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沈家人给冬素准备物资
听闻不仅皇上赏赐很多东西,还让百官捐赠。
沈冬素想到皇上那一路,像看直播一样看她北上。
心中笑道,这是榜一的打赏到账了啊!
虽然迟了,但总比没有好啊!
至于太子所认为的,因为那一封哭穷信,凌王算是把全朝堂都给得罪了!
冬素是完全没想过,边关将士吃醋布吃陈米,本来就是兵部和户部不作为嘛!
而凌墨萧,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则是完全不在乎!
那些蠹虫,难道本王还怕得罪他们不成!
凌墨萧很清楚,自己没能力之前,这些人不会为他所用。
但他有能力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些人铲除了!还大夏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他压根不在乎得罪谁!更何况这封信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皇上的信任,还有了正当理由追究兵部和户部。
还有百姓的捐赠,这一点完全出乎凌墨萧和庞先生的意料之中。
以前发生这种事,百姓只会骂主帅贪污无能,只会嘲讽朝廷无用,没想到这一次百姓竟然自发捐粮捐盐给幽州军。
原来民心这东西,有时候你费尽口舌也得不到,但有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只要百姓看到你做的事了,自然就有了,
凌墨萧再一次感慨,至今世人都觉得他娶冬素这个村姑,是冬素高攀,是他一时鬼迷心窍。
毕竟千年来,勋贵都以娶世家女为荣。甚至有那么几个大世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到皇家。
别说是娶平民,娶寒门的都极少。而他作为亲王,是千古第一个主动迎娶平民女为妻的。
世人眼睛看到的只有身份地位的差别,却不知,为娶冬素,是他尽心所谋,是他之幸。
看着浅笑盈盈的冬素,凌墨萧心中满是暖意。
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当沈冬素得知,姜家明面上捐赠了一大笔粮食,但暗地里给她分红的粮食和物资,会走海运送到幽州。
她不禁跟凌墨萧称赞起姜家,虽然她知道姜氏是想抱凌王的大腿,但能这般大方的商户,还是极少的。
她觉得可以和姜家建立长久的合作,凌墨萧对此不置可否,让她按自己的想法来。
又是那句话,她想做什么都行!
大老板给予最大的宽松政策和精神支持!至于物资支持,可惜了,大老板现在很穷。
待看到姜氏的亲笔信,说她虽然又回到柳家,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她不再奢求柳侯的情爱,只争柳家的地位,只为宝儿谋一个好前程。
她心安理得地当着柳家主母,有着丰厚的嫁妆,有着一群得力的部下,柳家的烦心事她都当笑话看。
她给柳侯纳良妾,生了孩子养到她的名下,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柳侯同房。
肖氏竟然带着两儿子逃走了,把一个女儿留在府上。
不过柳侯肯定是要把他们追回来的,肖氏的结果如何不知,那两个孩子柳侯肯定是不放弃的……
沈冬素知道在这个时代,姜氏和离是绝不可能的,但凭姜氏的手段,回到柳家也会过的很舒心。
她现在只要把宝儿教养好,生意做大做强,姜家强大起来,她有了靠山,再有记到名下的嫡子。
管他柳侯怎么样!
沈冬素觉得姜氏这个心态非常好!
接下来的日子,鞑子又去小县镇掠夺两次,凌墨萧带兵追击。
而沈冬素则完全沉浸在收礼物和拆礼物,外加给礼物分类的状态当中。
这种喜悦影响了整个幽州城,将士们吃上了新粮,伤兵营喝到了糖水,吃到了鸡蛋和肉。
往城门外送焦炭的百姓,除了能换粮食之外,还能换盐、布。
小吏反应不好统计,普通汉人还能记下名字,那些异族语言不通,名字也不好记,他们的数学水平简直就是三岁孩童。
他们就背一筐焦炭就换一回粮食,太过浪费时间。
不像汉人愿意让小吏登记统计下来,每天最后一趟的时候最统一换粮食。
有了前世那本极厚极丰富的参考资料做抄袭,冬素很快就想到解决的办法,工分制啊!
