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笨阿隽
傅渊若笑得爽朗灿烂,犹如天籁一般美妙的笑声在牧羽墨的耳中听来,却宛如最恶毒欢畅的嘲讽。
“太子殿下是不是想问我息子梦是什么?”
牧羽墨沉默不语,生怕自己一开口又落入这贱人的陷阱之中。
“您从昏睡中醒来,是不是觉得下身酸软无力,有无尽的欲望,但又发泄不得?”
“恭喜您呀,您母后想用在牧长歌身上,让他断子绝孙的法宝,被他反而用在了你的身上。如今你阳气已散,不知道牧皇还能容忍你这样一个暴虐无道又不能生养的太子到几时?”
傅渊若的嗤笑声肆意张扬,她用眼睛余光扫了扫牧羽墨,见他几乎睚眦欲裂,笑得更加的大声,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噢,我还忘记了这息子梦还有一样十分玄妙的后遗症。”
牧羽墨捂住耳朵不想听傅渊若的“胡言乱语”,可是她又将自己的症状说得准确无误。饶是他再想说服自己,可是心中的恐惧还是蔓延开来。
而傅渊若却不理会他的脆弱和无助,她讥诮的话语清晰无比的自他头上传来:“这息子梦就像是一道蔓延不尽的毒药,往后余生,殿下都会被它的情欲极其旺盛,可又毫无宣泄之力。”
“哎呀,这样的结局,听着还真是令人心情畅快呀!”
“所以说呀,你以后还拿什么同牧长歌争?放弃吧,牧羽墨,这天下之争以后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渊若好似“好心”的规劝道,落在牧羽墨耳中,却是最决绝残忍的话语。牧羽墨哀嚎一声,无边无际的痛苦开始在他的脸上蔓延。
良久,他突然哀嚎一声,捡起一旁的长剑冲着傅渊若刺了过去。
“我杀了你!”
······
等牧皇匆匆赶到皇后殿中之时,她同牧长歌的对峙已然陷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只见那淳于皇后身着庄重华贵的凤袍,头顶的凤冠之上用纯金足足打造了三只点翠鸾凤口衔夜明珠,两鬓间亦有闪烁流苏低垂。
望上去,哪怕落到这般地步,她依然神秀辉煌,是这天阴国中最尊贵的女人。
淳于皇后站在大殿中央,孑然一身,唯有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兵刃同横隔在她同牧长歌中间的淳于经韬的尸体,字字泣血又无声的控诉着牧长歌的罪行。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淳于皇后见赶过来的牧皇对一切都是不闻不问,心中的悲愤再也按捺不住。
“陛下,您乃一国之君,处理当公正无私,臣妾嫁给您二十载,不说有功,但也为您绵延子嗣,将这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如今,这牧长歌戕害手足,累得羽墨损伤身体,更是将愤愤不平前去讨个公道的我亲兄杀死!这样恶毒之至的人,您对他发落不发落!”
话音刚落,方才还仪态端庄自持的淳于皇后突然就跪倒在地,神情凄楚的哭诉。
“臣妾家族之中,只有兄长与臣妾感情最为亲厚。兄长为了臣妾母子强出头,可他断然不该死在小辈的手中!”
“陛下,杀人偿命!求您立即下旨,将牧长歌同他那帮凶王妃处于极刑,以告慰家兄在天之灵!”
牧长歌冷笑出声,好似犀利冰冷的无形嘲讽重击在淳于皇后心间。
“若真是杀人偿命,那本王可是一点罪责都没有!”
“敢问皇后娘娘,那所谓害人的毒物乃是从何而来?难道不是您那亲亲侄女身上贴身佩戴的?总不能我识破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什么错漏吧?”
牧皇蓦然皱眉,轻拂袍袖,殿内众人顿时只觉无形的压迫之力扑面而来,好似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压在胸前,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森然的冷意从心口处蔓延开来,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奈,淳于皇后抬起头,一张泪眼婆娑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和疑惑不解?
“陛下,就算您素来不喜臣妾,可是臣妾的家族,为了您能够登高望远,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难道就凭这一点,您都不能公正的为臣妾兄长做一回主吗?难道在您心中,莫若云离真的就大过这天去吗?”
牧皇的唇角微动,不知道是在内心纠结,还是想诉说自己内心的无奈。牧长歌见状,趁势出口:“皇后娘娘,您若是觉得自己家族居功至伟便可肆意妄为,甚至是裹挟父皇。”
“那我就不得不请出另一位功臣,看看您同她,到底哪个对父皇的助益更大!”
说罢,牧长歌挥了挥手,早就候在殿外的李无忌领着四个随从躬身进殿。那四个随从抬着一顶软轿,殿内的穿堂风吹过,便夹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从软轿之内蔓延到整个大殿之中。
哪怕燃着名贵的熏香,亦是不能将这股血气压制住分毫。
“牧长歌,你又要搞什么鬼!”
淳于皇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丝不安,她不知道牧长歌又想干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命人去看看那被自己囚禁在冷宫偏殿之中的莫若云离。
“皇后娘娘,您说的,血债血偿,如今本王就好好同您清算下咱们之间的血海深仇!”
牧长歌神情悲愤的掀开软轿的纱幔,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血人”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更加可怖的是,那些向外翻吐着的血痕间,竟然密密麻麻的爬动着无数的蚂蚁。
“啊!”
一个胆小的宫女被吓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听得众人身上又是一颤,而淳于皇后更是瞬间脸色煞白!
莫若云离!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牧长歌难道不该同她恩断义绝了吗?为何他还愿意去救她?
一连串的疑问在淳于皇后的脑中轮番闪现,可是她只能强忍事情败露后心中的恐惧,“你这贼子,竟敢带这样污秽不堪的东西来我皇后大殿!这成何体统。”
“体统?皇后娘娘,敢问您,我母妃身上这累累伤痕,那一处不是您亲手做下?你这样心狠手辣的虐待宫妃,还妄称治理后宫有方?我呸!”
牧长歌挑起眉,心中的悲愤愈发浓烈,恨不得此刻就拿下淳于妖后替他母妃报仇!
“你,你是云离?”
牧皇难以置信的看向软轿中的“血人”,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双目紧闭仿佛死去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哎呀,笨阿隽,你可知为君者孤高于世人,若是你真的一心想当王,那我就不嫁给你了!”
那“血人”好似撒娇般对着牧皇缓缓说道,被她盯着的牧皇眼神逐渐失控,满布狂怒、心疼、震惊!
“是谁!是谁干的!是谁把朕的阿离伤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