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排座位
吃了饭，大家各背了书包，锁了门，也不理何玲，一起去了初一教室。
一进过道，她们就看见四个班主任如同门神一般立在各班门口迎接新生，一边各两个，一班严肃，二班淡然，三班微笑，四班平静，都拿着个本子和一只只笔。
程云朝林晚禾摆摆手，往四班去了。
魏老师在三班门口站着呢，国字脸面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亲切又稳重，来一个同学，询问一下姓名，就在名册上打个勾。
班里有些学生发现老师在他名字后除了打勾，多写几个字，好奇和忐忑。
魏明智给每一个新到的学生分一个位子，见晚禾来了，笑意更浓了，这种面部变化也让三班已经落座的学生都把注意力聚集在了这瘦高的女生身上，发现她很好看。
魏老师指了指第二排讲台正对的位置说：“你个子不高，去那坐。”
林晚禾有些好笑，不高么？坐那是不是有点太靠前了，可看班里乌压压坐了好大一片了，都在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呢，不好和魏老师说我坐后面之类的话，点点头，垂目走过去把黑包拿到了第二排安心坐下。
同桌唐晓云得了个美女同桌，高兴地和林晚禾搭讪：“你好，我叫唐晓云。”
林晚禾微怔，倏尔笑了起来，问：“唐晓云？我有个好朋友叫唐晓洁。”见唐晓云笑眯眯，说：“我叫林晚禾。”小四叫唐晓洁。
“你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唐晓云笑。
“你名字也好听。”林晚禾也笑。
前面的王玉萍和她同桌也转过身来，笑着看林晚禾：“我们三个都是一小的，你是哪个小学毕业的？”
林晚禾笑说：“我是三里河的，住校。”
她们三个可知道三里河，偶尔被父母带着去风景区，于是王玉萍羡慕的说：“真羡慕你啊！是不是天天骑马上学？”
唐晓云推推她们，指指门口，大家扭头一看，“哇！”终于来了个可以看的男生了。班上的女生目送着沈晨阳落座了，无不羡慕他前后左右的女生。
沈晨阳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真有缘！前面坐的的这个女孩就是早上背单词的那个小脸女生。这下可以天天看了，都坐他前面了。
想起了早上的邂逅，翘翘嘴角，用笔戳了戳前坐。
林晚禾转过身，倒是没认出他，就是看着脸熟。她如今想起来，自己对于男人，就是看看，觉得好看，不错，转过脸去，就忘了刚才看到了什么，因为不用心，所以不在意，也记不住。
沈晨阳怀疑她不是近视眼，就是脸盲！就他这么帅，面相识别率这么高的男色就在这几个小时里出现在她面前两回了，她都没印象，于是起了捉弄的心思，“哦”当然声音要温和一点，别吓着她。
“沈晨阳”沈晨阳指指自己，这么介绍自己，别人也记得住。
“嗯？”这字声调就变二声了，她倒是没害怕的把书包扔了。
林晚禾的反应让沈晨阳有些不爽了，要是别人，比如她的同桌，沈晨阳去看唐晓云。
唐晓云的脸刷地红起来，羞答答地说：“我叫唐晓云，春眠不觉晓的晓，云朵的云”她倒是说的详细。
于是语气就比刚才凉了不少，程序式地转脸问林晚禾：“你叫什么？”
“哦，林晚禾。我叫林晚禾。”
“林晚禾”沈晨阳低声重复了一遍，不理她俩了，就撑着头，扭过脸转他的笔去了。
林晚禾看清楚了他的眉眼，觉得在哪见过，又觉得头发不太对！转回去，才反应过来，头一句人家说什么沈阳，早晨，沈晨阳是是介绍自己名字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通常和陌生人社交的时候，她内心的害怕会加长她的反射弧，而且这还是个陌生的男生，她的反射弧就更长了。
于是咬了咬下唇，转过脸来，带着些抱歉的意思解释：“哦，你好，我刚才可能没反应过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故意的吧！沈晨阳不打算理她，可还是说：“早上，拉单杠那里。”
林晚禾很抱歉：“不好意思，我早上有点太投入了。”
沈晨阳说：“没事，下回别去器材那边背书，容易碰上男生。”
林晚禾转过去，垂眼想他这话是啥意思，就听见后面的人喊道：“班主任，能调个位子么？”
魏老师看到举手的男生，回答道：“沈晨阳，稍等会。”
沈晨阳不再坚持，安静下来，手指灵活地转着笔，无视那些四面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魏老师安排座位也是存有私心的，小升初成绩好的，几乎都被安排在第二排。这个沈晨阳成绩也不错，被安排到了第三排，主要是他个子太高，不敢再往前了。
