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没看见
张小明同学是一个三岁，圆脸肤白，外表大体正常，左耳畸形，穿小熊背带裤的小男孩。
有点儿淘气，爱笑。
顾晓丽截图里的男孩，圆脸肤白，左耳畸形，小熊背带裤，笑嘻嘻的，手里抓着前座女生的辫子。
这么……巧嘛？
“张瑞，你刚说的中班那个张小明在哪儿呢？”
顾晓丽拽住试图把小围裙往自己的大脑袋上套的张瑞，小声问了一句。
张瑞想了想，回过头：“在……”
【小朋友们，还有十分钟就到11点到啦，用餐时间不宜过长哦。】
【请老师在11点前带领孩子们离开食堂，接下来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请小朋友们尽情的玩耍吧，但不可以前往办公室、食堂和校外呦。】
小茉莉园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欢快。
就是来的不是时候，她的话一说完，中班和大班的老师就动了起来，叫孩子们离开食堂。
张瑞看了一圈儿：
“没瞧见，等会儿看见了我再指给你，你咋想起来看他了呢？”
顾晓丽也没瞒着他，把截图给他看：“你看这孩子，是不是也跟小明有点儿像？”
张瑞：“欸，好像，有点儿。”
【小班的笨蛋老师，还有五分钟了，请在11点前带领孩子们离开食堂，接下来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请小朋友们尽情的玩耍吧，但不可以前往办公室、食堂和校外呦。】
小茉莉园长又骂人了。
笨蛋老师们收了手机，一抬头，孩子们都已经站起来了，准备跟在她们后头往外走呢。
张瑞还是头次看到那么多忧愁的小豆丁。
那关爱智障的眼神，跟刀子一样。
站在张瑞旁边的程子还挺贴心，牵起他的手往外拉：
“老师，快走吧，别磨蹭了，我爸爸都没有你磨蹭。”
黄粱嘻嘻的笑起来。
南灵偷偷摸摸的问它：“黄粱小朋友你在笑什么？”
黄粱：“没什么。”
它在笑狗剩有程子这么个爱帮他代言的好大儿，名声估计再也好不起来了。
南柯翻了个白眼，理解不了它的快乐。
……
通行证至今没有办下来的系统，没有一丝快乐可言。
周扒皮主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变得很八卦。
它弄丢宿主那点儿破事儿，全让它给捅咕出去了。
这几天它的邮箱都快爆了。
但不能看，全是恶评在嘲笑，它只是个脆弱的统，它接受不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好消息是主脑联系了接管蓝星的那个世界，虽然没有通行证，但已经变成垃圾场的蓝星，还是可以逛一逛的。
也就是说它不用躲躲藏藏了。
柯子这两天可能是在移动，它的活动范围也因此改变了。
系统把附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家幼儿园前头。
往好处想着。
没准儿柯去上学了？等它们再见面，兴许柯就不是文盲了。
系统在铺着彩色橡胶地垫的幼儿园院子里转了转。
没瞧见有什么好玩的。
倒是看见了条张腿的变异金鱼骨架，在哪儿溜达来，溜达去的，麻麻赖赖上头全是细微的小洞，怪恶心的。
……
南柯被一群小孩裹挟，趴在办公室外的窗户上，踩着墙跟的几块砖头，往里看。
夯实的土路上有不算细的沙子，被踩的噶扎噶扎响。
倒也不是说越不让来的地方，越想来，主要是小明看到了里头窗台上，玻璃缸里养的一尾金鱼。
于是大家就都凑过来了。
程汁儿：“好漂亮，这是什么呀？”
小明：“金鱼啊。”
“金鱼？”程子皱眉，感觉……不太像。
鼻子长得很奇怪的小糍粑闷声闷气的说：
“这就是金鱼，我爷爷有个相册，里头有照片。
原来，有个姐姐就有一条，可胖了，装在一个可以背的缸里养的，后来缸破了，那个鱼掉在海里被污染了。
变得很恶心。”
小孩记性不好，可这事儿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现在还记得，有了小糍粑的证明，这事儿变的更可信了。
程子蠢蠢欲动：
“我也想养。”
“嘿！养什么呀？”
窗后突然冒出了张大脸。
是小茉莉园长，吓得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小明拔腿就跑。