竹签子做的工分,背一筐焦炭发一支竹签,不同的物资标上不同的工分。
最后拿竹签换物资,只要保证不坑百姓,相信大家都会接受这种制度。
另外,工分还有隐形福利,那就是攒够一百工分送珍贵和糖或茶叶,攒够一千工分,获利迁户籍进城的资格……
对于这一点,甲四不明白:“王妃不是说城里缺人,应该尽快迁百姓进城吗?为何还用工分这一制度来做条件?”
这个问题莫修谨就瞬间看明白了:“因为官府若是没条件宣传让人进城,百姓只会恐慌和害怕。”
“怕这是官府骗他们进城送死,怕进城后想逃出城就能难了。”
“百姓对于上位者新发的制度,第一反应从来不是有什么好处,而是有什么坏处。”
“可若进城附加了条件,还是以奖赏的模式。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这下甲四懂了,甚至能举一反三,找异族人合作,上赶着找,异族人总是害怕有坑,不愿意来。
但若以利益诱之,以奖赏的模式,只有攒够多少工分的异族,才有资格和凌王合作!
那就换他们上赶着了!
那些够资料的合作的异族,不想参与,但看着那么丰厚的赏赐,又想到自己多不容易才有的资格,这心里总会有不如博一回的冲动。
甲四敬佩地道:“多谢莫先生解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匆匆离去。
月亮门后的办公室中,剩下冬素和小盼哥还有大哥,还在统计不断送来的货物。
看到长安北区百姓的捐赠,冬素心中又暖又担忧:
“全长安城都在议论我那封信,你们说老家会不会也听到信了?”
沈林钟点头:“会晚上十天半个月听到消息,以前长安往光州的消息传的慢,这几年就传的快多了。”
应该说是自从冬素嫁给凌王,长安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光州。
沈林钟含糊地道:“那一回传热气球的事,家里就听说了。”
可惜听消息跟原本的消息差十万八千里,全家人差点以为是冬素出了事,那几天对于沈家人的艰熬,外人是不会明白的。
沈林钟以为她不知道这事,所以才含糊带过,却不知小满早就悄悄跟冬素说了。
沈爷爷为此哭了半宿。
沈冬素瞬间想到这事,不禁急了:“那得赶紧写老家送封信,万一阿爷当真了,该多焦急啊!”
莫修谨却不同意:
“现在皇上当真,全长安城的人都当真。万一你那封信落到皇后的人手中,就有欺君之嫌。还是写封简单的平安信吧!”
都知道光州有很多皇后的探子,被甲十八引到滇州的女医师,还有如今在兵工部的陆云舟。
而那些在暗处的,却没抓出来,故而不得不防。
沈林钟也赞同莫修谨的话,安慰道:“你写的那些事在长安贵人听来,这边城生活比难民还差。”
“但在咱们这些人听来,其实跟农家人一样啊!咱们虽不吃醋布,但吃盐泥。”
“荒年时,连长虫的陈米都吃不到,米糠都是好东西。”
沈冬素被劝服了,也是,刚穿越到沈家的时候,日子过得还不如幽州边军。
阿爷他们最多感叹一下,应该不会为她担忧的。
可惜他们预估错了,沈家的日子苦,那是以前,现在日子多好啊!
顿顿有白面馒头,四季能吃到盐,隔三岔五炖一回肉,鸡蛋那样精贵的东西,竟然天天早饭都有。
当幽州所有人都吃长虫的陈米,没盐只能吃醋布,伤兵一口红糖水也喝不上。
凌王妃带的二十车嫁妆,一天就被幽州将士吃完了等等。
这些消息传到光州的时候,自然又被夸大了一番。
并且消息不知咋传的,把冬素去幽州路上的事也掺和进去。
什么连吃的清水都没有,要走很远打苦井水喝;幽州连野菜都没有,去挖野菜挖到毒蘑菇,也舍不得扔,吃的都中毒;将士馋肉馋的,不要命地去打猪婆龙吃……
呃,虽然没有,和打猪婆龙是相悖的两点,可谁也不在意。反正消息就是越传越离谱,幽州的情况已经由边军难民,马上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堂堂凌王和凌王妃,很快就要传成,江南的乞丐吃的都比他们好!
