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找个住处
系统：【这是冲你来的？】
南柯：“看起来是的。”
闲事儿果然还是不管的好，俩不是人的看热闹似的看了看厕所的天花板。
系统：【没事儿，有避雷针。】
南柯：“它劈不到不会走的。”
系统：【能嘛？】
南柯：“反正我记着是那么回事儿。”
系统：【有别的办法嘛？】
南柯想了想：“好像……有！”
半小时后，南柯被一个英姿飒爽带帽子的阿姨抱着离开丰笼洗浴中心。
养母崩溃哭嚎的声音在这么大的雷声下，还是显得格外明显。
要不是被人拉住，她就要去捶养父了。
“你怎么能这样！丢不丢人啊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不上养母是难过还是嫌丢人，那个大伯母一家倒是格外镇定。
系统觉得值得一提的是没有人暴露南柯报警的事。
只说接到了热心市民的匿名举报电话，阿姨告诉南柯最好不要把这事告诉爸爸妈妈。
系统：【她说的对。】
南柯对阿姨说：“你说的对！我记住了，姐姐你是好人。”
南柯只是不聪明，不是傻，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还是知道的。
养母哭够了一心要带养父回家，大伯一家还真有点儿能耐，没过夜他们就能走了。
南柯冲着好人阿姨摆摆手，被养母牵着走了。
大伯和四太爷爷没打听出是谁报警，都觉得是什么帮的人使坏，以为是报复昨天的事儿。
至于昨天什么事儿，没有说。
养父被这些事吓了一跳，可多大工夫又精神起来了，甚至有些激动。
有时候人讨厌的无非就是遇事儿的时候碰上关系户，以及自己不是关系户。
养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当上关系户，跟想要收拾东西回家的养母大吵一架，养父就去找四太爷他们了。
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留下。
养母呜呜哭着，大伯母坐在一边儿劝她：
“弟妹，男人嘛，就这样，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不吃屎的狗，管是管不住的，你现在回去又能怎么样？保不齐哪天你没看见，就又玩去了。”
养母呜咽着：“我不给他钱！他再这样就离婚！”
“这叫什么话，弟妹他不对咱们说他，你提离婚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得说你两句，”大伯母说着，
“你别怪嫂子说话不中听，你要是现在跟他离了屁都捞不着一个，再找一个男的还是这样。
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他要是能挣钱你还能跟着过过好日子，再说了还有孩子呢，你们要是离了，孩子怎么办？
日子嘛，忍忍就过去了，你以后看他看的严一点儿，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没准儿他就不去了。
就是管不住他，也看在孩子的份上，等孩子大了，能照顾你了，你再离，我绝不劝你。”
养母看向南柯，南柯咔嚓咔嚓的吃着薯片，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她不满：
“你看看，这么一个孩子长大得什么时候去，我这么哭她连了反应都没有，要懂事还得熬多久？”
“多久也得熬啊，横竖都养了，”大伯母压低了声音道，
“明天我让我家那口子去带老弟看看，你也跟着去，该吃药吃药，该调理调理，她指望不上，生个自己的呗。
要我说你们就是糊涂，养这么一个……”
大伯母的话没说完，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养母也不制止，像是很喜欢别人站在她这边，去指责谁，顺着她的话说谁。
系统提醒：【柯啊，抓紧吃，能吃吃，能拿拿，有备无患。】
系统觉得这俩老娘们儿满肚子里也挑不出几个好屁。
那大伯母叭叭的，听的南柯养母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还真是去了医院还找了中医。
开了一堆药，喝着药，没事儿去景区逛一逛，慢慢的养父也参与进饭店的生意。
四太爷一家把老房子借给他们一家住，在缘水城一个老小区里头，旧了点儿，可什么都有，附近也有商店学校。
