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卢湘兰毁容了
“寒霜,你继续盯着林栋财,我要带落梅回外祖母家一趟。”
卢雪砚知会了刘母一声,留下翡翠和紫云看守院子,自己带着落梅出门了。
半个时辰后,卢雪砚到了将军府,直奔表哥书房而去。
表哥刘裴度,年十八,眉清目秀,身如玉树,气宇轩昂,且能文善武,雅名在外。
“表哥,好久不见了。”卢雪砚甜甜一笑,举止乖巧可人。
“表妹,你怎么来了?”
刘裴度放下手里的《中庸》,朝着卢雪砚微微一笑。
“表哥是在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么,我会不会打扰表哥用功了?”
卢雪砚红着俏脸,话里话外,都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刘裴度温和一笑:“表妹,你可是稀客,直说吧,有什么事要表哥帮忙?”
“表哥不愧是在世孔明,神机妙算,明春一定可以高中。”卢雪砚笑溶溶道。
“贫嘴,快说吧。”
卢雪砚遂朝着表哥嘀咕一阵,纯真脸孔,狡黠满满。
刘裴度轻笑出声来:“前些日子,存章说你大变模样,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
卢雪砚满脸羞红,看向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表妹,你放心回去吧,这事交给表哥便是。”
卢雪砚点点头,乐得双眸亮闪闪:“太好了,有表哥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卢雪砚离开前,忽而认真道:“进士不书状元字,榜眼不及探花郎。”
语罢,转身离去。
刘裴度注视其背影良久,遂轻笑出声来。
自己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个表妹,冰雪聪明,察言观色,胆识谋略,不输自己。
话说,卢雪砚说完这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表哥怀疑。
但转念一想,就算自己被怀疑了,也没什么关系。
就凭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跟皇权抗衡,要想守护家人,表哥是最好的突破口,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卢雪砚走在花园里,正在出神,突然被刘存章抓个正着。
“卢雪砚,你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少年郎唇红齿白,笑容更是肆意洒脱。
只是,轻轻从假山上跃至卢雪砚跟前,就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卢雪砚嘴角弯弯,眉眼带笑:“是表弟呀,我有些事特地找表哥商量,现在还赶着回府呢!”
刘存章轻哼一声,以手环腰,俯视道:“你能有什么大事情,再说了,你有事找大哥那个书呆子,还不如找我商量看看。”
卢雪砚一脸哄小孩子的表情:“好啦,好啦,好表弟,我知道了,下回一定找你。”
卢雪砚敷衍之极,刘存章气得不轻。
“表弟,不跟你闲扯了,我先回府了,我已经跟外祖母和舅母打过招呼,今晚不留下吃饭了。”
语罢,卢雪砚也不待刘存章反应,便匆匆离去了。
刘存章望着卢雪砚的背影,气鼓鼓道:“混账丫头,竟然不理自己,这才几日,等着瞧,过几日我就闹你府上去。”
……
乾坤一转完,日月双飞箭。浮生梦一场,世事浮云变。
不觉中,九月十八日到了。
镇军大将军刘将军凯旋,已经到了京城大街上。
刘将军大败叛贼淮西节度使,还未伤及任何无辜百姓,行军百里,竟未破坏一处地里庄稼,百姓个个称赞刘将军的功德。
京城道路上,万人空巷,争先恐后围观得胜归来的刘将军父子。
就连当今陛下也大喜过望,遂亲自站在宫门迎接,又宫宴嘉奖,最后赐免死金牌。
一日后,封赏的圣旨来了。
“刘将军年老功高,常年征战在外,吾心中有愧,特封刘镇远靖远侯,岁禄一千二百石。任职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其子,刘建孝任职光禄大夫,从二品。”
圣旨下,戎马一生的刘大将军,卸甲提笔。
明升暗降,威帝此等行为,令人心寒,试问,往后谁人还敢敬忠?
威震四海的镇军大将军,从此落幕。
卢雪砚得知这些事情,大吃了一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没想到今世之事,竟与上一世大有不用,莫非是自己重生之故?