南柯倒是不动如山，也不是多冷静，就是反应慢，而且它站砖上，甩个屁墩得挺疼。
班级里的其他孩子还没见过小茉莉园长。
程汁儿鼓起勇气问道：
“你是谁啊？为什么在里面？”
“我吗？”
小茉莉的动作和语言，还是那么浮夸。
“我是你们可亲可敬又可爱的小茉莉园长呀！”
“啊？”大家吃惊的看着她。
感觉她好厉害，大人都要听她的。
侏儒小茉莉一把拉开窗户，友好的邀请道：
“别啊啦，小心下巴掉下去，你们要不要进来玩一会儿？”
“可以嘛？”程汁儿眼睛亮起来。
南柯：“不要。”
没等小茉莉回答，南柯就没有一丝留恋的跳下砖块儿，走了。
黄粱可惜的砸吧砸吧最，跟着走了。
小糍粑对鱼有点心理阴影，摇摇头，也跟着跑了。
程汁儿本来很想进去，可小伙伴都走了，只剩她和哥哥，就犹豫了。
小茉莉热情的邀请道：
“来嘛来嘛，屋子里还有花可以看呢。”
程汁儿问哥哥：
“你想去看嘛？”
程子已经看透她了，分明就是她想，不过：
“可以吗？”
程子确认向小茉莉确认道。
小茉莉园长笑的越发夸张热情起来：
“当然可以啦。”
程子觉得窗户翻不过去，就拉着妹妹从门过去了。
……
外头系统找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老大一个纸箱子，在柜子里，没有盖子，落了好多灰。
里头杂七杂八的放着纸都脆了的作业本。
系统收进空间看了看。
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
那时候的作业还不是很难。
里头还有些故事书和碟片，都是给小孩看的。
里头还夹着一张合影。
保存的不好，大半都看不清了，不过有一个小女孩特别明显。
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站在角落里，笑的一脸开心。
照片背后是。
03年白白胖胖幼儿园大班毕业照。
没什么特别的，硬说有，就是背景里那时候这边还是平房。
后来应该是重建过，看不出一点儿原来的样子了，倒是保留着以前的东西。
系统出去找了找，发现这所学校存的过去的东西还不少。
不过并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譬如03年大班、03年小班、04年一届孩子大中小班时的作业，和06年的一本日记。
【2006年
日期不写也罢，我以为她们已经走了，不会在回来。
但是今天我有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缸，里头有一尾金鱼。
那是我犯下的错，她是不是用这个提醒我，她还在这里？】
隔了几行之后。
【还好，不是她。
只是一个孩子送的礼物，我叫她拿回去了。
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爱穿裙子，爱唱歌跳舞，喜欢过家家，跟她一样。
每每看见她，我都……想逃的远一点，但她似乎很喜欢我。
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又隔了几行。
【那个孩子今天没有来，我去问她的班主任，但对方说，她们班级根本没有这个人……
怎么回事儿？是你嘛？】
是你嘛？
这是写给谁看的嘛？
系统感觉这个走向，似乎不大对。
这本日记很薄，是那种用钢笔写，墨汁会透到第二页的那种。
之后的内容越写越乱，大多是以询问的语气问某个人在不在。
但是一直没有回应。
到了最后一页，笔记重新工整了起来——
【前阵子放假，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可能真的是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所以产生了幻觉。
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好了许多。
这两天有时候还会梦到你。
我这辈子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师，又做了十几年的园长，没想到临了会出现这些事。
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早点把退休办下来，离开这里。
