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恶人吴奕峰的下场
第二日,卢父告诉邹氏母女坏人已经绳之以法,并给了她们一大笔银子,让她们回乡下好好生活,以后都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卢父出手阔绰,直接给了两千两,这一来是生了怜悯之心,这二来卢湘兰母女怎么说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又生出了几分责任心。
话说回来,两千两银子不算少了,回到乡下后,这对母女完全可以过上富足的日子了,不必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过些年头,还能给吴小妹寻上一门不错的亲事,这日子也算是圆满了。
没料想,邹氏将银票收下后,忽而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卢大人,您是大好人呀,您好人有好报,能不能再帮帮民妇,民妇的二儿子来京城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民妇夜夜急得睡不着觉,大人,您行行好费费心,再帮民妇一次吧。”
卢父听了这话,面上浮起丝丝不悦,倒是也没有拒绝,语气淡淡道:“这事我会托人去办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邹氏有了卢大人的保证,连连道谢后,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遂拿着银子离开了卢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着邹氏始终是个祸患。
卢雪砚思索片刻后,遂叮嘱寒霜:“你去告诉钱四一声,准备行动吧。”
话说,邹氏母女刚出了府不久,迎面就被钱四给拦住了。
吴小妹一脸欢喜,甜甜叫道:“好心的大哥哥,是你呀。”
钱四面上一怔,心里闪过一丝愧色,随即递过一串糖葫芦,摸了摸吴小妹的脑袋,笑着道:“小妹乖,你去一旁吃糖葫芦,大哥哥有些事跟你娘亲说。”
“恩人,出什么事呀?”邹氏见来人是钱四,自己先开了口。
“大娘,我找到你的二儿子了。”
邹氏听了这话,忍不住喜极而泣,遂一把抓住钱四的胳膊,语气颤抖道:“恩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娘,您别一口一个恩人,叫我名字就好。”
邹氏点了点头:“好孩子,咱们这一家子多亏有你,你就活菩萨在世啊,一定会有好报的……”
钱四咳了一声,遂道:“大娘,咱不说这些客套话,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的茶肆,我慢慢说给您听。”
一炷香后,一行人到了茶肆。
邹氏刚坐下,吃了一碗茶解了渴,立马急不可耐道:“钱四,你方才说有峰儿的消息,峰儿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赶紧带我去见见他吧,好几个月见不到他,可愁死我了。”
钱四叹了口气:“大娘,您先别急,吴兄弟如今就在京城,离我这地儿也不算远。”
邹氏立马起身,嘴里嚷嚷着:“那还等什么,走,咱们立马就去见峰儿。”
“大娘,话虽如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钱四欲言又止,邹氏急冲冲问道。
钱四一脸为难道:“大娘,我呢提前给您提个醒儿,吴兄弟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到了那里,您可千万别怪他。”
邹氏心里一惊,立马抓住钱四的手:“钱四,你说实话,我的峰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娘放心,吴兄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那地方带着小妹只怕不方便,就咱们俩去吧。”
邹氏一头雾水,又见钱四不肯多说,也没了法子,反正等下就能见到峰儿了,到时候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间,钱四带着邹氏去了一所大宅院。
只见门设六扇,虽设常关。朱门赤赤,环兽金金;碧瓦琉璃,吞脊吻兽。打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地儿。
邹氏满脸喜色,扯着嗓子道:“钱四,莫非我的峰儿就住在这里面?”
钱四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拿出十两银子打点门房后,这才带着邹氏走了进去。
刚进了门,邹氏便抬头望去,里面各色美男子成群,且个个袒胸露乳,涂脂抹粉,看得邹氏面红耳赤,心扑通跳个不停,连忙别过眼去。
邹氏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一双老眼四下打量后,连忙问道:“钱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钱四不动声色道:“女人的怡春院,女人的醉仙阁,我这么说,大娘你明白了么?”
邹氏面色一白,嘴唇哆嗦道:“这么说,我峰儿成了妓女了?”