上一世,外祖父大胜归来后,陛下只是赐宫宴,言语嘉奖几句,并无其他。
也好,卢雪砚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也不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了。
至于免死金牌,卢雪砚叹了口气。
不过,自己先得处理好林栋财的事,其他的事情,一时片刻也急不得。
先杀小虾,再斩大鱼。徐徐图之。
……
话说,林姨娘用了三日,东拼西凑一番,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件,总算凑出二万八千两来,剩下的两千两实在没办法了。
思忖片刻后,林姨娘遂把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
其实,林姨娘也不忍心让女儿掏腰包,那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不就是区区两千两么,自己以后会用泼天富贵来补偿女儿的。
林姨娘打定了主意,遂带着夏莲朝卢湘兰的院子去了。
刚到悠兰苑,就瞧见秋霞守在门口做针线活。
“秋霞,湘兰小姐午睡起了没?”夏莲开口问道。
秋霞看到林姨娘,连忙行礼:“林姨娘,您来了,小姐正准备练曲儿呢,您快请进。”
秋霞上前打起帘子,三人刚走进内室。
突然听到了春夏的尖叫声。
“小……小姐,你的脸……你的脸。”
林姨娘慌忙看向自己女儿,脸色大变,指着其脸颊,遂惊呼出声:“兰儿,这是怎么回事?”
卢湘兰听了这话,忽而觉得脸颊奇痒无比,还伴随着点点刺痛,慌忙朝梳妆台奔去。
只见铜镜里的女子,红疹密布,面目肿胀,不堪入目。
卢湘兰吓得惊慌失措,一把甩开铜镜,痛哭流涕起来。
林姨娘连忙吩咐道:“春夏,你赶紧去请大夫,小姐的脸千万不能有事。”
春夏急冲冲奔出去了。
林姨娘上前抱住卢湘兰,轻拍其肩,细声安慰道:“兰儿别哭了,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可是,卢湘兰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双手狠狠抓上脸颊,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的脸,我的脸,好痒,受不了,娘……”
林姨娘连忙吩咐两个婢子,将卢湘兰团团控制住:“兰儿,千万不能挠,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得了。”
“兰儿,你冷静下来,你最近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卢湘兰咬牙摇头:“娘,大夫来了么,女儿受不住了。”
半柱香后,大夫匆匆赶来。
林姨娘连忙让开位置,让大夫走近些诊断。
“大夫,有劳你了,快替兰儿瞧瞧。”林姨娘攥紧手帕,大气不敢出一声。
大夫上前,仔细替其把脉,又询问了一些饮食习性,一番诊治后,确定为廯。
林姨娘着急地问道:“大夫,那会不会留疤?”
大夫摇头:“没有大碍,只是寻常的廯,只要按时服用几贴药,就可以痊愈了。”
卢湘兰道:“大夫,那需要服几日药?”
“至少七日,且一个月内不能上妆。”
“什么!需要那么久,就没有能立马痊愈的法子?”
大夫一脸为难道:“这,恕老夫无能为力,就算请其他大夫也是一样的。”
林姨娘闻言,也只能让大夫开药,又吩咐丫鬟煎药,忙得晕头转向。
此时,卢湘兰靠在榻上泪流满面,哭得委屈极了:“娘,怎么办,如果脸好不了,女儿还怎么参加赏菊宴?”
林姨娘想了想,安慰道:“兰儿,莫要慌,这赏菊宴还有些日子,事在人为,咱们还有办法。”
“退一万步来说,要是脸真的好不了,咱们就不去了,横竖不过一次寻常宴会,不必如此看重。”
卢湘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自己费尽心机才从卢雪砚那弄来嵌宝金耳坠,若是去不了宴会,还有什么意义!
“兰儿听话,一步一步来,这些事急不得。”
林姨娘苦口婆心,说了一马车的好话,卢湘兰才慢慢止住眼泪,乖乖服下了药。
半个时辰后,卢湘兰脸上的痒症松了不少,林姨娘眼皮子一抬,遂屏退了所有丫鬟,才厚着脸皮开口向卢湘兰要银子。
卢湘兰吃了一惊:“二千两,我哪有那么多!”
“兰儿,你还瞒着为娘不是,你不是从卢雪砚那丫头那里讨了不少好处么。”
卢湘兰看着自己娘死皮赖脸的模样,又气又怄,真是一点台面都上不得,脸颊又开始微微痒起来了。
“娘,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银子。”
林姨娘见瞒不下去,遂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当然,林姨娘也没那般厚颜无耻,自己跟林栋财的真实关系,到底还是瞒着女儿。
卢湘兰听了这话,呼吸一紧,声音颤抖:“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姨娘点点头,满脸无奈,遂叹息起来:“兰儿,为娘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找你呀。”
卢湘兰面色又惊又疑,死咬着嘴唇:“娘,你有没有发现,卢雪砚最近的行为太奇怪了,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听说她去了镇军大将军府,铁定是那老太婆发现了什么,给她了支招,说不定账本的事,也是那老太婆一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