听说上面快拨钱了，或许能将这里彻底重建。
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如果你们看到，希望不要牵扯旁的人。
仍来找我吧，我会去老家，双鹿镇……】
好像被水滴过，后头的字花了。
就凭这个内容，系统觉得这人需要的可能不是心理医生，找个天桥大师可能更管用。
概括起来就是，这个人是幼儿园的园长，她可能是因为某种不得而知的缘故，害了她教过的某个孩子。
听这话茬的意思，这个孩子多半是已经死了。
二十多年老师，十几年园长，她写这本日记的时候至少也得是五六十了。
要是不够长寿，估计这人也死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所幼儿园明显是新建的，这铁皮柜子也不算太旧，至少不是那时候的东西。
可为什么这些人还要留着这些呢？
真闹鬼？
肯定还藏着什么！
系统又穿上了它的侦探套装，遮住头顶的秃。
闲着也是闲着，它虽然不能和南柯在一起，但了解一下这地方的过去总是行的。
……
【十一点半快到了哦，小朋友玩累了没有？
不累也该休息一下啦，我们需要保持活力。
请各班老师，带你们班级的孩子，前往宿舍午睡。
不知道宿舍在哪儿的老师，请联系大双小双带路。
午睡时间是一个小时，老师们也可以一起休息，但不要睡过头哦。】
“小班的到老师这儿来，不要乱跑啦。
小糍粑，小月亮，黄粱，南柯，小太阳，小饭团，还有程子，程汁儿，小红，小明，小刚，小黄。
那个言……啊，我抱着呢。
听到了嘛？都过来，小明，不许揪小红辫子，快过来。”
张瑞仿佛一个操心的男妈妈，四处寻找他那不听话的逆子和逆女。
顾晓丽和南灵也没闲着，把这些嘻嘻哈哈还要闹的皮猴子一个一个逮回来。
查了一遍。
欸？
再查一遍！
欸？！
南灵肉眼可见的惊恐起来，再查第三遍。
“少了？”南灵都冒汗了，怎么回事儿，她们一直都看着呢，
“程子，程汁儿呢？有人看到他们嘛？”
顾晓丽和张瑞也反应过来不对。
“老鹰抓小鸡的时候还在啊！”张瑞纳闷起来。
小糍粑道：
“老师，我们刚刚一起在那里看金鱼。”
“哪里？”顾晓丽往她指的方向走了两步，“食堂？”
“不是，是那里，那里还有个好看的姐姐，让我们进去玩儿。”小糍粑认真的说着。
那南灵就知道她说的谁了：
“是办公室，小茉莉园长。”
张瑞震惊：“啊？让天山童姥拐去了？”
南灵不爱串闲话，不过张瑞知道她昨天去找过园长，跟她打听过园长什么样。
南灵就告诉他是个长得跟小孩一样的侏儒，挺可爱的，跟小公主似的。
但也不知道张瑞幻想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硬管人家叫童姥。
“不是说不让去办公室和食堂嘛？你们怎么跑去了？”
张瑞有些责怪。
小糍粑弱弱的：“没有去啊……”
“人都丢了还没去？”张瑞瞪起眼。
南柯：“什么是办公室？”
张瑞：……
黄粱：“老师，您说什么呢？我们哪儿都没进，就在窗台看鱼来着。”
张瑞：……
小糍粑：“是呀！”
行吧行吧，算她们有理。
张瑞嘟嘟囔囔的不乐意：
“甭管怎么说，人是丢了，谁去找去？”
张瑞和顾晓丽、南灵面面相窥。
南灵看他们不说话，弱弱道：
“要不，我去吧。”
南灵感觉园长人挺不错的，再说她也想帮点儿忙，这一上午，张瑞能和孩子们说说笑笑，顾姐想的全面也敢说话，她净跟着混日子了。
南柯：“我陪老师去。”
南灵按住她：“你去睡觉去。”
南灵虽然废，但她相信，她离了孩子，也可以独当一面。
于是她自信满满的走了。
到了门口，她信心漏气一样停下。
小心的敲敲门：
“园长，您在嘛？”
小茉莉园长的声音欢快的传出：
“我不在呀。”
南灵：……
“呃，那你在一下好吗？”南灵发出请求。
小茉莉园长：“我准备睡觉呢，你有什么事嘛？”
南灵：“有的，就是您看没看见两个孩子？”
“咦？有孩子丢了？
那你参照实习守则第一条好了，我没看见，我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
小茉莉园长老大不高兴的说了一句。
南灵听见哗的一声，左右看了看，哦，是办公室的窗帘……
南灵：……早知道让她的宝宝们陪着她好了。
南灵打开手机，翻出她拍的实习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