城里的孩子主意多，主意正，而且到了初中阶段，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魏老师做了自己该做的，如果学生不乐意他的决定，那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所以他也乐于放开手，民主一点。
这时候班里的学生都坐好了，于是魏老师就说：“排座位比较匆忙，也没考虑你们的想法，这样，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们想换座位的一个个地来讲。沈晨阳，你打算坐哪？”
沈晨阳倏地站起来，往后面环视了一圈，看的有些女生害羞地低下头，心里雀跃要是能和这么个帅哥坐一起好几年也很不错啊！
“最后一排吧！我视力不错。”
魏老师又问：“最后一排的，有没有愿意换座位的。”
最后一排的男生们互相看了一眼，默默低下头，谁也不说话。
谁没事愿意往雷区坐，傻了？天天老师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挂在脑门顶上，时刻扫着你，照的你心发慌。
这时候就有个倒数第二排的男生举手：“老师，我想坐第三排，虽然我个头不低，但我身子短，坐这看不着。”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站不直，留了中分长发的男生，比较了下他的上下身，确实腿长，身子短点。
“行啊！沈晨阳，你去坐尚威的位子吧。尚威你坐在林晚禾后面。”
魏老师记忆力超好，只一遍就把人的名字记清楚了，特别是他做了标记，成绩处于两端的人。
沈晨阳点头，提着书包，刚离开座位。
尚威随意地一甩书包，“嗙”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桌面上，他很满意自己的精准度，嘴角微翘吹了下前面遮了眼睛的发梢，大步走了过去。
魏老师见好几个学生被这声响吓得身子一抖，林晚禾也一样，顿时觉得后悔了，不该同意沈晨阳换座位，可已成事实了，可还有补救的法子，于是说：“这次月考完了，还要重新排座位，按成绩排。我给你们两分钟，你们想换座位的自己商量一下，能换的就换，换不了的暂时保持原状。”
下面的学生一阵哀嚎，陆陆续续也就一两个换了下座位，班主任都说了一个月后按照成绩排，所以坐哪也无所谓了。
大家忙着换座位的时候，林晚禾的头发被拽了下，下意识地摸着头发转过身，不明所以看着新换过来的这位男生。
说实话她都看不到这人到底长什么样，这脸被头发遮住了三分之一，眼睛都看不大清楚。
“你是林晚禾？”尚威吹了下这眼睛前面的头发，懒洋洋地说。
林晚禾的同桌唐晓云可认识这个尚威，小学同校不同班，惹事精啊！别人都说趴着的不是学霸就是学渣，这位尚威恐怕是躺着的学渣渣。
唐晓云对林晚禾印象极好，觉得她很老实，不忍心看她被尚威找事。
她不客气说道：“尚威，刚才班主任不是说了么，尚威坐在林晚禾后面，这会子又来问人家名字，你无聊不无聊？”
尚威扭脸，语气不善，咧咧嘴：“问你了么？多嘴，唐四眼。”
唐晓云戴着一个高度数的眼镜，从小就讨厌别人喊她四眼，听了就红了眼，咬着唇转过身，内心挣扎地要勇敢坚强，再转过身看尚威：“你问我，我还不想和你说呢，尚牙嚓”。
“啥？你说我啥？四眼”尚威摸摸自己的牙很板正，哪里就牙擦了。
魏老师眼睛扫向尚威，大声说：“安静点，安静点。”
尚威老实趴着没一会，又用手指拽了拽她头发，靠近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林晚禾心里有点怕这个男生，硬着头皮，转过身，都没敢看人家，低着头，声音有点低：“我叫林晚禾。”
尚威心里好笑，怕成这样啊！见人家转过去，又想拽她头发，就听见魏老师的声音，赶紧把手收回去。
“尚威，你的头发要减短一点啊！”
抬眼一看魏老师盯着他，脸上虽然依旧温和的笑容，眼底里满满警告的意味。魏老师可是后悔极了，过两天就找个机会把这个家伙弄后面去。
尚威用手比划了下，说：“到这行不行？”
“行，不能遮住眉毛。其他的学生，也检查一下，男女生前面的刘海都不能遮住眉毛，女生头发过肩就要扎起来，男生还要注意头发不能遮住耳朵，转过去看看沈晨阳，差不多那么短。”魏老师说完，同学们都去看沈晨阳。
沈晨阳抬起头，潇洒地一甩头发，一副任由各位欣赏的意思，笑着说：“我这头发照着刘德华剪的。”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晚禾莞尔一笑，班上的学生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