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草莓糖
贺天擎表情一僵，语气却更加冰冷，“我哪有时间去参加婚宴给你特地帯喜糖，这就是超市里面的普通糖，你哪来这么多话，吃糖都堵不住你的嘴？”
“怀孕的人，都像是你话这么多么？瞧你现在多嘴多舌，你的孩子也肯定像是你这样不讨喜。”
楚念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嘴里面草莓味儿的糖，也尝不出甜味儿了，泛着淡淡地苦涩。
他能感觉出来，天擎每句话都对他肚子里的宝宝有着敌意。
直到贺天擎发觉搂着他没动静后，捏着他的小手好几下，才把他逼着有了回应。
“天擎，我的宝宝很乖的”
贺天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冷着脸，拧着眉头说道：“闭上眼睛。”
楚念被盖住脑袋瓜，整个人默默地往里面缩了缩。
毕竟是大出血过，还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即便是恢复了些记忆，也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反应总是慢半拍。但是害他出事的罪魁祸首，却在那里闭着眼，呼吸平稳。
被贺天擎欺负了，他想要反击，也不知道无从下手，只能眼睛发红的尽量蜷缩成一团，护住小小的肚皮。
像是在野外生存的小兽，独自舔着伤口。
贺天擎满意他的老实，伸手将颤抖的楚念搂回怀里面，顺势又捏着楚念的小肚子闭上眼，没想到，楚念却抗拒的拍着他的手。
贺天擎语气凶巴巴，“你能不能安分点？”
楚念被他吓得怔住，还未回过神，就被狠狠地揉着小肚皮，原本就脆弱的肚皮，如今被上上下下的蹂蹢一遍，白皙的肌肤被硬生生戳的泛着红痕，痛得他打了个激灵。
里面的宝宝，还很小，还是个小小的胚胎。
楚念害怕宝宝出了事，更是拼命地护着，不愿意让天擎来触碰。
护着护着，他有点难受的心想，其实他也是个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天擎真的有喜欢过他吗？
如果有一点点喜欢，也不会对宝宝这么凶。
宝宝那么小，能有什么错呢，唯独是怀着宝宝那个人，让天擎厌恶吧。
他就像是细菌一般，让人厌恶，如今更是让人把对他的恼怒，施加在宝宝身上。
“天擎，你这样摸，宝宝会难受的。”
“他能有什么知觉？把手放下去，别护着！”
“疼……”
“哪疼了？这么娇气，去产检的时候，排队那么久，你都能一直忍着不回去，躺在床上被我碰几下就痛了？”贺天擎烦躁不已，态度更是凶巴巴。
那天去产检的时候，人一大堆，他看着就烦躁不已，想要让楚念和他回去。
要他看，这个过程可以省略，反正孩子也不指望养，生出来要是健康的，也会被扔进去孤儿院，要是个不健康的，那更好，一出生就找个风水宝地往里面一送，又何必产检。
这不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么？
可没想到，楚念平时乖巧可爱极了，那时候跟只倔强的兔子一般，死死地抱着座椅，说什么都不走。
在那里，他像是一个恶霸，被所有人投之谴责的眼神，活生生像是他家暴楚念似得。
楚念被他嘻的快要喘不过气。
隔了一会，他把糖咽下去，红着眼睛，小声地说道：“天擎，我明天搬出去吧。”
贺天擎本来玩弄楚念的肚皮，玩的别提多么愉悦，那块肉嫩嫩的，虎口的薄茧，一直满怀恶意的摩挲着他那块肌肤，却没想到，楚念居然朝着他说了这样一句，他立刻冷着脸，伸手把旁边的小东西给扯了过来。
“你说什么？”
搬出去？！
楚念小脸苍白，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更讨厌肚子里的宝宝，我想搬出去的话，对你我都很好，宝宝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养的，我少吃点、渴了就暍自来水，无论如何也能把宝宝养好。”
“等宝宝长大之后，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自己的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贺天擎不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冷着脸瞪着他，“谁准你搬走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可是。”楚念小声地说道：“你最近一直都不在家，奶奶也不知道你在哪，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如果不是因为讨厌我，怎么会宁愿在外面，也不回家呢。”
而且，晚上回家的时候，身上还沾满了一个陌生人的香水味，让他闻着很不舒服。
