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光州过年

    可这种变化是可喜的，冬素才没有那种娇情的看法，为了保存小时候的回忆，便用她的权力，不让家乡有变化。

    就算是保存‘皇后旧舍’，只要留下这两间小木屋也就够了。

    呃，另外她之前落水的那个地方，也被保留了下来，不过是建了一座木栈，方便村民汲水洗衣裳。

    路过那里的时候，她特地放慢了脚步，可肩膀上掌印处再无异样感，灵魂深处也无一丝惧怕和悲伤，看来原主真的安息了。

    这世间唯一知晓她来历的人，只有沈父。她能感觉到，回到沈家村之后，沈父看她的眼神跟在幽州时不同了。

    不管在多么欢庆的场合，不管别人是怎么样的欢声笑语，唯有沈父，偶尔与冬素视线相交，都透着一抹别人察觉不到的悲伤。

    冬素心中一叹，自己这个女儿做得再好，对沈父来说，他还是会想念原主。

    她曾听沈林钟说起，父亲清明祭祀的时候，不知为何祭了一碗河水，大家问他祭什么，他也不言语。

    这样也好，这世上总得有个人还记挂着原主，否则那个枉死的小姑娘也太可怜了。

    另一件有趣的事是，因为万书阁推行的‘一里童学’，十村为一里，一里必要有一所启蒙学堂。

    至于学堂的大小，则由镇上根据村子的人口多少而定。

    而我们的新任里长山山，和村民们商议选择童学地址的时候，所有村民都表示要选在沈家村。

    因为沈家村风水好，沈爷爷自然以此为荣不会拒绝。就这样小学堂建在了沈家村，如今还未放寒假。

    学堂没停课，县太爷陆子松陪同凌墨萧去看了看，大宝和小宝也跟着同去了。

    两个小家伙兴致很高昂地走了，回来时都没了笑意，虽然山山一再说，咱们的小学堂里全县最好的。

    可在大宝和小宝看来，房间很冷，即没地龙也没炭火；低年级用沙板练字，高年纪用的是竹纸；坐的是冷板凳，一个班级挤着几十个学生。

    哪怕知道今日帝后要来，夫子们提前叮嘱了，孩子们穿好看一些，可还是有很多孩子，穿的衣裳不合身，鞋子露着脚趾头。

    陆子松没有丝毫隐瞒地说，很多人愿意送孩子来读书，并不指望孩子能开蒙求学，单纯就是为了节省中午那顿口粮。

    学堂中午是管饭的，这笔钱不是官府出，是沈爷爷特地给村学捐赠的粮食。

    冬素很清楚，底层教育任道重远，许多州城就连建镇上建小学堂的差事，也未完成。

    宜州之所以完成得这么好，还是因为这里是皇上过去的封地，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家乡。

    她本来想带孩子们在沈家多住几日的，可不知为何，看到沈家村的变化，看到沈家的变化，她又不想多住了。

    回家的那股热情和激动，好像随着到达家乡，脚一落地，就消失了。

    并且他们在村里住着，禁军、宫人近千驻扎，全村的人都虽与有荣焉，却要小心翼翼生怕冲撞了皇上的队伍。

    凌墨萧也说，住在沈家有诸多不便。夫妻俩商议后，决定吃了晚饭回行宫。

    反正离得近，随时都能回来。

    孩子们在小木屋里睡了个午觉，也算满足他们住一住娘亲小时候房子的愿望。

    经过在村里一天的见闻，两个小家伙已经明白，娘亲小时候的日子，比他们以为的要苦的多。

    帝后留在宜州封地过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天下，夫妻俩接下来的日子又忙碌的很。

    凌墨萧要批阅奏折，另外中原一带的驻守官员，也趁机赶来请安，当面跟皇上商议一下地方发展的事。

    冬素也一样，宜州附近州城的女官机构官员或管事，全都赶来求见。

    最早来的当然是贾大厨，他带着丁芸和儿女来的，冬素按家宴接待他们。

    贾大厨的肚子更大了，冬天若穿毛领衣裳，远远看就像一只大黑熊。

    丁芸丰润了不少，明媚娇艳，养妻像养花，她被贾大厨养的像一朵绽放的牡丹。

    冬素和她聊了聊丁启和狗儿，之前为冯文生的事，丁启回过一次家，姐弟俩见了面，只是丁芸没见过侄儿。

    贾大厨重点说火锅店的事，他说之前有试过品牌加盟，结果发现别的商人加盟之后，为了赚钱糊弄客人。

    他立即收了加盟权，宁可咱们培训厨子和店员，分店开得慢一点，也不能让无良商人毁了招牌。

    这可是皇后娘娘的火锅店呢！

    贾大厨每次过来不是送东西，就是给他们做火锅，还特地为大宝小宝熬孩子喜欢的酸甜锅底。

    来的第二勤的是姜家的人，不光是冬素，沈家和整个光州跟姜家合作的产业都多。

    香水、精酿酒等等老生意不说，光州出口海外的茶叶，都是姜家收。

    姜家人来求见皇后，除了送礼之外，求的事就一件，希望皇后娘娘能放开权限，多在几个州城开银行。

    因为人手不足，冬素先紧大州城开银行分部，一些小州城暂时只有一个中转站，只有存款和取款两项业务。

    自从银行开设，商人才发现‘国有钱庄’于商是多么方便，特别是像姜家这样的大商户，这回他们来求的州城是，北疆郡、岭南和闽州。

    冬素只能告诉他们急不得，最少一年之后，这三个州城才能开设行银，至于光州这样的小县城，最少要五年才会有驻点。

    没办法，人手严重不足，培养专业人才也得时间。

    大鱼哥也从江南赶回来，主要是跟冬素商量在江南开，女子医护学院分院的事。

    扬州已经收到朝廷的指令，正在挑分院地址，大鱼哥来跟冬素聊分院开办的各种问题。

    大宝和小宝对父母都很忙这件事已经习惯了，他们在上完三师的课，完成作业之后，就由刘管家、小满还有陪同的护卫一起。

    去感受农村的年前节气，其实要到腊月才开始备年货的，但刘管家看小主子们好奇。

    行宫便提前备年货，先带他俩去看沈爷爷的鱼塘打鱼，沈爷爷和青牛也在，好好玩了一下午。

    从打鱼到风干腊鱼、腌腊鱼块、炸鱼块，全程旁观，沈爷爷说过年没吃完，就带到幽州去，给大舅舅他们吃。

    接着是杀鸭鹅，鸭鹅的毛分类，都有商人来收。翅膀的毛做饰品，绒毛做御寒衣物。

    血做血豆腐，鸭、鹅做风干保存。

    两个孩子才知道，这鸭、鹅全身上下都有用处。

    再是打糍粑，做糍粑块和糯米团子，杀年猪、年羊，灌腊肠，做各种腊味。

    去看胡婆婆酿米酒，冬素平时是不许他们喝米酒的，但胡婆婆酿得破例，一人吃一碗蛋花米酒，原主童年最香甜的食物，又传到大宝和小宝的童年里。

    冬素放心地让小满带着他俩疯玩疯跑，宫人们还担心天寒会生病，结果两孩子不光身体结实的很，饭量还大增。

    果然农村放养的孩子就是长的好，虽然他们这是半放养，去哪都有一群人跟着，可比起在宫里还是要自由快乐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