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狐狸要养在身边
“母后，眼见牧长歌有了傅渊若的助益，简直如鱼得水，而他有此等机遇，竟然是我亲手凑成，这让我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皇城内，牧羽墨一脸忧心忡忡的向母亲诉苦，“虽然我如今将各国天骄都引到齐王府去寻他俩的晦气，不过也是一时缓兵之计而已。”
“等他们发现傅渊若并非那黑凰之主，他们依旧是儿臣的心腹大患，现在要对牧长歌杀之而后快，怕是再也不能了！”
见牧羽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淳于皇后虽然一向溺爱儿子，此时却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给本宫打起精神来！堂堂一国储君，不过遇到小小挫折便垂头丧气，成何体统！”
淳于皇后到底是从后宫之中突破重围杀上的后位，比起牧羽墨，她的智谋和心机要高上了太多。
“可儿臣实在不知道该拿牧长歌这个祸患怎么办，杀杀不掉，留留不得，他现在更是已经公然同儿臣对抗，我现在愈发觉得自己没有丝毫胜算，哪怕我的背后有您，有整个地玄宗！”
“可，可他牧长歌，有父皇的爱重！这让我如何能比！”
牧羽墨思忖良久，还是把憋在心中已久的话脱口而出，他的母后哪怕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她却从来都不得父皇真心。
反观牧长歌，他母妃虽然位份低微，身后也没有家族支撑，可是她却将父皇的心牢牢拴在了身边。
哪怕他一直不肯承认，牧长歌觉醒天才玄魄后，他在父皇的心中所占的分量，已然越来越重，他这个太子被拉下马，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想到这里，牧羽墨就忍不住后悔，当年就应该直接斩草除根，根本就不能答应那场交易！
“皇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权利面前，所有的真心真情根本就不堪一击，就算她莫若云离深得你父皇爱重，可她依然在后宫谨小慎微的活着，若不是因为牧长歌还算成器，她永远都只是本宫的踏脚石！”
“母后是踩着血流成河一路斗过来的！个中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而你身为男儿，岂能逊色于母后！打起精神来，徐徐图之，既然第一次我们能够毁了牧长歌，那再杀他一次，又有何难！”
淳于皇后眼中阴冷闪烁，牧羽墨有心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他如今脑袋里一片空白，若要牧长歌再次成为孤家寡人，就必然要剪除掉李无忌和傅渊若这两个碍眼的家伙。
然而不管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好对付！
“你别这般一筹莫展的模样，不就是一个傅渊若，本宫不信就这三两日的时间，他们两人能够有多情比金坚，不过是略施小计，分化离间的事儿，你这都做不来吗？”
淳于皇后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牧羽墨脸上逐渐由阴转晴，“母后，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
······
一大清早，皇城的城门刚刚打开，守门兵卒就见到一身凛然冷煞的牧长歌出现在门口。
昨日他刚刚同傅渊若击退了幽冥界的鬼煞公子，又来了长信国的军师沈清明，个个都是极其难缠的存在。可他同傅渊若配合无间，竟是连连击退了这些人的攻击。
是以牧长歌清早赶来上朝，身上那股肃杀之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威严又叫人敬畏。
此时天色尚早，宫门前本应该是十分安静，却不知怎的隐约间传来喧哗之声，牧长歌皱着眉头扭头回望，却见浩浩汤汤的一队人马，全部都是甲胄加身，这样大的阵仗，却只为护着中间的一顶软轿。
李无忌也紧随牧长歌的脚步而来，看见这一队精锐，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牧长歌目光如电，看清了那支精锐领头之人的身份，他冷哼一声，面色愈发的如寒霜覆面。
“李将军不用疑惑了，那是牧羽墨的护卫兵。”
听到这里，李无忌的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他偷偷扫了一眼牧长歌，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这太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轿子里坐的又是谁，竟值得他这般大费周章的保护。”
李无忌的眼角余光瞥见牧长歌在冷眼轻笑，他声音淡漠得可怕，“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怕是他从哪里请来的对付我的高人吧。”
两个人本不欲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可那卫队的领头之人却好像同城门守卫兵发生了些口角，两边一时竟成了对峙之势。
“放肆！本将军奉皇后娘娘同太子殿下命令，前往地玄宗迎接贵客。”
“如今两位贵人都等着贵客觐见，你们这帮狗奴才竟然挡着不让进，是嫌命太长了吗？”
他说完回头用手一指身后那顶软轿，“你们知道这轿中贵客是谁？她可是皇后娘娘的族亲，地玄宗如今宗主的嫡长女。”
眼见领头之人神情倨傲，口口声声都是“狗奴才”称呼他们，守卫兵卒愈发不忿，他们虽官职低微，可这天阴皇城有自己的规矩，无关人等无太子同齐王共同签发的宫令不得擅自入内。
这些人仅仅想凭几句口谕就想带个陌生人进去，万一是刺客贼人，他们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他们其中大多都不齿太子牧羽墨之为人，更加敬慕于齐王，如今被太子养的狗羞辱，他们怎么能甘心？
想到这里，双方之间火药味更浓，一时之间，竟是都不肯退让半步。
“将军，还请息怒，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些守门的大哥并未有错。”
正在僵持之间，却闻听轿内之人的软语娇声，那声音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悄然的钻进对峙的两帮人的耳中，又爬到了他们的心里，一时间，两边的人握刀的手，竟然有些发软。
“小女多年未见姑母，心中甚是挂念，不如请守城大哥代为传令，看如何补充手续，才能放小女入城亲近家长。”
“大哥，您肯帮小女这个忙吗？”
那柔婉的声音仿若绕梁三日的绝妙乐曲，一声声大哥快把守门卫长的心都叫化了，他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转身就往城门里牧长歌的方向跑来。
“齐，齐王殿下······”
那守卫长见到牧长歌，到嘴边的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牧长歌对他轻轻挥手：“放她进去吧，本王允了。”
“殿下，此女有古怪，您为何要让她同皇后母子见面？若是她们合谋来戕害您，这可如何是好？”
李无忌不由得有些担心，然而牧长歌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无妨，有时候狐狸要养在身边，才能看清楚它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