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太子要杀皇后
不知为何,以前听说成亲生子这些事,甲四都是不屑的,感觉跟他没关系。
这会听到甲十八要当爹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看一眼月见。
然后发现,这姑娘的表情很像以前的他,一脸无所谓,还在哪玩刀鞘。
成亲啊,还遥远着呢。
这边沈冬素还在看信,看到家乡修了路,村里家家都在盖瓦房,跟刘管家合作的生意,让村里人都有活干。
青壮在非农耕时节,去押货、跑码头,妇人摘茶、种药草田,老人养鸡鸭,沈爷爷统一收购……
沈冬素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往村里丢了一颗种子,但时间和勤劳的村民,自己让那颗种子,长出丰盛的果实。
如今沈家的村学堂,附近几十个村里的适龄孩子,都跑来借读。
已经有了近百个学童,沈爷爷一点也不嫌人多,自费扩大学堂,出高薪去光州请了几个秀才夫子。
还有凌墨萧添到沈冬素嫁妆上的庄园,冬素交给大麦姐打理,其实主要是让表姐妹们,冬天有个泡温泉的地方。
之前凌王府的温泉池子,她们是不好意思借用的。
没想到大麦姐很勤快,借庄园的温泉水,种暖棚菜,还处温室花。
因为路修好了,往宜州城跑都变方便了,过年的时候,光是卖绿菜和盆栽,都赚了不少银子。
冬素很欣喜,大麦姐又勤快又有生意头脑,甲十八也支持她。以后大麦姐说不定能成为光州女富豪呢!
这好消息多,坏消息也不少。
呃,其中有一个不知是算坏消息,还是趣闻?
那就是二房又搞事情了。沈冬素实话实说,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和仲阳一起。
就是把二房当乐子看的,仲阳经常拿肉跟青牛换情报,冬素是很感兴趣的。
但现在不知是她眼界变宽了,还是觉得二房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值得影响她的情绪,所以不喜欢打听了。
不过仲阳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她说着二房的新鲜事。
说是去年过年时,王金花偷拿家里的年货给娘家人,被朱氏堵个正着,双方当场大吵了起来。
然后吵架演变成婆媳对撕,不知道是朱氏年纪大了,还是王金花养好了身体力气大了。
反正朱氏打输了,被推到地上扭了腰,躺床上一个月没下床。
不过据大夫说,她应该半个月就养好了,就是为了磋磨王金花,故意赖床上下起来。
反正二房的年又没过好,沈大志还像以前一样两边哄,和稀泥。
朱氏天天骂,王金花是,只要沈大志在家,她就伺候朱氏。
沈大志不在家,她就不管不闻。
青牛天天往阿爷这跑,求阿爷让他去刘管家的作坊做事,他就是不想回家。
阿爷同意了,青牛如今山山表哥的酒坊做事。
再有一件小事,之前肖氏失踪,肖家人全不当回事。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却来了几十人,非让沈家村把肖氏交出来。
说是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是被沈家害的。
事情闹的挺大,最后甲十八赶来制止了两村的冲突。
沈爷爷猜测,肖家应该是知道肖氏死在外面,故意来讹钱的。
仲阳心思沉,他怀疑是冯文生在背后搞鬼,已经请甲十八帮忙,去查一下冯文生发配到哪里了?
