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替他出头解围
张梅花没看他,给秦峰擦完嘴往衣服上一擦,拍了拍秦峰示意自己去厨房,回头看秦宇,“怎么了?你妈话都不能说了!”
秦宇面色为难,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的饭菜更是心中郁闷,张梅花继续开口,“老大,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供你上大学更是,那一天一毛一个的工分都是我这手一下一下挣出来的。”
“你这大学上完了,进了那么好一个国营单位,又体面又能耐,瑶瑶也以你为榜样上了师范,现在就差小峰了。”
张梅花刻意把年轻时冻伤留下的伤疤展露出来,秦宇听着默不作声,这话一说必然又有着难办的事情。
厨房的秦峰看着坐在菜篮子边上的安一楠热情打招呼,“嫂子!”
安一楠抬头看他,孩子长得很是憨厚,端着搪瓷碗乐呵呵看着她,起身给他盛饭,“够不够?”
秦峰眼睛快要掉到锅里,安一楠最后端起锅全都倒给他,这才满意离开。
“谢谢嫂子!”
安一楠点头,目送着他出去,目光最后留在秦宇落寞的后背上,张梅花喋喋不休诉说,秦宇低垂脑袋接受着。
秦峰宛如一个没有烦恼的小狮子,活在张梅花的庇护下吃着奶。
安一楠顿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低沉了,他身上承受着远比她看到的要多,这样吸血鬼的家庭,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张梅花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和粗糙的双手,那双眼睛凌厉厚重,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秦宇心上。
“老大,你懂妈的意思吗?你爸一走,你就是家里最大的支撑了。”
安一楠眉头紧锁,不知为何,她看着秦宇那样心里不舒服,沉闷压抑涌上心头,顿了一会儿,径直两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张梅花被突然出现的安一楠弄得一怔,组织好的语言被打乱。
秦宇一声不吭,余光掠过安一楠最后定格在张梅花冻伤的手上。
“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上学这事需要成绩,不是我花钱就能给小峰办的。”
安一楠拿起手边的搪瓷缸子喝水,眼神看向那边对话的母子,张梅花脸色肉眼可见顿了下来,声音带着质疑,“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管你弟弟了!”
秦宇面色难看,眉毛拧成一个川字,默默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去解释,面对她的质疑又如胸口压着大石。
安一楠第一次见秦宇如此为难,几句话听下来,这母亲就是个偏心的主儿,字里行间都是对秦宇的绑架,她安一楠不说多有正义感但是这事真的就是坐不住。
秦宇低头不语,张梅花眼神追溯誓要问出个缘由,安一楠端着水朝几人走来,“喝点水吧。”
感受到那股气息靠近,秦宇紧绷压抑的心缓解几分,张梅花没得到理想回答开始把气撒到埋头吃饭的秦峰身上。
一把扯过他的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留下一道清脆高昂声响。
这一声打在几人心尖上,缓缓不散还带着阵阵回音。
秦峰不解地看着她,嘴边还挂着米,“妈,你干什么!”
“干什么!吃吃吃,你的前途是靠吃出来的吗?以后回农村继续种地吗?你对得起你爹吗?”
安一楠把水推到秦宇面前,随后自得地接过张梅花手里的碗,“前途当然不是吃出来的,是靠自己干出来的!”
张梅花一愣,安一楠推了一下愣怔的秦宇,“都吃完了,那帮我收拾碗筷吧。”
秦宇回过神看了一眼安一楠,对视的那一瞬间,秦宇又重新有了那一陌生感。
“快点,洗完碗赶紧去上班,厂长不是叫你这几天早点去车间吗?”
安一楠眼神示意着秦宇,把碗筷堆到他手里,“去厨房!”
秦宇起身和她一起进了厨房,留下张梅花和秦峰坐在客厅饭堂里,吃瘪的张梅花很是不服气,看着眼巴巴望着饭的秦峰就是一巴掌。
“都怨你!不争气!”
厨房里,安一楠看着低垂着眉眼的秦宇微微蹙眉,这男人就是心太软,不仅是个扶妹魔还是一个扶弟魔,这就不管有多少家财都止不住这么送。
一次两次是帮扶,时间一长就是理所当然。
坐在一边抱着手臂看着他,“秦宇。”
“嗯。”
安一楠看向外边争吵又和好的母亲心头一酸,“那是你亲妈吗?”
这话一出她就后悔了,不过还真是要问,实在是区别对待太严重了。
秦宇有些愣怔,手里的碗一顿,“我妈她就是这样。”
轻飘飘一句就是这样更是让安一楠心里升起想要打他的冲动,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养母亲是你的责任,什么时候养弟弟妹妹也是必然了!
心里不满不能说出来,只能继续开口,“你不觉得你一点底线没有吗?”
秦宇没说话,低着头洗碗。
安一楠没再理他,走到客厅收拾着他的公文包和工作服,张梅花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指责,但她丝毫不受影响,该收拾收拾该走就走。
秦宇洗完碗一出来,安一楠就走过去,把外套递给他,“穿衣服。”
随后直接开门把人送走,张梅花看着儿子被拿捏得死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秦宇怎么会这样,本以为安一楠是个面善好欺负的,没成想是个对手人物。
送走秦宇后,安一楠就去厨房烧水,厅外的两人渐渐平稳。
张梅花猛灌一口凉白开消火,秦峰在家里四处走动,安一楠浑身不对劲,出来后看着屋子里全是泥脚印心头一紧。
拿着水壶往冷水瓶里添水,张梅花淡淡一句,“一楠,你这在家每天就闲着呢?”
安一楠手上动作没停,刻意压低音量表示克制,“找到工作了,我一会儿就去上班,您在家好好歇着。”
“什么工作啊?”
安一楠想到自己工作对这个年代女人来说会不被理解,尤其眼前这个更是,直接就重避轻,“打零工。”
一听打零工,张梅花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那打零工有什么急的?早去晚去都一样!”
安一楠盖上冷水瓶盖子,声音从她头顶落下,“是啊,打零工确实不如正式工,好歹是自己凭本事挣的钱,比起靠人心里踏实,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