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贵圈真乱（七）
“牧哥哥，这部戏我一定会好好演的，给你拿回一个大奖来！让咱们公司、一炮而红！”
梨若白的合约一年前到期，有无数的大公司朝她抛出橄榄枝。可她一个一线明星为了他，推掉无数好选择，签在壹心娱乐旗下，让业界不少人咂舌。虽说公司不算小，但却是一个刚起步娱乐公司。眼前，她是这个公司里唯一的“顶梁柱”。
看着梨若白憧憬的嫩白小脸儿，牧成章温柔的点头：“我相信你。”转身拿起一把大伞，为她撑起一片荫凉。
他总是这样，温柔礼貌又绅士克制。
就连此刻，他们虽同在一把伞下，可他仍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有些失落，却偏偏就是喜欢他这样。和那些动不动就上手、满脑子男盗女娼的臭男人一点也不一样。
她偷偷瞧他。
一身剪裁得体的英式风格灰色西装，从容理智、高贵儒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难以忽视。
“呦牧先生？好久不见。”
牧成章看着阿芷，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江女士。”他冲着她微笑着礼貌点头：“好久不见。”
阿芷见他这般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牧成章自然与她握手。
双手相握的一瞬间，她暗自使劲抓住他的手，一拉——她反而坠进他的怀里。
牧成章好看的眉，不习惯地皱起。
“有想我吗？”那女子低声吐气如兰，他感觉好像他的耳尖好像被什么东西蹭了两下，却立刻反应过来——是她的鼻尖。又听她说：“我可是梦里都是牧先生呢。”
他刚要张嘴推拒，她却先一步放开，又回到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牧先生结束后有时间吗？”她粲然一笑：“我们谈一谈。”
牧成章温柔一笑：“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会”
没等他说完，阿芷咬唇轻声：“是生意上的。”
他笑容顿了顿：“好。”
梨若白见阿芷妖娆离去的背影，暗道狐狸精。可她也不担心。她虽在牧成章身边的时间不长，可却见过不少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若说对哪个女人有些特别，只有她自己。
牧成章很忙。可他是一个好老板。
会经常来看她，在戏没开拍之前。戏开始了，便温和地和她告别离开。
可他从没看过她拍戏。这让她有些不快。
这一次，牧成章却没有走，自顾自的站在顾白摄影机旁。
这一场戏讲的是，深爱国师墨九意的女主角夏云雨和阿芷饰演的女二号春娘，终于都明白了对方都对墨九意有情的一场对峙。
景宫宫殿。
夏云雨气势汹汹地推开春娘的宫门：“春娘！你给我滚出来！”
春娘温和着笑意：“夏妃娘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夏云雨的手抓上春娘的衣领：“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你还要骗我！杜——春——娘！”
春娘愣了愣，脱下了面具，凄然一笑：“——师姐，好久不见。”
夏云雨一掌将春娘打落到柱子上：“春娘我把你当亲姐妹，是你说，墨九意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信了。金帐王庭里，我一刀刺了他的心口！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抛他而去！后来，我还给他下了无解的五化命毒！”夏云雨抽出一把长剑直直抵住地上春娘的心口：“可这些，都是你骗我的谎言！原来，我的杀父仇人——是你！”
春娘哈哈大笑，可眼中都是悲哀：“纵然你对他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他的心中却只有你。我这么爱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你口中的爱，不过是你自私的借口！”
春娘以她自己的命渡了墨九意的五化命毒，已经要不久于世：“是啊。你的记忆恢复了，他的毒解了，你们是佳偶天成、命中注定。我做了那样多坏事，这段故事，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撑着残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故事的一开始，我本就不是主角。”
