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牧皇出关
“啊！”牧羽墨扬天大喝一声，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一旁是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倒地不起的淳于清若。
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惨遭狂性大发的牧羽墨的蹂躏，然而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死活。
淳于皇后颓然倒地，撕心裂肺的哭嚎着向牧羽墨一步一步的爬过去，现场的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观。
尤其是牧长歌，他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讥诮的说道：“李将军说的不错，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你！牧长歌！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皇兄！”
淳于皇后将牧羽墨抱在怀中，她伸出食指搭在他的脉搏处，探知到他身体内的某个地方真气已卸，她整张脸面如死灰。
“我是畜生？那你们这对包藏祸心的母子又算什么？怕是连畜生都不如吧！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然是问心无愧！”
牧长歌挺直了脊背站得顶天立地，他面露不屑的看着淳于皇后，“息子梦而已，你真当这东西是世间精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任何人？”
“只可惜呀，本王自小博学多闻，对你们这种雕虫小技自然是不屑一顾，皇后娘娘和皇兄日后想要害我，还请手段再高明些！”
······
另一旁的偏殿中，莫若云离看着窗外的落叶飞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生的儿子，一定不会叫我失望，淳于皇后如今可真是自己尝到了苦果吧！”
天机一脉传到莫若云离父亲那一代，筹算之术其实已堪天境，他们无需借助龟甲和竹片，只需观一花一叶便能测算天机。
方才落叶飘零，她便感知到牧长歌的困顿已解，厄运已然转移到淳于皇后母子身上，如今绝后之人，怕是变成了他牧羽墨吧。
“娘娘，您为何如此笃定牧长歌一定能逢凶化吉？”
傅渊若有些疑惑不解，莫若云离笑得有些开怀，“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生存，光靠天真和善良可不够。”
“长歌从小，我便教他分辨提防这深宫之中的腌臜之术，所以区区一道息子梦而已，断然是伤害不了他。”
听到这里，傅渊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您为什么不教牧长歌天机秘术，让他也能够及时趋吉避凶，时时刻刻逢凶化吉？”
莫若云离摇摇头，“窥探天机若是真能那么随意，那世人不都对它趋之若鹜了吗？我派秘术禁忌太多，可为他人趋吉避凶，却独独不能测算自己的天命。”
“就像能医不能自医的道理一般，而且就算是为旁人窥探得天机，老天爷又如何能容得下你，各种天谴报应便就来了。想来我天机一脉最终落到这个地步，怕就是老天爷降下来的惩罚所致。”
说完这一切，莫若云离有些虚弱的颓然低下头，泄愤似的低声咕哝道：“反正长歌有我这个母亲为他筹谋，淳于氏想要害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里，傅渊若终于忍不住了，“难道，牧长歌被您下了蛊毒，也是您算计好的？”
······
牧长歌见淳于皇后抱着牧羽墨还在哭天骂地的，顿时觉得有些聒噪，拿手清了清自己被吵得生疼的耳朵，转身想要离开。
“逆子，你们怎么敢！”
云巅之上传来一声暴怒，淳于皇后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朝着天际撕心裂肺的怒吼：“陛下，你可要为羽墨做主呀！”
牧皇猝然出关，并没有回到议事大殿上，反而带着牧长歌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传令下去，命御医全力救治太子，一定要让他安然无恙！”
牧皇冷峻的声音吓得内侍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不迭的跑下去传话了，一时间，整个寝宫内殿就只剩下了牧皇同牧长歌父子。
牧长歌堂堂正正的站着，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愧疚。牧皇看着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变成了无声的叹息。
“父皇，您是不是想斥责儿臣，想要儿臣跪下听训，亦或者是想杀了儿臣替皇兄泄愤？”
冷风吹动窗纱，萧瑟间有花叶不断的落在窗台边，脉脉而入的晨曦逐渐疏淡，天边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刺眼的光芒。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同羽墨都是朕的孩儿，我怎么会为了安抚一人，而杀了另一个？”
牧皇微微叹息着，此刻他忽然间很想要灌自己一口酒，仿佛这样才能暂时压抑住他心中的愁苦。
这皇室之间的血脉，仿佛被下了最恶毒的诅咒一般，一代一代，总是流血不止，他身下这个宝座，当年也不知道是染了多少自己兄弟的鲜血。
“长歌，朕同你说个故事吧？其实也不算故事，朕是不是从来不曾同你们说过，朕是如何登上这天阴国君之位的？”
牧皇的眼神逐渐有些茫然，仿佛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被唤醒，他说道：“其实一开始，朕并非皇室那些老家伙看好的真命天子，甚至在他们眼中，朕连夺嫡的资格都没有。”
难得听到牧皇愿意同自己推心置腹，牧长歌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他道：“父皇虽然母妃出身不高，但您能礼贤下士，性情又是温良沉稳，那些老家伙看不上您，是他们没眼光。”
牧皇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不用说些好听的来逗朕开心，左右最后赢得是朕，朕便也不会对他们再有怨怼。”
“他们一开始看中的，是我的皇弟，虽然他个性狂妄好强，可是他的确是天纵英才，能够看透天阴国中的凶险和机遇，虽然他穷兵黩武，但也的确为天阴夺回来许多疆土，可以说，我们和大凌还有其他国家之所以多年来相安无事，我皇弟的确功不可没。”
“那时候呀，多少人说皇弟是应天命而出的真龙天子，天阴若是奉他为主，定然能够一统云荒域，成为这天下共主。”
“这般的天之骄子定然会遭到深深忌惮，我那些个皇子兄弟们自然也是不忿，对着他明枪暗箭的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毒手，可是他都能安然无恙。”
“可最后，他却死在了平平无奇的一场家宴之上，只是一杯经过无数人检验过的酒，就要了他的命。”
牧皇说到这里，眼神中的光芒逐渐兴奋而狂热，“然后，只有我这个从来没有害过他的哥哥，拿下了他的兵马和势力，最后不仅夺得了皇位，还让天阴国几十年来一直屹立不倒。”
他说完自己的夺嫡之路，内殿中一片鸦雀无声，牧长歌的心中写满了疑问，这位天之骄子，未免死得也太过草率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他死得很莫名其妙？仿佛一瞬间，大势已去，真龙之气倾泻，其实，这哪里是他命数到了呢？”
“一切的一切，还要多谢你的母亲呀，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