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病娇公爵攻?伪公主受【2】
江灼此刻只是个十四岁的孱弱少年,穿着同他性别不符的宫廷长裙,肌肤苍白透明。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他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身高,拼命仰头,视线才能够到那高大修长的男人。
江灼站在这个男人身后,感到一股无形却有力的强大威压。
那是来自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的迫人气场。
江灼忍不住咽了口紧张的口水,现在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而听到动静,年轻的公爵大人缓缓转身,一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英气脸庞映入江灼眼帘。
对方穿着利落的纯黑军装,冰冷军靴踩在脚下,双排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衣肩的流苏笔直垂落,上面有明显的最咼军阶标志。
那双漆黑漂亮的狭长眼眸里毫无情绪,仿佛裹挟有冰冷冷的压迫感,能洞察一切。
江灼不由倏地低头。
——万一被看出什么端倪,那按照这里的律例肯定会被当场处死。
这一幕被映入对面公爵冰凉的眸底—
年纪尚小的公主微惧地低垂着头,碎金流光一般美丽的长发稍许卷曲,温顺地披在瘦削白皙的小肩上,长至腰际。
她小手交叠放在身前的蓬松裙摆上,似乎有些紧张,纤瘦的手腕彷如盈盈不堪一握。
兰斯眯起美丽的凤眸。
作为一个皇室的公主,这会不会太瘦弱了一点?
他刚欲开口。
忽地有一位老者急匆匆闯进来,江灼认出来那是买他下来的人之一。
只见那老者朝男人毕恭毕敬地鞠躬道:“公爵大人,凯蒂亚公主近日似乎感染了风寒,最好不要同您过近接触。”
兰斯闻言冷淡敛眸,又看向江灼的方向,淡静地嗯了声,清冷沉稳的声线道:“那么,科利夫伯爵,至少让我向公主行完礼吧。"
科利夫听后有些讶然,兰斯公爵从不对国王之外的人行礼,现在怎么……几秒后,科利夫才堪堪敛下神色,颔首退开。
江灼一直默默在旁当背景板,因为这个什么伯爵的来到,他放心不少。
但很快,他发现那位公爵大人忽地轻轻扯下左手的纯白手套,朝他伸手。
江灼下意识退了退。
但对方那只漂亮清贵如艺术品的手,依旧准确地轻握住他的手指指尖。
轻轻掂起,兰斯微微俯身垂首,薄凉的唇瓣映在他薄薄的指关节肌肤上。
江灼感到一股怪异,他小心抬眼,看向这位俊美无双的公爵大人。
可恰巧兰斯抬眸,冰冷揣度的视线,自他那浓密的长睫下投射而来。
两人目光撞上。
江灼心底莫名浮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似乎眼前是什么极其危险的野兽,江灼不动声色地压住,又再度掩饰地垂下眼眸。
兰斯行过礼后,便离开了会客大厅。
科利夫一直无比恭敬地低头恭送男人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走出暗金色花雕大门时,兰斯低眸看了眼自己方才与小公主相触的手指。
……皇室的小公主,应当自小养尊处优,肌肤细腻无暇,可刚才那位“小公主”的手指,似乎不是这样呢。
兰斯垂眸,重又戴上白手套。
等到兰斯离开,江灼听到这个科利夫伯爵冷冷道:“跟我来。”
他们走到一个隐蔽的暗室。
—改之前的恭敬,科利夫语气傲慢,“如果不想被处死,那你最好照我说的做。”
江灼对他完全没有对之前那个男人的紧张,问道:“要做什么?”
话一出口,江灼便有些错愕,也许是还没到变声期的缘故,原主的声线又软又轻,和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声音,能令他更好地伪装成一个女孩子。
而科利夫闻声也朝他看来一眼,心想,那应该不用再给这个孤儿喂变声的药了。
他道:“你必须得安分地假扮一段时间的凯蒂亚公主。对所有人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会派人教你,之后你就可以回家,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懂了么?”
江灼想了想点头。
他虽然不满意这人颐指气使的态度,但做人得能屈能伸。
宫廷戒备森严,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外面独立生活一一未成年是不会被雇佣的,没有钱只能沦落街头。
这三个月里,他必须得想好逃出宫廷的办法,也得计划好以后的出路。
之后,江灼开始了秘密的宫廷礼仪的学习。
教他的是一个刻薄的宫廷御用礼仪教师,名叫艾丽雅,脖子间总戴有细链穿的单片眼镜。
由于出身高贵的礼仪世家,她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充满了厌恶与排斥,觉得他们粗鲁,龌龊,肮脏。
可现在却不得不来教这样的贱民,她感到万分恶心。
所以她从来不直接触碰江灼,而是用准备好的粗长教鞭,只要对方有哪里稍微没做好,她便会狠狠打下去发泄。
尽管江灼的礼仪已经很不错。
“肩膀向后打开!”
