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莫离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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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一片静谧，只有冰冷的夜风四处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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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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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突然传来道声音，嗓音微凉，语气中带着隐隐克制的沉着冷静，听在阿澜月耳中，却像是在寂静夜里骤然炸起的一道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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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僵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握住轮椅的两侧，攥得白皙的手背都微微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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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种熟悉的程度深入骨髓，能够让他伪装好的坚强瞬间就崩裂塌陷，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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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月光下的那个身影，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银辉，犹如梦幻泡影一般太不真实，虚无缥缈的仿若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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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原本已经出了未央城，一路远离北域的，可是乘风突然寻来，随后赵隶棠便心急如焚的策马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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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想了很多见到他之后要说的话，可是人现在真的就在眼前了，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又哽在了喉间，半句都难以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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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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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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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上前了两步，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个背影却始终挺得直直的，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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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蛮族四处寻你，可是一点下落都没有……”赵隶棠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轮椅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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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之后，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蛮族那么多人，却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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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可能都以为我是疯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就那么死了，你一定还活着，你在躲我，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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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走到了轮椅前面来，终于亲眼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可是他低着头，单薄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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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伸手把他的脸抬起来，迎着月光看清楚了，那张莹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眸中蓄满了泪水，随着长睫的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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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扭头挣开了那只手，慌乱的自己擦掉了眼泪，眼睛看着别处，开口道，“将军还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想弥补什么的话，大可不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也不需要什么愧疚的弥补和同情，我一个人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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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的手僵了半天，慢慢收了回来，然后暗暗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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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对你是愧疚，是同情，是怜悯？”他声音冷了下来，刚才的一腔热血都被这几个词从头到尾的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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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我就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宽容大度的吗？别忘了你是蛮族人，难道我会对仇敌抱有什么怜悯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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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扯着嘴角笑了笑，果然跟他想得一样，将军那么在意他的出身，那么在意他的蛮族血脉，又怎么会对他生出什么别的情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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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阿澜月缓缓道，“其实将军根本不用对我有什么亏欠之意，我的命本来就是将军救下的，就算是还给将军也是应该的，现在只是断了一双腿捡回一条命，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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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赵隶棠微微倾下身子来，逼近阿澜月的脸颊，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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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了？你的命给我好好留着，以后，不准再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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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从城墙坠落的那道身影，这几年以来一直是赵隶棠无法忘却的梦魇，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当时的阿澜月，该是有多惊慌害怕，又有多坚毅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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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凑近的距离，让阿澜月呼吸有些凌乱，他盯着眼前放大的一张清俊的面容，目光中流露出近乎贪恋的温柔，可是转瞬间又被一股清冷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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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还是先放开我吧，十九刚才在这里，要是被他看到……就不好了……”阿澜月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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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回屋去了。”赵隶棠并没有松开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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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住着，别人瞧见了，早晚会传到十九的耳朵里，将军那么喜欢十九，一定不能容忍这些闲言碎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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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眼睛里还有些晶亮的泪水，可是全都被他强忍着没有掉落下来，他这一句话说完，下巴上的力度不仅没松，反而又捏得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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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目光暗沉了几分，盯着那颗点缀在眼角下的弯弯的月牙印记，隐忍压抑得眼尾都被微微烧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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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又如何？你不关心关心自己，反倒是关心起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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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沉默了会，才说道，“……将军喜欢的人，怎么能算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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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泪珠又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滴到了赵隶棠的手背上，烫的他心里跟着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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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开始掉落，就再难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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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边无声的掉着眼泪，边断断续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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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将军的喜欢，早就给了别人……是我，一直死皮赖脸的跟着，一定很让人厌烦吧……不过还好我现在认清楚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将军了，我也知道我的腿是不可能治好的了……所以，我明天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会消失的彻彻底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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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堵回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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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半张着嘴巴，正好可以让人趁虚而入，封住他的唇舌，让他再说不出那些要离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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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闭着眼睛，只用心的吻住他，那些在体内疯狂滋长的思念和渴求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犹如开闸泄洪一般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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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赵隶棠才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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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现在变得红艳艳的泛着潋滟的水光，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着，脑子里胡乱的嗡嗡作响，一个吻扰乱了他的思绪，刚才没说完的话顺着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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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再做不得数了，只是在我走之前，将军还要给我写一封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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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的手原本还附在他的后颈轻柔的摩挲，听见这句话冷情的话，一股怒火直接从肺腑之间灼烧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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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也拜了，亲也成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在几年之前都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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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不容易才刚找到他，喜悦和欢愉的劲头还没过去，他居然就开始急着问自己要和离书，想要跟自己清清楚楚的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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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前的那些拉扯纠葛算是什么，这四年的苦苦寻找算是什么，背负着痛苦又怀揣着希冀，渴望能再见到他的这颗心，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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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亲的是你，想和离的也是你，我告诉你，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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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咬牙切齿的说完，直接将轮椅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大步向着某个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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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挣脱不得，天旋地转之间就已经被压到了床上，然后一双手粗暴的开始解起他身上的衣袍，让他想起了先前在蛮族军营时的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他害怕的反抗推拒，可是双手直接被并拢按在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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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澜月的腿使不上力气，但还是有感觉的，有一只膝盖顶开了他的腿缝，任他怎么扭动腰肢，都丝毫没有办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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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放开……求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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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以前的他再怎么痛苦都不会反抗，因此他也不会知道，反抗只会惹得对方更加炙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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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和离书吗？只要我还没有给你，我们就还是夫妻……”赵隶棠烧得眼眸都红了，一手控制住他，另一手剥着他的衣服，很快就把身下的人剥成了个光溜溜的水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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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来尽尽夫妻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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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月哭得嗓子喑哑了，也挣扎的没了力气，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便停止了反抗，只安安静静的躺着，一边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浑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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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身下的人不动了，赵隶棠也慢慢恢复了理智，那股快要把他烧穿的怒火平息下来，随后他身子忽的一僵，看清了身下紧紧咬着唇瓣不肯发出声音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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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棠有些慌乱的扯过了被子来，把身下的人紧紧的包裹起来，他手指打着颤的伸过去，小心翼翼的替阿澜月擦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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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也是被怒火气晕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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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阿澜月的第一眼，他就想靠近他，想亲他抱他，想跟他上床，想吻掉他的眼泪，想跟他说以后都不许再离开自己了，想诉说这几年的相思，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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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没想过要这样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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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到阿澜月那些冷漠的话，赵隶棠就感觉被一种随时可能会再次失去他的恐惧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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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害怕，所以慌乱，所以又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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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好不好……”赵隶棠紧紧拥着被子里的人，脸庞深深埋进了他的肩颈之间，呼吸中满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随后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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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碰你……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了……”他闷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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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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