他也不懂天擎工作上的事儿，只是能察觉出来，最近天擎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很忙，上一次他闲着没事，帮着洗衣服，却发觉他口袋上还沾着几根头发，是淡淡地棕色。
不是他的，也不是天擎的发色。
“我在外面需要忙工作，就是因为你整天躺着不运动，才喜欢胡思乱想。”贺天擎拧着眉头，“你要是敢私自逃跑，我就把你肚子里的那个强制流产。”
“奶奶不会任由你这样的。”
“怎么？你以为她能管住我？”
楚念犹豫一番，摇了摇头。
“既然知道管不住我，那你就老实点。”贺天擎眯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肚皮，“把肚子露出来，肚子这么小，你就不能故意伸出来点，反倒是勾着腰，护着倒是仔细。”
楚念本来沉默不语，可是被扯着小腿，顿时被迫地露出来小肚皮，任由贺天擎揉揉捏捏。贺天擎搂着他，淡淡地说道：“虽然不喜欢它，但是捏起来的手感倒是不错。”
楚念被他捏的热乎乎的，小心翼翼的喘息，时不时换了个姿势，提心吊胆。
生怕下一瞬，贺天擎又忽然间发力，恼怒的捏的他死去活来。
第一次被摸得时候，他毫无防备的任由摸着，结果摸着摸着，就被踢下了床，还被天擎骂了好几句，说他肚子里的破东西令人讨厌。
如今留下来个阴影，他光是被摸着，就止不住的发颤，眼底也流露出来怯意。
对于天擎算是快乐的时光，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折磨，只是同床共枕，什么情欲的事情都没有做，就已经把他弄得凄凄惨惨红着眼睛。
贺天擎察觉到楚念瑟瑟发抖的模样，语气淡然，还哄着他几分，“乖乖听话，明天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炸鸡吃，虽然我不太喜欢它，但总归不会对它太差。”
楚念眼睛不由地浮现淡淡地亮光，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他被迫吃了好几天的白馒头，因为他前阵子一直恶心孕吐，天擎借着这个理由，和奶奶说他要吃特殊的孕妇餐，于是天擎给他准备了白馒头，告诉他孩子营养够了，等流产了，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才能吃菜和肉。
白馒头虽然香喷喷的，可是有点嘻得慌。
“真的可以吃肉了吗？”
贺天擎揉了揉，温柔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他以为糊弄楚念吃白馒头几天，楚念就得老老实实放弃肚子里的那块肉，哪知道楚念越挫越勇，每天吃着白馒头，还傻乎乎的挺高兴，花园里的花，也被他拔掉了，花瓣用来凉拌酸甜口味的，楚念配着白馒头吃了好几天。
既然这样，用白馒头威胁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还不如喂这人吃点肉，省的上了床，骨头瘦的，一折腾就像是快要散架那般。
“行了，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去忙，早点睡。”
楚念乖巧听话的点了点头，闭着眼不在吭声了。
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的时候，天擎已经不在了。
他软绵绵的爬起来后，看着外面光秃秃的花园，满是歉意。
这阵子因为只吃白馒头的缘故，他太馋了，就没忍住，把花园里面的花瓣给扯了下来凉拌着吃了，不知不觉，花园里的花，被他折腾的快没了，只剩下来光秃秃的杆。
他心想，趁着春暖花开，他虽然是不会种花，但是会种菜，可以种点莴笋、南瓜、豆角。
可是他手头没有钱，没办法出门去买种子。
楚念犹犹豫豫的取出来手机，给贺天擎打了一通电话，他想和天擎借一百块，等他的菜种出来后，卖出去就还给天擎。
可是没想到，这通电话接通的很慢。
嘟嘟嘟的声音，让他的心跟着惴惴不安。
他害怕天擎嫌弃他多事，不借给他钱。
更因为他有手有脚，却还要花别人的钱，想着这些他就觉得愈发困窘。
电话一接通，他一股脑的开口说道：“天擎，我知道借钱不对，我不应该不劳而获，和人伸手借钱，可花园里的花，被我吃光了，现在光秃秃的很丑，我想种点蔬菜，买种子需要一百块钱，我身上没有钱”
楚念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这段话，没想到电话另一端却是个有点陌生，还掺杂着几分熟悉的嗓音。
“你果真是笨的厉害，你是属兔子的不成？连花都不放过，穷酸的连一百块钱都要和人伸手去借么？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难怪他不要你了。”
楚念被人讥讽地眼睛发红，憋着一股气，“你、你是自怜！你不是天擎，天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