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人格攻?完美系草受【2】
而且，一周七天，洛晏至少有五天不在学校，行踪非常不定。
刚才还是他恰巧碰上了。
江灼向洛晏望去，看着他卸下画板，开始从容地整理里面的画。
其中一张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画纸上内容错综复杂，满纸铺陈着灰白铅墨，乍一看有种颠倒疯狂的印象。
和洛晏这样冰冷寡言的人全然不符。
江灼微微讶异，还想仔细看，便见洛晏缓缓抬起黑眸，淡漠对上他窥伺的视线。
被抓包，江灼窘迫收回目光，但下一秒又理直气壮地看回去，好奇道：
“你不是金融系的吗？还会画画？”
洛晏闻言看他，但依旧只是漠然一眼，便又重新低头收拾画作。
没有开口。
江灼自讨没趣，摸一摸鼻尖，忽地发现洛晏身上的衣服有些泛旧。
先前因为这人的容貌太过出色，他压根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现在忽然发现，江灼立马敲系统，“洛晏家境怎么样？”
系统顿了顿答：“不怎么好，他是孤儿。”
江灼恍然点头。
——那他那样孤僻高冷，是因为这个吗？
没事做的江灼，又拿本书装样子，偷偷看房间另一侧的洛晏。
少年虽然衣物泛旧，但仿佛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贵气。
动作也从容优雅，有条不紊。
两个人共处一室还没一会儿，洛晏收拾好画板，便又背上背包、戴上帽子准备出去。微微低头，帽檐几乎把那张精致白皙的脸遮了一半。
按照以往，洛晏这一出去，三五天都不见得会再回来。
那他岂不是要在这儿浪费那么长时间？
江灼连忙披上外套跟出去。
坐了两趟公交车，又走了几百米路，江灼看到洛晏终于在一个小酒吧面前停下。
他刚想往后躲躲，洛晏便偏头朝他看来，一副早已发现他的淡定模样。
江灼无言，索性走过去，不好意思又爽朗道：“抱歉，我只是好奇你平常都在干什么。”
洛晏低眸，看他小会儿后终于淡淡开口：“知道了，又怎么样。”
那声线如霜雪一样清冽，听得人微微出神。
江灼没有被问住，他一脸坦诚：“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洛晏好看的眉头疑惑微皱起来，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冷道，“你不会想要的。”
说完，不再管江灼的反应，洛晏径直走进那间小酒吧。
江灼叫也叫不住，看了看快升上来的夜色，还是跟了进去。
里面几乎漆黑一片，好像是刚刚开始准备营业，江灼看着洛晏进了更衣室，也想进去却被人笑着挡住，“不好意思先生，里面是工作间。”
江灼无法，只好看着洛晏的背影，寻了个卡座坐下。
几分钟后，他喝着果汁，终于看见换好工作制服的少年。
剪裁合体的纯黑制服，在昏暗光线下勾勒出洛晏淡冷禁欲的轮廓，他走到酒吧吧台后面，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端出调酒需要的器具，格外引人注目。
江灼一愣，随即眼前一亮地舔了舔唇，带着果汁去吧台前坐下。
还特意坐在洛晏的跟前。
“你在这里打工？”他眨一眨眼睛，问道。
洛晏视若无睹，没有理他。
江灼见状也不气馁，又点了一杯果汁，撑着下巴，慢慢逗着洛晏说话。
“你很缺钱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
“你穿成这样很好看哎。”
“不是金融系的学生吗，为什么不找一个金融相关的兼职，我记得你是你们系的第一吧？”
“对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读的是天文，你对看星星有兴趣吗？”
“洛晏，你理我一下嘛，绐一个字也行。”
江灼抿着果汁，丝毫不管洛晏回不回应，一个劲儿的哗哗叭叭，终于……累了。
洛晏却仍旧神色不动，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情。
江灼：“……”他好难。
不一会儿，夜晚来临。
又嗨又震耳的音乐响起，酒吧开始灯红酒绿，成群成群的年轻人涌进，小酒吧里的射灯不住投射着五颜六色的幻光。
江灼被照得有点头晕，看向洛晏，对方仿佛不受任何干扰，神色始终冷淡如初。
但洛晏是这样，喜欢洛晏的人就不是这样了。
江灼已经停止了对洛晏的哗叭攻击，老神在在撑着额头喝果汁，忽然一个长波浪卷的女人走过来，也落座在吧台前。
女人撩了撩长发，撑着尖尖的下巴，昏暗里风情万种的看着洛晏。
灯光下洛晏的线条轮廓，完美到让人想尖叫的地步，但那难以接近的冰冷气质，也令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江灼此刻看着这个蓄势待发的女人，非常欣赏，安静等待她的战绩。
