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沅玺手不断在收力,青筋凸起,眸底翻滚着怒火。
揪着的衣领破坏西装的端庄,却撼动不了男人惯有的冷静。
闫哲微垂眼帘看着被抓出褶子的西装,意外的没有因为这个失礼的举动而生气,平静的眸底映出沅玺的脸。
四目相接,沅玺像是撞进一潭死水中,愠怒被逐渐溶解,激动情绪褪去,身子的本能代替一切已经为他做出反应。
这样的无声纵容最为致命。
收紧的手刚准备松开,手腕倏然被不客气拍了下。
“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松开,你这是在干什么!”沅夫人拍了沅玺后,又瞪了眼警告:“这半年来要不是人家照顾你,你还有什么能耐现在站在这嚣张"
沅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母亲,眉头紧皱,慌乱爬上了脸:“你,你都知道了"
“怎么你还想瞒着我多久”被反问的沅夫人面露怒意。
刹那间,沅玺听到自己早建设好的心理正在坍塌。
他为什么要躲半年,不就是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不就是不想他这个不孝子玩了这么多年,生命最后几年还要让父母以泪洗面而过。
他甚至已经把所有借口都演习了几遍,只为能在今天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站在家人面前。
可计划远远追不上意外。
他不想见的那个人再次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搅乱了他的生活。
沅玺不知道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眼前几乎变得模糊,所有愤怒仿若汇骤成了恨,正在-团团吞噬他的理智和思考。
到最后,他竟只剩一声轻笑。
转身离开前,他对着闫哲一字一句:“很好,是我小看你了。”
家人是他的底线。
不管闫哲到底想干什么,这种没经过他允许就把他藏起来的秘密么)之于众,成功把他心里那点感情搅地稀碎。
闫哲看着冷冷转身的人,眸底覆上一层摸不透的情绪。
沅玺没想到刚回家就这么快又离开。
踏出大门的他突然迷茫了,不知自己该往哪去,又有哪里能容得‘下他。
“咦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身后骤然出现的声音打断沅玺思绪,当他转身就看到蹲在绿化旁的雪貂阿伟。
对方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一下站起了身。
这换平时沅玺觉得这是一句正常的疑问,可现在落在他耳里,就是雪貂和臭狐狸狼狈为奸,一个在外放风,一个在里面‘作案’
见他突然回来感到无措和惊讶。825360208
怒火中烧的沅玺见周围没有人,再也忍不住挥起拳头。
现在和臭狐狸所有有关的人他都不想见到。
打不过臭狐狸,难道还揍不了小小雪貂不成。
阿伟没想到沅玺会突然发动攻击,吓得一下变回原型窜进草丛里,等藏到绿化带另-边才又重新变回来,“你这是做”
话还没说完,就见沅玺一个跨步灵活地跳过绿化,有力的拳头毫无预兆再次袭来。
掀起的拳风无不在告诉雪貂,这不是在玩闹。
阿伟好不容易避开,一个侧踢倒在地。
倒在草地倒不至于受伤,但被曾经是人类的人打成这样,失了面子是大。
阿伟气愤地从地上站起身:‘
旧情’两个字深深刺痛沅玺。
拳头捏的咯吱响。
阿伟见沅玺真的没想停手,眼看人又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往花园里面跑去。
要真打起来,就算他只是个小小雪貂也不一-定真打不过从人类转变过来的猫妖。
可他怕真把人伤了,主人会要他命。
“你到底发什么疯!”两人所到之处就是毁灭性的破坏,阿伟看着旁边一簇又一簇的花掉落,边避开边回头对身后的人说。
可后面的人像是听不见似的,只剩下充满愤怒的拳头和无尽头的进攻。
阿伟也被激怒了,又一次险些被打到后,他气的破口而出:“你这个没良心的,主人为你做了那么多,结果--点都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对我下死手。”
不说还好,现在听到有关雪狐的事,就完全是在沅玺怒火上浇油:“收起你们的假惺惺,带上你的好主人,给老子马不停蹄的滚
"好哇!"