沈冬素心一提,目前冯文生在她这里,跟二房的事一样,不值一提。
但如果这个人真的要搞事情,她担心会找到沈冬月。
她再一次去催甲四,赶紧查一下冯文生的下落。
家书太长,她一边看一边思索,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晚上凌墨萧回来,沈冬素跟着说着家书的事,凌墨萧听得很认真。
好像那隔了千里的小乡村,是两人的根一样,是精神的家园。
不管边关有多艰苦,只要想到家乡一切安好,就觉得充满力量。
幽州这边全城投入到凌王远征之事上去,而参凌王的折子,也陆陆续续到达长安。
说来也是好笑,最早到的一道折子,就是参凌王好色成性,视山东士族贵女为禁脔。
竟然像选妃一样,广选适龄美人,足足纳了近百个妾室到王府。
敢有不从者,皆被抄家灭族。
凌王手握重兵,在山东道只手遮天,杀人如麻,民不聊生……
反正这道折了上写的,好像不是去镇守边关的凌王,而是无恶不作的奸臣,比鞑子还可恶。
这参人就像后世网上放的谣言,太过离谱,可信度就不高了。
所以先是这一道折子的时候,百官是不信的。
你参凌王别的可信,参他好色成性,纳百个贵妾,这实在没有可信度!
可这样的折子接二连三地飞到长安,那些被凌墨萧抄家的士族,送到本家的信也到了。
这就由不得百官不信,很快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更可笑的是,本来士族想重点治的,是凌王带强兵进入州城,灭了好几个士家的罪。
但从古至今,普通人对花边新闻总是格外关注。
全城议论凌王杀人的到少了,都在议论凌王纳一百个妾的事。
太子党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让皇上严惩凌王,还边关各州城一个朗朗乾坤。
特别是太子,他在早朝时慷慨激昂,好像亲眼看到凌墨萧杀人抢贵女一样。
说的口水横飞,大有凌王不除,王法何在的架势。
若是凌王如今在长安,太子都会亲手去为国除害了。
男人们讨论的是凌王,而女人们讨论的自然是凌王妃。
这个消息传不到冷宫,皇后目前是近乎疯颠之状,也没人敢跟她说外界的消息。
但东宫自然是传到了,特别是太子每天都很开心,回到东宫就开始疼骂凌王,笑着说这回他死定了。
太子妃面上不显,心中却对此事极为怀疑,她相信,凌王绝不是那种人。
同时还在担心凌王妃,那个农女王妃,在长安受尽贵女贵妇的白眼和轻视。
不顾边关动荡艰苦,千里迢迢去幽州寻夫,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此事总归于她不利,若凌王真对不起她,她该多伤心啊。
至于李林玉,则是和太子一样开心,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甚至有一种多年憋屈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了的爽感。
当初凌墨萧娶那个农女,在长安时当众对那农女,亲近不已。那场景,哪怕隔了这么久,想起来,还是想针一样刺着她的心。
她无数次深夜都会想像,若当初她没和凌墨萧退亲,而是嫁给他为正妃。
现在也不会在东宫受张朝英欺压,也不会生了儿子地位也没抬高。
不过再一样,待太子登基,她的儿子就是长子,她就是贵女,这又是凌王给不了的。
可是她就是不希望凌王妃幸福,她就是看不惯凌王用那种深情的眼神,去看着另一个女人。
如今好了,原来凌王跟太子一样,也是好色之徒。那个农女没有家世,没有后台。
依仗的不过是凌王的宠爱,如今凌王不爱她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当初她在长安,我还要向她这个正妃行礼问安!
且看下次她回长安,我一定要将她踩到脚下!皇后没做到的事,就由我李林玉做到!
另一个担心冬素的人,自然是姜氏。她听到满城风言风语,先是焦急地向姜家打听。
因为姜家年前有派一支商队到幽州,又找出上次冬素给她的信,反复地看。
想从字里行间看出,凌王妃有没有为难之事。
待冷静下来,姜氏才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她还是别瞎打听,等着姜宏的信要紧。
她在听到柳侯嘲讽凌王,挺会装的,当初病瘫了娶个农女王妃,如今一去边关就本性暴露。
姜氏忍着怒意冷声问:“这么说当初娶我的时候,侯爷装的也挺好。”
“这是边关有什么魔力吗?男人一去了,就被美色迷住?”