“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男的叫小馆,可不叫什么妓女。”
说话间,二人进了一处园去,琼楼飞阁,曲径通幽,竹景风声,奇花异蕊。过了木香棚、荼縻架,到了一所小院子。
邹氏提着嗓子,紧着步子,半惊半疑走了进去。
此时,房间的地板上躺着一身亵衣的男子,脚上绑着铁链,四肢布满了伤痕,鬓发凌乱,骨瘦如柴,此时垂着脑袋,有些看不清样貌。
邹氏老脸一红,忙低下头,嘴里骂道:“钱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太不检点了,我是来找峰儿的,可不是来找小馆的,走走走,赶紧出去吧。”
此时,地板上的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黯然的双眸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娘,是你吗,娘,你来救儿子了么?”
邹氏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泪水不自觉涌出眼眶,随即撕心裂肺哭叫起来:“我的儿,我的儿呀,这都是谁干的,怎么能这么对你呀,杀千刀的,丧尽天良的,她不得好死呀!”
吴奕峰浑身上下无生机可言,惨淡一笑,虚弱道:“娘,儿子不想待在这鬼地方了,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邹氏点了点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眼泪再次滑落,遂咬牙道:“峰儿,你放心,娘就好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救你出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吴奕峰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快,钱兄你赶紧带着娘躲一躲,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了,不然小弟我就惨了。”
钱四和邹氏听了这话,不敢马虎,二人连忙躲在床下。
二人才刚刚躲好,咣当一声,门就被推开了,几个身着花红柳绿的肥婆走了进来,瞧年纪比邹氏还要大上一轮,都能当吴奕峰的祖母了。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肥婆,一把揪住吴奕峰的头发,笑得格外灿烂:“美人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没有想我嗯?”
吴奕峰痛得眼泪汪汪,可母亲就在房间里,自己怎么能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来,遂小声恳求道:“几位夫人,小人今日身子不适,你们大人有大量,能否让小人歇息一晚?”
三个肥婆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瞬间肥肉乱颤,说不出的恶心。
几人随即脱掉袜子,伸出臭气熏天的脚来:“心肝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替我们三人舔干净了,今晚就放过你,如何?”
吴奕峰犹豫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虽然这般做很屈辱,但至少比被人凌辱强,遂跪在肥婆身前,捧着令人作呕的脚丫,伸出苍白的舌头,仔细舔弄起来。
邹氏看到这一幕,如当头一棒,眼前漆黑无光,自己能做状元郎的儿子,如今趴在地上给几个女人舔脚,还不如一条死狗!
不行!不行!自己的峰儿不能被她们这般侮辱!这样受辱,倒不如死了干净!
想到这里,邹氏再也忍不住了,一骨碌从床底爬起来,冲到吴奕峰跟前,一耳光甩在脸上,恨铁不成钢:“峰儿,够了,不许舔了,你还有没有尊严和出息!为娘自幼是怎么教导你的!”
“尊严是什么,能填饱肚子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是当一条狗,我也要活着……”
吴奕峰说完这句话,忽而又开始嘶声长嚎,夹杂着悲愤和凄凉。
这时,邹氏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鲜血流了一地:“几位夫人,老身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放过我的儿子,他可是要考状元的,不能做这些事呀。”
“状元郎,就他,笑死人了。”几个胖女人,大声嘲笑起来。
这时,邹氏抓住其中一个绿衫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夫人,求求您了,看您的年纪,想必您也是为人母的,体谅体谅我吧。”
“晦气东西,放开我!”说话间,绿衫胖女人踹了几脚邹氏,满脸厌嫌道。
这时,钱四走了出来,忙赔礼道歉:“几位夫人莫气,你们就大发慈悲一回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看他们母子能见面多不容易啊,这里又不缺美男子,我这位兄弟自幼身子弱,伺候不了你们,不如今儿由小人做东,将这里最好的小馆介绍给几位夫人,恳求几位夫人,给小人一个机会吧。”
黄衫胖女人盯了钱四片刻,笑嘻嘻道:“总算还有个识相人,不过因为他,花了我们姐妹不少银子,你们想带他走,也不是不可以,得准备三千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四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邹氏,赔笑脸道:“成,咱们这就回去准备银子。”
“不过,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最多三天时间,超过了时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人也休想再带走!”
说完这话,钱四和邹氏就被赶了出去。
邹氏失魂落魄地回到茶肆,想到自己大儿惨死,二儿子沦落风尘,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忽而栽了一个跟头,加之怒火攻心,随即就这么病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