反正现在大家对幽州的讨论,已经由鞑子有多强,我军有多弱?变成,我军吃不饱穿不暖……
朝食桌上,沈爷爷看着一碗白煮蛋,蒸的葱油花卷,炒的三丝米粉,加了花扁豆的粥,还有几碟小酱菜,那是一口也吃不下!
应该说满桌人都吃不下,仲阳和小虎住在学院,今天不在家。
桌上只有小满一个小孩子,她多懂得察颜观色啊!一看桌上大人的情绪,自己端着小碗也不敢乱动。
小孩子不上桌吃饭,默默站在角落吃着豆粥,也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挟菜。
堂屋外几个女工,都低声议论着,大声话不敢说一句,脚步都极轻。
沈父和沈爷爷一样愁眉不展,蒋氏则跟以往一样,遇事先哭了再说。
不时抽泣一声,边哭边道:“我就说不该让林钟跟着去的,可怜的孩子在边关,饭都吃不饱!”
又哭莫修谨:“小盼可是秀才啊!哪有让秀才吃醋布陈米的!”
这话让沉默的沈父不再沉默:“你是说冬素就该吃醋布吃陈米!你到现在还只念叨着林钟和小盼!”
蒋氏理所当然地道:“她嫁给凌王,嫁鸡随鸡,凌王要到边关吃醋布,她这个媳妇要去是应该的。”
“只可怜我林钟,那孩子才吃几顿饱饭啊!想到他,我这心就揪得痛……”
还没哭完,被沈爷爷一巴掌拍桌子打断,要不是老人心疼粮食,都想把桌子掀了!
指着蒋氏的鼻子骂道:“你林钟才吃几天饱饭!咱们这一大家子是因为谁吃上饱饭的!”
“这一桌子鸡蛋、白馍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行!你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得随夫家。”
“哪女儿的东西你也别占着!咱家但凡用凌王府的人和生意,都给人家退了去。”
“老子到要瞧瞧,没了冬素,你们还吃不吃得上这鸡蛋白馍!”
“仲阳读书的学院,也是刘管事找的,让仲阳退学,还回镇上读。”
这下子蒋氏急了,她就知道这家子都偏心冬素,心疼冬素。
你们心疼冬素,我心疼一下林钟和小盼有什么不对?
从椅子滑下跪地哭道:“爹啊!儿媳错了,冬素就算嫁了人,也是咱沈家的闺女。”
“我也心疼她啊!只是想着她有王爷爱护,可怜林钟和小盼没有啊!”
别的还好说,只这米粉作坊最大的客户,就是贾大厨的火锅连锁店。
真跟凌王府断交,没了这个客人,她怎么赚大钱?
挣不到钱,手心朝上问人要钱的日子,那可不好过。
到现在蒋氏对读书的事还不怎么上心,以前她羡慕小盼考秀才,现在见小盼中了秀才,也没当官。
反而是只启蒙了一年的大鱼,凭做木匠的手艺,当了八品官。
大鱼一个表亲,都跟靠着王爷当官。那仲阳这个亲妻弟,就算不读书以后肯定也能当官的!
所以对于说不让仲阳读书,她还挺高兴的,回到镇上读书,仲阳就能每天回家了。
是听到要跟凌王府断交,她的米粉作坊挣不到钱,她才急的道歉。
蒋氏对于沈爷爷和沈父,从来都是主动认错,死不改过。
沈爷爷理也不理她,问沈父:“你怎么说?”
沈父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朝食,也为自己由俭入奢易感到羞愧。
以前沈家的朝食就是一人一碗野菜粥,是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朝食已经丰盈到这个地步的?
他在家里吃的好喝的好,儿女却在外吃糠咽菜,他只觉心疼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在椅子上小心地解下那只义肢,然后才跪下朝父亲磕头:
“是儿子管家不严,让咱家一个小农家,衣食比县太爷家还丰盈。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餐,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