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寒霜有些不忍心：“落梅，我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你聪明通透，为什么也这么糊涂啊。”
落梅苦涩一笑：“寒霜，你没有心爱之人，有朝一日你有了意中人，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落梅想起来那张冷峻的面容，苍白的脸颊染上几丝红晕，眉眼都温柔起来。
寒霜叹息不已，看来落梅不适合再伺候小姐了，可惜了老夫人一番心血。
回到听雪阁，落梅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一头跪在院门外，随即从怀里拿出信封：“寒霜，你将这封信交给小姐！”
“落梅，你随我进屋里去，只要你诚心认错，小姐一定会既往不咎的。”
落梅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算了吧，小姐可以原谅我，我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
寒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语罢，带着信走进了里屋。
里屋。
卢雪砚看了信，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心思来。
这时，翡翠匆匆忙忙走进来，道：“小姐，出什么事了，这大冷天的，落梅姐姐怎么跪在外面呀！”
卢雪砚淡淡道：“她想跪便跪着吧！”
翡翠吃了一惊，遂小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姐？”
“小姐，这又开始下雪天了，落梅姐姐虽然武艺高强，但总归是女儿身，一直跪在外面怎么受得了呀。”翡翠担忧极了。
“是她自己要跪在外面，与我何干！”
见小姐还是不肯松口，翡翠心里沉了沉：“小姐，落梅姐姐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卢雪砚看向翡翠，目光幽深如潭，冰寒刺骨：“翡翠你想知道？”
翡翠见小姐似笑非笑的目光，不觉头皮发麻，额头开始渗出点点细汗，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寒霜，你来说，落梅都做了什么事！”
寒霜三言两语，就将落梅的事说清楚了。
翡翠听得一阵心虚，根本不敢抬头面对自家小姐，双手紧紧攥着袖子，透露着她的恐惧和不安。
卢雪砚淡淡道：“我生平最讨厌吃里扒外之人，紫云你们还记得么？”
听了这话，翡翠脸色血色尽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寒霜道：“翡翠，落梅背着小姐去见了不该见之人，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再替她说情！”
卢雪砚道：“我最后再重申一遍，你们二人也一样，若是不愿意真心伺候我，心里存了别的心思，一定要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为难二位，记下了吗？”
翡翠眼泪汪汪：“小姐，奴婢自幼跟着你，哪儿也不去。”
“奴婢也一样！”寒霜道。
“不要让我发现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否则我定不轻饶。”
语罢，卢雪砚带着寒霜去了镇远侯府，打算将小舅舅还在世的消息告诉外祖母一家！
话说，卢雪砚前脚刚走，翡翠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府去买些小姐喜欢的糕点，讨她欢心。
遂拿了一个斗篷，走到院中，看着虚弱的落梅，心疼道：“落梅姐姐，你还好么？”
落梅摇了摇头。
“小姐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忍得下心来的！”
“不关小姐的事，是我自己甘愿受罚的！”
落梅看向翡翠，轻声道：“翡翠，你千万不要学我，一步错，步步错，趁早回头吧。”
翡翠顿时脸色惨白，厉声反驳道：“落梅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语罢，放下斗篷，转身跑远了。
落梅见此，苦笑一声，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这方，翡翠刚上了大街，就碰到了秋霞。
“秋霞，怎么是你，你不是回乡下去了么？”翡翠又惊又喜。
“回乡下有什么盼头，京城多好呀。”秋霞咯咯直笑。
翡翠点点头，又见秋霞一身华服，便好奇道：“秋霞，你如今在哪里当差呀，瞧你这打扮，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秋霞凑近翡翠，掩口笑道：“偷偷告诉你，我如今在寿王府上当差，日子美得很呢。”
翡翠眼睛顿时亮了，一脸的艳羡之色：“寿王府上，真好呀，真羡慕你。”
“那可不是，殿下对下人那是极好的，赏银还多，比起在卢府不知好上多少倍了。”秋霞得意扬扬道。
语罢，见翡翠脸色有些不好，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瞧瞧我这话说的，翡翠你可是大小姐最宠幸的丫头，待在卢府自然是极好的。”
想到小姐最近的态度，翡翠摇了摇头。
“怎么了，翡翠，看你这脸色不对呀。”
“你是不知道，自从有了寒霜和落梅之后，小姐就对我冷淡下来了。”
“还有这种事？”
翡翠点了点头：“我们一起长大的，还能骗你不成？”
“我明白，娇滴滴的小姐最难伺候了，我以前没少吃苦，像我现在伺候寿王，别提有多轻松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这么急呀，再聊几句吧。”翡翠有些依依不舍道。
“看到那个马车没，寿王就在上面，我走了啊，下次见面再说。”
翡翠看着秋霞上了车，一时之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卢雪砚从镇远侯府回到院子，天色已经全黑了。
落梅却依旧跪在院子里。
卢雪砚道：“寒霜，去将落梅叫进来，带她去泡澡，喝点热粥。”
寒霜红了眼眶：“是小姐。”
语罢，跑到院子里，将迷迷糊糊的落梅抱在怀里，遂将人带进了屋里。
半夜，卢雪砚正欲歇息，落梅突然推门进来，轻叫了一声：“小姐。”
卢雪砚放下手中的医书，语气淡淡：“过来，我替你把脉。”
听了这话，落梅眼里浸满泪水，哽咽着点了点头。
把脉一番后，卢雪砚道：“没什么大碍，但是也感染了一些风寒，还是马虎不得。”
语罢，执笔写下药方，递给一旁的寒霜：“你去耳房，将这些药找来，然后熬制成药汤。”
喝了药，落梅现在一旁手足无措。
卢雪砚靠在榻上，头也不抬道：“落梅，你走吧，以后不必再伺候我了。”
落梅好不容易红润的小脸，立马惨无人色：“小姐……”
“落梅，你应该清楚，我最恨背叛之人，所以这卢府怎么也容不得你了。”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小姐责罚！”
“落梅，你可知，你这次差点就犯了大错。”
“小姐，是奴婢害了表公子。”
“岂止是这么简单！如今林刘两府撕破了表皮，已经水火不容，只怕要斗个天翻地覆了。”
落梅怔住，悔恨的泪水滚滚落下。
“况且，为了表哥，林大小姐不仅清誉尽毁，回了府还要吃尽苦头，表哥自责万分，连春闱都不顾了。”
“小姐，奴婢可以弥补，请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卢雪砚冷笑：“弥补？那我问你，你可知道那人的踪迹？”
落梅一窒，摇头：“奴婢不知道。”
卢雪砚幽幽叹息起来：“落梅，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那人分明是在利用你！来打听我的消息罢了。”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语罢，卢雪砚拿出五百两银票以及卖身契。
落梅走出卢府，游荡在大街上，恍恍惚惚走着，一头栽倒在地，忽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