夏云雨的剑已经缓缓刺入：“今日，我便要替父报仇，取了你的命！”
春娘闭上绝望的眼，缓缓点头：“应该的。”张开双臂痴笑：“墨九意，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夏云雨一剑刺过来，正中她的心口。
春娘如同落花般，飘落地面。
“卡！”
顾白摘下耳机：“过。”
可他的眼，一直盯着阿芷。
梨若白有些吃惊，阿芷刚才那一段眼中的悲戚绝望与认命，是那样的真实。这样的演技，她自问都比之不如。她暗自下了决心，下一场一定要拿出全力。
休息时间，阿芷穿着一身的戏服走向顾白身边的牧成章。
“牧先生，单独一叙？”
牧成章淡笑：“江女士有话不妨直说。”
阿芷仔细道：“关于我们的三睡之约，不知道牧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身边传来顾白的喷水声。
牧成章向来克制礼貌的笑再也克制不住，他拉着她的戏服袖子将她扯到无人的一角。
眼里难得带了火气：“江芷！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阿芷眨着大眼睛，大言不惭：“睡你啊，牧哥。”
牧成章摸进西装口袋的手，不断攥紧。终于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电话响起。
他深喘了一口气，才接起：“喂，成野。”
“嗯，明天的宴会我会去。”
“女伴我有，不用你操心。”
“好，就这样。”
这边，牧成野刚要挂电话，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牧先生，真的不想和我睡觉吗？”
接着是牧成章的声音：“江芷，你是我亲弟弟的女人。”
阿芷委委屈屈撅起小嘴：“牧先生你虽是他大哥，却是不知道，这些年我的苦楚。”
牧成章侧目，点上一根烟，悠闲靠在墙边看起了她的表演。
阿芷难受地哼唧：“你那弟弟人前威武，人后都是靠着威尔刚！前些年还将就能用，后面药用得太多，就越来越不行了。”
“哎我陪着也看过不少男科，医生个个见了都摇头。牧成野还说什么玩了我八年？大哥，我是守了八年的活寡！”
“你看我戏演这么好，就是这八年来在床上锻炼出来的。”她无奈地叹气，万分嫌弃的说：“甚至,不超过十秒。”
牧成章吐了口烟圈，露出恶作剧一般的神情：“电话，我没挂。”
阿芷淡定：“我知道啊。”
她夺过他手中的电话：“秒男，好听吗？”
说完，在对方怒吼出口的瞬间，她适时挂掉了电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成野？”
阿芷看着他：“过去总是他恶心江芷，如今，我也恶心恶心他。”
牧成章大笑。
再不是优雅端着的假笑。
他一生理智而拘禁，从未见过如此流氓到真诚、有趣到出格的人。
尤其，还是这么好看的美人。
阿芷也附和着笑了几声。
牧成章捏了捏她的脸：“我看看，你的脸皮是不是真的很厚。”
入手的，是滑腻滋润的手感。
她的脸被他扯得有些变形，看起来有些像是小仓鼠。
她有些不愿，可也没有挣脱，只道：“人不要脸，至贱无敌。”
他松了手，在她鼻头上轻轻一刮：“你啊。”
沉默了一会，牧成章道：“现在，可以谈谈你的生意了吗？”
阿芷开门见山：“签了我，我能帮你夺回你失去的。”
他有些失笑：“你又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阿芷容色平静：“名声、尊严，还有继承权。”
他的眉头一皱：“就凭你？”
阿芷言笑晏晏：“其一，我有脸蛋，能挣钱。其二，我有演技，能得奖。其三，我跟了牧成野八年。
八年，他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实在不行，我还能给牧先生暖被窝。”
牧成章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一笑：“你这人，有意思。”
阿芷小心翼翼地问：“那么，牧先生的决定是”
牧成章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自然道：“没人告诉你，你的脸很适合拍高档产品的广告吗？”
阿芷笑得甜甜：“牧先生天下第一好！”
海市大学里的运动馆，牧成野如一头发怒的野兽。
威尔刚？守活寡？秒男？
江芷！好日子过到头了你找死？！
刚刚打完球的林依可，从篮球场回到观众席，见牧成野阴沉着脸从她身边路过。
“成野？”
“成野！”
不知他听没听见，反正是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