向来视主人为一切的忠臣阿伟,听到这话气得再也忍不住开始反击:“主人就不该为了你离开雪林,把自己弄的体无完肤,更不该替你着想,想在你回家之前解决你所有顾虑,
阿伟光嘴上说着,再加上对手曾经拿过拳击奖,一时大意没能及时避开。
可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砸来。
睁开一眼,那拳头就离他的脸不到几毫米距离。
阿伟吓得赶紧退后做出防卫状态,拳头还没握紧就听到面前的人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体无完肤我的顾虑"
阿伟见人终于停下,说到激动时忘记雪狐对他的叮嘱,嘴上没个把i]什么都说了出来:“雪狐只适合待在零下的地方,如果融入人类生活就跟反噬一样,肌肤会开始像被灼伤出现伤痕,可不就是把自己弄的体无完肤吗!"
迎上沅玺微微收缩的瞳孔,又继续说道:“至于你的顾虑,主人把以前都不屑的人类身份都用上了,还能是为了什么,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主人真瞎了眼!
越说越是感到不值,阿伟愤愤瞪了沅玺一眼,变成原型钻进草丛消失了。
沅玺站在原地,还处在这信息量十足的话里-时没抽离出来。
等反应过来雪貂早跑的无踪影。
曾经雪狐很清楚地告诉他,他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那时他不过就是当雪狐是看在表哥面子上,因为对他保护不当而心存愧疚。
可后来雪狐不断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没有过多的话语,却一举一动都在无声告诉他一一晚了。
想要结束一切已经晚了。
他已经逃不掉了。
后来他只当这是一个梦,梦醒了,面对的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雪狐。
可现在却有人把他提前叫醒,清楚告诉他这一七刀不只是梦。
怎么可能呢
那是曾经无情拒绝他,不曾正眼瞧他的人。
说他自作多情也好,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样,雪狐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可这点喜欢,又何必为他做到如此
沅玺思绪紊乱,一个人怔怔站在原地好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往家的方向跑。次回到家,推门而入,客厅早已经没有那抹身影。
沅夫人已经习惯自家儿子那脾气,管也管不住,只当是闹个脾气,在闫先生面前道个歉就过了,这会沅玺突然站在门口,她一时也愣住了:“还以为你闹脾气出去又得一一个月才回呢。”
以前沅玺只要和家人吵架,没有一一个月不会回家。
一开始沅夫人会打电话让傅桀铖帮忙,可后来次数多,不想太过打扰外甥,也就随叛逆儿子去了。
要换以前,沅玺听到这种话下一步就会拿起老婆的钥匙继续出去玩,现在的他只是静静地脱掉鞋子,一步步朝客厅里的女人走去伸手把人抱住:“妈。”
沅夫人被这一声叫的浑身不对劲,皱着眉看沅玺:“怎么知道刚刚错了"
“嗯,错了。”从不低头的沅大少爷意外地承认了,“对不起。”
不仅承认,还知道道歉。
沅夫人从未见过儿子这么听话时候,想到刚刚闫哲说的话,眼里的欣慰又多了几分:“还真开窍了刚刚听闫先生说还不敢相信呢。”
闫先生’三个字让沅玺环着沅夫人的手微微一怔。
从进门到现在,他母,上大人有的是机会对他消失这半年寻根究底,或者等来的是一顿责骂,可这个态度,和预想的简直大相径庭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妈,那个闫闫先生跟你说什么了我这半年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沅夫人拍着儿子的手笑道:“闫先生都跟我说了,你消失这半年是因为和他合作一个项目,因为比较特殊签订了保密协议,这半年你都在他那里研究项目的进行,他还因为没有提前告知亲自登门道歉。”
沅玺瞳孔随着沅夫人每说一句都放大一分。
直到最后在自家母亲那满脸我儿终于懂事长大,知道奋斗事业’中,把所有话默默咽了回去。
“你和表哥打过电话了"沅玺听完只问了这一一句。
他妈虽已经退休不再参与这些事,可年轻时也是女强人,只靠片面的言语不可能。
“嗯,你表哥也跟我解释了,而且这位闫先生和你表哥是至交,你要觉得你表哥太严厉,想要跟这个闫先生单干的话,我们都支持你。”沅玺:""
这么大的事表哥不可能跟着说谎。
唯一的可能就是,闫哲在来之前,是真的找了表哥。
可表哥知道他和臭狐狸的事后,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
沅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所有答案在于一一那个时候的闫哲,到底跟表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