吧。”
五彩坊内的人都清理完毕了，烛火也全部吹灭，想想真的讽刺，一个时辰前还是烛火通明，一个时辰后荒凉遍野。
世事。
无常。
玉青璃和绣娘两人是最后走出来的，看着五彩坊关闭的大门，两人互相对看一眼。
“哇靠！”
绣娘突然发出惊吓叫声，“那边几个坐着的影子是谁？孤魂野鬼这么快回来了？”
顺着绣娘颤颤巍巍的手指，玉青璃也看过去。
“杜若，是你们？”
她诧异地走过去，果然看见杜若四个人排排坐的坐在大门边上，听到她的话，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她。
每个人眼里都是含着一汪泪的。
玉青璃：……
“小青，”杜若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我们没有家，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