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摘星楼门口的神医
奉天司的戒律房，连光束都找不到缝隙。
冰冷与阴暗犹如潮水般，吞没了蛇望月，然而在这无边际的绝望中，却偏偏有一缕摇曳的微光。
是啊，那才是她唯一归家的希望，另一种向死而生……
江无疾与林修山两人屏气凝神，等待蛇望月最后的选择。
半晌之后，蛇望月扬起小脸，一滴血泪从尖而圆润的下颚掉落。
“我不知道……”
蛇望月抽泣哽咽道：“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带到大黎的，等我醒来便已在一个地窖……那里不见天日，每日只能与鼠蚁为伴。”
“后来，有个老嬷嬷，每日都会来找我，交我琴棋书画，交我如何讨男人欢心……”
逼良为娼？江无疾暗暗心惊，但没打断蛇望月。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要我刮涎一名执刀人，当晚我就看到了你。”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江无疾眉宇深皱，问道：“当时你为何没趁机逃跑？”
“跑不了，这里是大黎，是大黎的京城，我能往哪儿跑？不过……”
蛇望月顿了几息：“你当真会将我尸骨送回蛇冥族？”
“若食言，天打雷劈。”江无疾果断发誓，眼下自己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这才多大点事？
“那老嬷嬷说，若事败，什么都不要说，奉天司自会有人救我出去……”
果然！真正的内鬼还在奉天司！
能把人从地牢救出去，职位不低……
得到想要的信息，江无疾不再久留，匆匆离开。
地牢外，林修山浓眉深锁，压低声音：“蛇望月的话能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无疾回道。
“若是这样，那对方很有可能是金刀，甚至……”林修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奉天司主要由执刀人构成，但在执刀人之上，还有四大鬼差，分别是黑白无常，日夜游神。
虽然鬼差的权利在金刀之上，但绝大多数执刀人都没见过鬼差。
想把人从地牢带出去，除了金刀，只有鬼差了……
“此事说不定牵扯衙门根基，处理不好怕是要伤筋动骨，依我看还是先别声张，等殿下回来在做定夺。”江无疾沉声说道。
林修山点头，不置可否。
“此事暂时放一放，我要去趟摘星楼，林叔要不陪我走一趟？”
“去摘星楼作甚？”林修山不解。
江无疾嘿嘿一笑，挠头道：“上次祝瑶姑娘不是让我有空过去坐坐么，我莫名其妙招来杀身之祸，想试试能不能多讨要几件保命法器。”
“你小子，合着是想让我护送你去摘星楼是吧？”林修山嗤笑道。
“呵呵，有劳林金刀了……”
……
大黎京城分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四大部分。
四块区域虽只有一墙之隔，但城内人的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
普通百姓只能生活在外城，同时外城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从外城城门徒步到内城城门，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
内城是朝堂百官，以及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居住，皇城则是皇亲国戚所居行宫，比如亲王，公主，皇子等等。
奉天司面向江湖，因此设立在外城。
摘星楼虽然除了国师之外，其他不人得干涉朝政，但有拱卫皇城之责，因此设立在内城。
两人快马加鞭，有林金刀的腰牌在，一路通行无阻，一个时辰不到便抵达摘星楼门口。
和江无疾想象中有所不同，摘星楼虽有摘星二字，但门庭并不堂皇，高墙之内建筑普遍比较低，唯独深处的一座斑驳石塔，仿佛经历了千年岁月洗礼，不矜不伐，韬光而立。
江无疾翻身下马，对着门外两名白衣术士作揖：“在下奉天司银刀，江无疾，不知道祝瑶姑娘可否在……”
“若我能将汗血宝马的马腿与人交换，那人是不是也能日行千里？”
“呸！你那还叫人吗？要我说，我们得想办法用动物的内脏取代人的内脏，前阵那李员外打猎时不慎射穿了一婢女方寸，若是我们能用猪心驴心代替，不就能起死回生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猪心驴心如何能替代人心？”
两名术士似乎没听到江无疾的声音，继续头脑风暴，探讨医学。
“不能是因为我们还没找到办法，只要找到办法，你自然就没有这般疑问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马腿换人腿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是在犟。”
“呸！难道你不是？”
“反呸！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再反呸！难道不是？”
“嘿，反了是吧，这么跟师兄说话？”
“嗯？我才是师兄吧！”
“咳咳。”就在两人争执的面红耳赤，就差掐架的时候，忽然有人干咳了几声。
见两位大聪明投来目光，江无疾抱拳作揖，正色道：“换心之法，在下倒是有亿点点建议。”
“哦？”坚持研究换心的术士挑眉，连眼前人是谁都不管，便急急追问：“兄台有何高见，快说来听听。”
换心之法你都懂？……林修山有些惊恐的看了江无疾一眼。
“人的心脏底部是平的，心尖朝向左前下方，而猪心尖朝正下方，简单来说人心看起来歪歪的。”
我们都是歪的？我在说什么啊……江无疾撇撇嘴，默默换别的内容科普。
“我是说，猪心的管状附肢在右心房，而人的在左心房，猪心上腔静脉和下腔静脉以直角打开进入右心房，人心上腔静脉和下腔静脉以平角直线打开进入右心房。”
“猪心左心房仅接受两条肺静脉，人心左心房接受四条肺静脉……嗯，我说的静脉你们可以理解为青筋……”
见对方露出一副不懂装懂的模样，江无疾再次改口。
“在下想要表达的，是先研究人心和猪心的不同之处，再……嗯。”后面的不好说，真不好说。
然而听完这一番话，那白衣术士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楞在原地，嘴中反复呢喃：“上腔静脉，下腔静脉，静脉数量不同……”
这时，一旁直犯牙酸的林修山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不成你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嗜好？”
什么嗜好？生物课外书上有写啊……江无疾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位兄台，可否再说详细一些？猪心和人心还有哪些不同？”
“你一边去。”另一名白衣术士推开对方，毕恭毕敬行礼作揖：“在下摘星楼弟子易思仁，不知阁下对换腿之术有何高见？”
换腿就算了吧，那特么也太违背人道了。
你是我的马！不，你没有马，我是我的马……
江无疾微笑颔首：“易兄颇有想法，不过在下认为易兄可以先专研形体之法。”
“形体之法，何为形体之法？”易思仁连忙追问。
“形体之法就是通过医者的双手，将丑变美，将矮变高，将胖变瘦，将小变大……”
“嗯？阁下说的是易容之术？”
“非也，我称其为美容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