“小弟弟，绐我调一杯樱桃白兰地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如丝如媚。
听得在场不少男人骨头发软。
离她最近的洛晏，却连一眼也没有多看，垂眸调好后，放在托盘上，从容地往前递了递。
甚至不想有多余的接触。
女人脸色顿时拉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端起酒咬唇离开。
江灼顿时平衡了。
看来，洛晏是真冷漠，可能在场所有人在他面前，和透明的没有什么两样。
那他这个同样的小透明，当然没有什么怨言。
第一次的跟踪，以江灼喝了一晚上的果汁告终。
除了进门前那句，洛晏没有多对他说哪怕一句话。
尤不气馁的江灼，因为门禁的缘故，不得不先赶回学校，临走前他歪头问洛晏，“你今天会回宿舍吗？”
洛晏毫无情绪地看他，摇头。
“那你明天还来不来这儿兼职？”江灼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果汁里也含有少量酒精，江灼头昏昏的，眼眸底水蒙蒙的，他却不自知。
趴在吧台仰视洛晏的模样，和平常在学校里完美的系草偶像形象不同，看上去有些乖巧软萌。
洛晏低眸看他，大抵是因为果汁的滋润，江灼的嘴唇此刻愈发水润微嘟。
洛晏不由自主地，微微抿了下自己的唇瓣，面色无澜，点头。
成。江灼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安心坐出租车回了宿舍。
他喝了太多果汁，又一直被酒吧强光照射，不仅上头，还尤其犯困，勉强洗完澡，刷完牙便扑到床上。
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他睡熟后，分明说不会回宿舍的洛晏，轻声打开了宿舍门。
看见抱着被子蜷在床上的清细少年时，洛晏怔愣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到冷淡的神色。
他没有多作理会，淡着眼眸，慢慢解开身上的衬衫纽扣，拿上衣物和浴巾去冲澡。
花洒洒下温热的水流，落上他修长的身躯，打湿漆黑的碎发，流经笔直的锁骨和完美的肌肉线条。
还残余着热度的浴室里，仿佛还留有上一个洗澡的人的气息。
沐浴露是牛奶味的么。
洛晏莫名低下微颤的长睫，薄唇轻抿，他不讨厌。
但随之，脑海里关于今天的记忆也被唤醒一一
那个少年，明明是学校里最夺目的偶像般的完美人物。
平常他们也没有交集。
但今天，他却像个想要糖吃的小孩一样，不停跟在自己身后，眨巴眨巴那双乌黑澄净的大眼睛，可爱又单纯。
还有对方看上去格外水润柔软的嘴唇，动人地轻轻启合说着什么的片段一闪而过。
洛晏惯来淡漠冷血的眸光略微闪了闪。
“江灼……么。”他低低喃道。
洗完，修长手指轻拧开门，洛晏将浴巾搭在颈间，长腿迈出浴室。
视线却正对上外面的小小单人床。
洁白纯净的床单，和学校统一发的不一样，质地看上去便感觉相当绵软柔和。
而上面熟睡的清俊少年，只穿着宽大的灰色浴袍，里面似乎只穿了底裤，纤长的双腿从浴袍衣摆里挣出来，正交叠缠着卷成一团的薄被。
仔细看，那凌乱不堪、不听指挥的碎发也令人觉得舒朗可爱，毫无城府。
少年的睡颜更是尤其舒展，仿佛全无心事。
洛晏淡然的眼神落在上面，竟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恶意。
……想要让对方优美的眉头不舒服地皱起，上扬的唇角忍耐地抿住。
最好……还能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红。
洛晏不适地按住额头。
身体里有个邪气而漫不经心的声线道：“优等生，你变坏了呢。”
洛晏皱眉，神色顿时冷下，压制住那嗓音，本想就此收回视线。
可那边，江灼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软软的，低微的一声。
他翻了个身，放开起初抱在怀里的被子，正面朝上，毫无防备地睡着。
洛晏看过去，无波无澜的面色微微一顿。
对方干净的浴袍衣襟松垮，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江灼忽地舔了舔自己嫣红水润的唇瓣。
那嫩红的舌尖露出，只是转瞬即逝。
洛晏握住浴巾的手指却稍稍一紧。
他忽然想起，之前偶然路过，看到这个人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恣意模样。
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和他做朋友呢。
洛晏清冷的眸子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