“只希望凌王的运气好一点,纳的妾不会那么恶毒。”
柳侯瞬间脸色青白,他纳的肖氏如今则是他的耻辱。
说起来他还要感觉凌王才对,在凌王的事没传到长安之前,满长安人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他的事。
他才三十岁,就不能生育了。还是被自己的妾室下的药,这样的情况,也是百年难得一闻。
柳侯现在可不敢骂姜氏,一骂她就带着宝儿去庄子上小住,府上万事不管。
没钱的日子有多难熬,他可是记忆深刻。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一甩袖子去了新纳的妾室院子。他悄悄从江湖上买了偏方,说不定还有生子的可能。
且说如今整个长安城,上至皇亲,下到走卒,市井巷道,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着幽州的事。
与去年凌王打了一场大胜仗,全城都夸赞不同。
今年则是非议居多,到是北区的百姓,都是站在凌王妃这边。
还发生了多起,因为听到别人骂凌王妃,北区百姓暴起打架的事。
连皇上都没想到,在底层百姓心中,凌王妃的威望这么高!
不过想想那年瘟疫之事,凌王妃在禁区做的事,也能理解百姓为何如此敬仰凌王妃了。
再说朝堂之上,随着从北方那边来的折子越来越多,信件越来越密。
据说这一个月北边驿站接的客人,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
太子党得到的证据越多,也就越发嚣张。太子更是,连着三天,早朝时什么事都不议。
就扯着嗓子喊,让皇上给凌王治罪。
皇上忍了他几天,同样也想看看太子党能玩多少花样?可惜太让人失望了,就这一招。
看着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了,皇上也不再忍,丢出一道折子让太子看。
那是凌王亲手写的折子,是年前送到的,说了两件事,一是四月远征。
二是,他要替枉死在鞑子手中的东宫属官报仇,要去济州查清贺礼案。
究竟是如何走漏风声的?是如何跟鞑子通信的?
凌王拳拳之意,他深受太子照顾,去年幽州缺乏物资,太子带头捐赠。
东宫贺礼被抢一案又发生在幽州,若不查清,他无颜再见太子。
所以请皇上准许,他带兵去济州,查清此案!
同时,济州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当地士族阻止官府救援,他此去也会救助流民……
太子越看越火大,太阳穴的青筋暴露,凌墨萧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
是了,上次凌王妃那封哭穷信,就够无耻的了。
凌王这是跟媳妇学啊,连脸都不要了。
孤用得着你去查贺礼案吗?幕后之人就是皇后,你去济州查有什么用?
明明就是扯孤做大旗,你在济州杀人如麻,却说是为孤查案!
太子咬牙道:“父皇,这明显是凌王为自己找理由,为后来犯下重罪开脱!”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这替东宫查案是开脱,那四月远征呢?”
太子一愣,不解皇上为何这么问。
皇上冷笑一声:“远征之事,是朕允许的。如今远征在即,太子说要将凌王调回长安审判。”
“那这远征主将,该由谁担任?”
太子瞬间冷汗直流,梦回几年前,上一次也是这种情况,幽州主将换成陈星耀。
结果不用说,陈家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后面牵带的一系列事件,直接让卢家没了。
他可不敢再推荐主将,灵机一动道:“不如,暂时不要远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皇上一拍桌案,盛怒道:“鞑子之患,是百年顽疾!”
“如今还有数万大夏子民,在北疆为奴为婢。边关百姓,流离失所,朕日日忧心。”
“如今凌王在边关经营得当,得民心民意,兵强马壮,正是与鞑子一战之时。”
“你却因这些片面之词,阻止远征大计,要调凌王回长安。”
“你安的什么心?呵,太子即觉得凌王不够资格统领千军,那朕给你一个机会。”
“这远征主将,就换成太子!”
太子吓的扑通一声跪下,让他去带兵打仗,跟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咬牙道:
“父皇明鉴,这并非片面之词,而是多家之言,不是做假啊!”
“远征重要,但凌王在山东枉杀士族之案,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