养母找了个在超市当营业员的活。
至于南柯，入学的事儿没有人提，暂且在家看家。
一盒彩笔都画没水了，书包里的铅笔橡皮也用到头了。
大半年过去，养母还真怀孕了。
养父很看中这个孩子，再加上赚了点儿钱，也不在乎养母赚那点儿了，索性让她在家休息。
南柯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养母总能给她找点儿事干，教她做饭洗碗，用洗衣机，扫地拖地，梳头发，什么实用教什么。
自己躺在床上磕着瓜子儿，玩着新手机，偶尔下来看一眼开始挑剔南柯这儿干的不好，哪儿干的不好。
养父轻易不回家，回家了也在斥责她干不明白这些事儿，以后都没有婆家要。
婆家婆家，去他奶奶腿儿的婆家！
系统都听恶心了，怎么什么世界怎么都离不开这茬儿！除了结婚生孩子这些人就想不到其他事儿可以做了是吧？
南柯也很烦，它烦养母的抠门，总是不给它吃好吃的，还要一遍遍的说什么他们一家人都爱吃素，但是这一家人里肯定是不包括南柯。
所以南柯赶在他们生孩子的时候，背着小书包，把它的塑料盆扣在头上就走了。
一路上想尽一切办法贴着房子走，雷都有经验了，但凡有避雷针的地方都懒得劈她，毕竟劈下来也会被避雷针引走，就专等着它走到没房子的地方。
这一路，要不是南柯灵活，非得变成焦娃不可。
可能是觉得没意思，追在头顶的云散开了。
南柯吐出一股黑烟：“不过如此，劈不着不就走了嘛。”
系统：【……柯，你头发现在挺……积极向上的……】
系统尽力给它留一点儿面子，变出一年镜子让它自己看。
缺颗牙的小孩儿，头上好像顶着个扫把。
系统觉得它能活着就不错了，为了庆祝劫后余生，系统给它做了个无水清洁。
只是书包和塑料盆是不能要了，给系统回收，系统都不要。
南柯怪可惜的，趁着夜色狗狗祟祟的跑远了。
南柯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系统倒是有梦想，它想干点儿正事儿，把垃圾回收站重新开起来。
南柯：“也行。”
反正南柯也没有地方可去。
系统的垃圾回收站不算太大，就是长方形不知名材质的小屋子，有点儿像小吃街的卖奶茶的地方。
但台子下面可以推出三个垃圾桶。
屋子里间隔成三个部分，最左边是住处，最右边是洗漱间，中间是做生意的，墙上订着货架，货架上头有零食和日常生活用品。
垃圾可以兑换积分，积分可以换东西或者钱。
南柯的工作是发积分卡或者钱。
怕被养父养母找到，南柯坐着公交从城市的一头到了另一头，找了个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管的老小区，趁着没人注意把回收站放了出来。
公交钱是系统友情提供的，反正南柯是不想还的。
回收站里的东西南柯可以免费吃，所以也不用担心会饿死。
如果南柯大一点儿，系统其实会建议它，骑着三轮车去收垃圾捡垃圾，可南柯现在还没三轮车高，所以只能等了。
芳园小区的赵老太太，是个热爱健康老太太，一大早醒了，先围着小区走一走，回来路过小吃店买点儿豆浆和油条，就省的做饭了。
赵老太太有退休金，抠了一辈子，难得在晚年对自己大方起来了。
今天也是照常出门，然后……赵老太太眯着眼好事的奔着楼边的小房子过去。
“垃圾回收站？”
赵老太太看这白房子的墙上还挂着块儿黑板，上头写着——
垃圾换钱，换积分，换东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有事儿敲窗叫老板！
赵老太太好事儿的敲敲窗，卷帘窗被从里往上推去，露出一条缝，一个缺牙的漂亮小姑娘从里头探出头：
“换垃圾嘛？奶奶。”
赵老太太：“你家大人呢？这是干什么的？”
南柯按着系统说的说：
“大人出去了，这是回收垃圾的地方，你把垃圾给我，我给你换积分或者钱，积分可以换东西。”
赵老太太闹不明白啥积分不积分：“你这儿纸壳子多少钱一斤？”
南柯：“……五毛。”
“矿泉水瓶呢？”赵老太太问。
南柯：“一毛四个，塑料两毛一斤，易拉罐一毛一个，泡沫三毛一斤，别的视价值而定。”
“跟收废品一个价哈，你等会儿，我回家拿去。”赵老太太风风火火就走。
南柯：“别的也收！”
也不知道听见没，南柯喊完就缩回头，系统帮它把窗户推上去。
赵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南柯正坐在高高凳子上，吃分分小面包。
赵老太太把纸壳子放下问南柯：
“你家大人回来没？”
南柯：“没有，给我是一样的。”
赵老太太：“你会使称嘛？”
南柯点点头，从凳子上跳下去，托着系统给的称开门出去。