阴暗的密室里,艾丽雅手里长而粗的教鞭,眼见又要重重落在江灼肩上。
江灼眸光一闪,躲开了。
艾丽雅立马怒斥道:“谁允许你躲?绐我站好!”
她随即扬手,还要再打。
可已经被无缘无故打了好几下的江灼,见状忍不住仰起头,皱眉冷道:
“如果伯爵知道了你这样体罚,恐怕会撤销你那所谓的礼仪世家的荣誉吧?”
“呵。”艾丽雅闻言冷笑一声,低吐了句臭老鼠一一那是说江灼的。
她得意道:“你以为伯爵大人不知道?但像你这样的社会垃圾,如果不是现在还有用处,就算下一秒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江灼听后,也冷冷一笑,“是么,那如果不小心被别人看去了公主身上有伤痕,你说,这该治谁的罪呢?是你,还是伯爵?”
艾丽雅看他,宛如吐信的毒蛇,“被别人看到?那你是男孩的秘密也会败露,你不怕被处死?”
江灼面不改色,眼神中有着冷厌。
艾丽雅见状到底还是多了些忌惮,她们家族只不过是被封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荣誉,没有足够的底气。
但其他无形的惩罚还是少不了。
艾丽雅勾一勾唇角道:“我会和伯爵说你不愿配合学习,你今晚也别想吃饭了,在这里好好忏悔一晚上吧。”
说完,她掏出钥匙,准备开厚重的密室门出去。
江灼望着女人得意的背影,眉间忍不住浮起戾气,自从绑定这个破系统之后,他都没有再动过手了。
遇到的人也大多是善良的人。
这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垃圾,他同样很久没有遇上过了。
让他想起了以前他六岁,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被孤儿院的生活老师推操进小黑屋,关了整整两天,滴水未进的时候。
那个老师甚至忘记了有个小孩被自己关了进去,他差点死在里面。
江灼嘲讽地扯一扯唇,起身走过去,冷不丁地拽住那女人的长辫子,将她往后一扯,而后从她手里抢过钥匙。
跑出去,一边关上门,江灼一边朝里面睚眦欲裂的女人微笑道:“我看,该忏悔的人应该是你吧。”
接着他锁上门,将钥匙放进口袋,拍了拍,回到公主的卧房。
他嫌弃地换下身上这件长裙,但其他衣服也都是公主裙,是侍女们重新缝制的新衣。
毕竟,不可能让他穿真的凯蒂亚公主的衣服。
但说实话,江灼一点也不想每天穿女孩子的长裙,这让他感觉十分羞耻。
无论是束胸还是亵裤,都让他感到行动起来尤其不自在。
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一点,江灼决定去外面透透气。
他遣开侍女,独自来到花园坐下。
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片灰蒙,空气里也透着一丝初秋的凉意。
兰斯被伯爵邀请来到花园议事,不经意间看到坐在花簇中的石凳上的少女,神情有着超出年纪的冷漠。
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这次的少女穿着偏安静的淡蓝色长裙,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她面无表情地抿着唇,似乎连以往耀眼的金发都因此变得有些黯淡。
身旁的伯爵还在喋喋不休,兰斯停下脚步。
“公爵大人?”注意到他的停顿,对方小声疑问。
“你先退下。”兰斯凤眸淡淡。
“好的大人。”对方也不问原因,哈着腰离开。
兰斯驻足敛眸一瞬,便抬腿朝女孩的方向迈去。
江灼正思考着逃出宫廷后如何谋生,便突然感到头顶上笼罩上一片阴影。
他怔怔抬头,瞳眸逐渐睁大,居然是兰斯,那个公爵大人。
这次依旧穿着利落禁欲的双排扣军装。
当时那股无形的压力和窥伺再度浮上。
江灼条件反射般起身,退了退,却忘了身后是石凳,绊了绊,重心不稳地朝前倾了一下。
他原本能靠自己站稳。
不料身前冷淡高挑的公爵,忽然主动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裹在纯白布料里的十指轮廓,无一不优美到难以挑剔。
稳稳地按在他腰上,因为隔着的衣裙腰带是丝绸质地,微末的热度也似乎隐隐传递而来。
江灼下意识想开口道谢,但这微妙的温热和不容忽略的力度实在令人尴尬。
他忍不住挣了挣,低声窘道:“公爵大人,请您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