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高烧
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什么事,还不到开门事件那。”
女人睡眼惺忪的,话一说完,就想要关门回去补觉。
宋司珩见状,连忙伸出一条腿将门别住。
“等等。”
女人关门有些急,下手没轻没重的,看到宋司珩居然直接伸腿挡门,吓得一机灵,睡意全没了。
“你有病吧,我这可是实打实的木门,我要是再使点劲,你这腿可就折……卧槽,帅哥?”
女人愣住了。
她本来以为是村里什么人过来看病的。
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些狼狈,泥土弄脏了他的皮鞋,裤腿上洇湿了一片。
英俊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出了几道伤口。
关键是他身上穿的也不知是西装还是礼服。
总之,他所有的一切,都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背上……
女人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是一个同样衣着华丽,但一身脏污,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
“你们这是?”
“不好意思,我们昨晚开车路过的时候出了意外,我的妻子受了伤,诊金不会亏待你的。”
“啊……”女人木讷的点了点头,将门推开,让宋司珩进来。
宋司珩微微点头,大跨步的背着秦阮走了进去。
这间诊所很小,里面只有两张病床和几个木头椅子。
大概是因为年份老旧,即便是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隐约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平日里还没觉得怎么,这会女人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局促。
尤其是身边这人,周身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点。
但宋司珩就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似的,还是走到其中一张病床前,小心翼翼的将秦阮放到了病床上。
那模样,仿佛是在呵护什么宝贝。
与此同时,女人也已经取了听诊器过来,穿着白大褂,为秦阮做着基础检查。
很快她发现,秦阮的情况并不理想。
身上多处伤口,有些地方虽然已经结痂,但也有不同程度的感染。
头部有伤,怀疑脑震荡。
体温也检测过了,高烧不退。
村里的诊所的条件不太好,没有那么多专业的设备。
更没有办法抽血化验。
基于现有的条件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果。
女人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宋司珩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现在天太晚了,这里没车出不去,我只能先给她输液,看看能不能先把烧退下来,至于其他的问题,还是要等天亮,去海城的大医院看看。”
“嗯,谢谢。”宋司珩淡淡开口,就没再说话。
女人看了他一眼。
转身去配药,等为秦阮扎针输液后,从里屋端了一个盆子过来。
“这条毛巾是干净的,我这里有热水,你可以去清理一下。”
看着递来的毛巾,以及盆子里摆放整齐的干净衣服,宋司珩停顿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
而后,走进里屋。
大概十分钟后,宋司珩走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没变,他只是简单清理了下裸露在外的皮肤。
女人看他并没有换上自己准备的衣服,也没计较,便招手让他做到一旁的木凳子上。
“你过来这边坐一下,你也需要处理伤口。”
女人拿着碘伏低头拉起宋司珩的左手。
从刚刚他就注意到他左手的不对劲。
只是此时,在看到他掌心伤口的模样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伤口啊。
这个伤口很深,几乎贯穿了他的掌心。
伤口的外围部分皮肤外翻,露出里面的血肉。
虽然已经结痂,但仍旧能看到一些不规则的割伤。
他这是空手接白刃了?
女人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早点也曾经四处求学,拜在名师门下,也是见过世面的。
从刚刚男人进来,她就注意到他手腕上那个闪闪发光的手表。
那东西,可不便宜……
默默的低头消毒,涂抹碘伏,包扎,然后又将体温表递了过去。
宋司珩没接,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里,看着病床上的秦阮。
女人皱着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
总觉得他们这个样子怪怪的。
但她毕竟是个外人,从药柜里面取出了几粒药片并用小纸袋装好,放到了宋司珩身边的凳子上。
“这是退烧药,你最好也吃一下,不然我一个人,可照顾不来你们两个。”
说完,女人便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房间。
宋司珩看着药片,目光幽深,抿唇不语。
许久,伸手将药片倒在手里,就着水咽了下去。
临近下午。
秦阮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的。
就是木头搭建的房顶,以及一根粗壮的衡量。
横梁上一根电线垂了下来。
电线的头上,是一个一枚led灯泡,就这么大刺刺的裸露在外。
这是哪里?
秦阮想张嘴。
却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厉害,嘴唇似乎因为缺水而出现小伤口。
随着她的动作,传来丝丝痛意。
一转头,秦阮就看到自己的病床边,宋司珩正襟危坐的坐在一个木椅上。
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养神。
秦阮愣了愣。
他是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却因为牵动唇上的伤口,让她不自觉“嘶”了一声。
宋司珩睁开眼睛,正对上秦阮的目光。
“你醒了。”
宋司珩开口。
不知怎么,秦阮居然从这三个字里面听出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嗯。”
秦阮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想要坐起来,却因为高烧刚退,身体使不上力气。
宋司珩见状从另一个病床上取来枕头垫在床头,扶着她坐了起来。
又将放在床头小桌上的一个一次性纸杯送到了秦阮嘴边。
“水有些凉,你慢点喝。”
秦阮垂眸看着宋司珩近在咫尺的手,顿了一下,低头浅浅的喝了一口。
水很凉。
但干涸的嗓子却也因此舒服了很多。
“这里是哪里?”
她尽量让自己轻一点说话。
印象中,她记得自己被宋司珩背起来,走了不知道多久。
就觉得头昏脑涨的,眼皮也发沉,等再有意识,就是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郊外的村子,我背着你从树林里走出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哦。”秦阮吐出一个字,半晌又补了一句:“谢谢。”
说完,她听到耳边似乎有声轻笑。
她侧目看去,却见宋司珩面色如常,似乎刚刚那一声轻笑,只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