“放上面就好。”
蓝色的商用台称，看着有点儿旧，赵老太太将信将疑的把纸壳子放上去。
台称字正腔圆：“五斤破旧的废纸壳，价值：25元，可兑换：5积分。”
南柯：“你要钱还是积分？”
赵老太太当然要钱。
南柯跑进去，本来空空的零钱筐里果然有钱了。
南柯把钱给她。
自己把纸壳子扔进自己弹开的垃圾箱。
系统更新了一下黑板上的字，把大家关心的价钱写上去，虽然很多人会再问一遍。
但它还是写了。
系统收废品跟别的收废品的价格差不多，只是不用走那么远。
所以芳园小区的很多人还是愿意来的，再说南柯这儿多少斤就是多少，不会故意挑挑拣拣，往下压价什么的。
可系统并不开心，南柯也不开心。
这跟它们想的不一样，系统想收废品，但更想收有价值的废品，南柯想见识一下什么叫更有价值的废品，但始终没有。
一群老太太看天气好，搬了板凳出来，坐的地方恰好在回收站旁边。
赵老太太好奇道：“孩子，你家大人还没回来啊？”
南柯：“晚点会回。”
赵老太太好事儿道：“你几岁了？”
南柯：“六岁。”
一个姓邓的老太太问：“上幼儿园了吧？”
南柯：“不念了。”
“要直接上小学啊？”岁数最大的老张太太问。
南柯：“不，我辍学了，在家收垃圾。”
“辍的这么早嘛？”赵老太太迷茫了，她有真的开始上过学嘛？
“不能辍，还是得上学，上学好。”老张太太有点耳背，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大。
赵老太太也说：“是啊，我们那时候想上学家里都不供呢，你们现在有那个义务教育。”
邓老太太的意见不太一样：“小姑娘，读那么多书没有用。”
老张太太和赵老太太不太喜欢她的样子，听的直撇嘴。
“到啥时候，学习都有用。”赵老太太扯着脖子跟她理论，
“那学习的，上大学的都能找着好工作，有文凭，你要大字儿不认识几个，谁用你啊？
这时候跟以前不一样啦，以前你吭吭干就行了，现在你的懂那个电脑，都是机械化了。”
赵老太太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当初家里穷，又赶上挨饿年代，她懂事儿啊，小学五年级就不念了，现在哥哥姐姐，亲戚朋友的就她混的最差。
老张太太说：“你没有好工作，都找不着好婆家。”
系统就别扭：【哎，这老太太，话说的都是好话，那怎么就又能跟婆家扯上关系！】
系统现在听见这种事恨的牙根儿都痒痒，多亏了南柯不会长大。
邓老太太被反驳还不服气呢：“认识几个字儿得了，小姑娘学那么多有啥用。”
三个老太太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邓老太太好像一个陷入循环的npc，说不出什么道理，反正就是一句没用。
系统试图分析这种心理：【我想出一个可能。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而是她的一生都在错误中度过，如果她接受了新的思想，那就意味着她必须承认自己生命中那些不幸的事，错误的路和自己这一生过得并不好的事实。
可她已经这个年纪了，随时会死，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所以她选择否认，固执的相信自己一直相信的，因为这样能让她好受。
如果周围人也都变成跟她一样的思想，她就不会显得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会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再或许，她在否认的时候，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就像某个知识摆在那里却进不去大脑，就好像你现在一样……】
系统看着明显走神的南柯，失去了聊天的兴致。
南柯没走神，它记起一件事，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劝它去帮助别人，它不是那个能力，但它听到的第一感觉就抗拒，觉得这个想法很扯淡。
因为帮别人会伤害到自己，所以它选择自己。
人可能也一样，都有自己更想认同的……
一个带耳机的小姐姐走过，拎着个瓶子，指着垃圾桶问：
“这儿能扔垃圾嘛？”
南柯：“水瓶一毛四个，我们没有25分钱，给你积分卡。”
小姐姐：“积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