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斯莱特林的麻瓜种
“从我眼前滚开！”马尔福在莱亚身后冷冰冰地说。话音刚落，克拉布猛地撞开了莱亚，莱亚怀中的书掉了下来，被高尔一脚踢向远处。路人被惊动得四处散开，金发灰眼的马尔福少爷朝莱亚瞪了一眼，带着两个保镖匆匆走过魔咒课教室走廊。
这个礼拜第三次了，莱亚内心默记，低头捡起散落一地的书，四周有人盯着她在窃窃私语。入学刚一个月不到，她显然已是新生里地位最低的人。谁叫她一个麻瓜种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呢！
“马尔福又找你麻烦？”魔咒课间的时候赫敏一脸同情地凑过来。
“没有，是我不小心挡了他的路。”莱亚安慰她。她不希望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再为她出头。
“唉，要是你来格兰芬多就好了！或者像贾斯汀·芬列里一样去赫奇帕奇。我不懂那个帽子是怎么搞的，斯莱特林已经至少十年没有收麻瓜出身的巫师了！它就是想让那些斯莱特林的讨厌鬼们都来针对你！”赫敏愤愤不平地大声说道，吸引了几个格兰芬多回头注视。
莱亚微笑着，内心想让她住嘴。要不是她在霍格沃茨列车上兴奋地到处说她找到了另一个麻瓜出身的新生，也不至于让莱亚的麻瓜血统在没分院前就被传开去。
莱亚没有想去斯莱特林，这是找罪受。偏偏分院帽没跟她商量，上来就帮她分好了学院。在斯莱特林长桌落座时，旁边有人在嗤笑，甚至有人发出了嘘声。
也有些不在乎血统的斯莱特林们态度友好，莱亚觉得那才是斯莱特林该有的机智精明的气质，当然他们可能自己本身是混血、或者隐瞒了麻瓜出身。
马尔福显然不是这样的斯莱特林，围绕在他身边那一群显然也不是，克拉布、高尔、帕金森、格林格拉斯、扎比尼、还有那个诺特，都是有点名望的纯血家族的孩子，把血统作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理由。莱亚对他们深恶痛绝。
她脑子里反复出现一个“忍”字，她想明哲保身，默默承受这些隔三岔五的血统羞辱，忍过七年，一切都会好的。
魔药课上，马尔福又来找茬了。“莱亚·卡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难道没有人让你打包走人，离开斯莱特林，或者干脆离开这个学校吗？”
“马尔福，我没有招惹你吧？”莱亚眨眨眼，感到无可奈何。
“你的存在招惹到我了，让开这个座位。”马尔福从鼻子里挤出一句话，表情像是闻到了垃圾。
“抱歉，马尔福，我先到的。那边还有座位，你介意坐去那里吗？”莱亚坐着的是她最喜欢的座位，斯内普教授会站在这里正前方讲课，她不想轻易让出来。
“走！开！”马尔福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莱亚叹了口气，准备收拾书本让开。
“你们是打算站着听课吗？”斯内普教授大踏步地出现在教室里，看着马尔福三人，像看到一群苍蝇一样皱着眉。
马尔福不吱声，狠狠剜了莱亚一眼，带着他的跟班在右边的空桌椅坐下。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嗤嗤地嘲笑起来。
“波特！”斯內普突然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赫敏的手应声高高地举起。
“我不知道，先生。”突然被点名，波特有点怔怔的。
“啧，啧——看來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让我们再试一次吧，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道，先生。”波特很诚实。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在莱亚旁边笑得浑身发抖。
“我想，你课后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此时赫敏的手已经伸到了天花板。
斯内普教授显得很不高兴，他显然在找哈利·波特的岔，并没有预料到格兰芬多的赫敏会知道答案。看他铁青着脸，莱亚举起了手，表示她可以作答。
斯内普挑起眉毛：“卡罗小姐？”
“斯内普教授，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置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來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莱亚快速地回答道。
斯内普教授盯着莱亚的双眼，扭曲的脸慢慢放松下来，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回答得很好，卡罗小姐，斯莱特林加十分！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紙的沙沙声响起，斯内普接着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一分。”看来斯内普真的不太喜欢这个救世主。
魔药课后莱亚正匆匆穿过草地去往礼堂，忽然被两个大块头拦了下来。“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吗？”高尔推了她一把，克拉布过来把她按在一个大石头上，莱亚被他的体重压制着，挣扎不了。
“让你看看下次还敢不敢顶嘴！”高尔一巴掌拍在莱亚脸上，莱亚疼得大叫起来。克拉布捂住她的嘴巴，两人扯开莱亚的袍子，在莱亚身上到处乱摸，莱亚一边推开他们的手，一边去够她的魔杖，却被高尔捏住手腕。“这就是你得罪马尔福的惩罚！”
他们在耍流氓！太卑鄙了！莱亚被捂住嘴出不了声，闭上眼无助地留下了眼泪。
“放开她！”高处有一个声音响起，莱亚睁开眼发现一个瘦高的身影，西奥多·诺特正站在她头顶，举着魔杖轮流对着克拉布和高尔。他们迟疑地停下了乱动的手。
“我说了，放开她！”诺特又重复了一次，语气更加严厉。克拉布和高尔显然有点惧怕诺特，他们松开了莱亚，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莱亚拉起被解开的袍子穿好，眼泪还没止住，突如其来的欺凌让她呆愣着说不出话。
诺特目无表情地站着，默默地看了她一会，转身离开了。
一个人回到休息室，莱亚还回想着刚刚的情景，如果不是诺特突然出现，后果会怎样？她本以为诺特跟马尔福是同一帮人，现在看来，他跟他们是不同的。她忽然想起还没有跟诺特致谢，于是走下右边的楼梯到了男寝室，敲响了诺特寝室的门。
诺特的室友开门了，莱亚认得他，德里安·普赛，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追球手，大莱亚两级，室友米里森天天念叨他，说他是球队最帅的人。
“请问，西奥多·诺特在吗？”莱亚轻声地说。
“他还没回来，你要进来等他吗？”德里安·普赛一脸好奇的笑意，或许很少有女生来寝室找西奥多·诺特。莱亚有点尴尬，只能匆匆地说：“我想来跟西奥多致谢的，你能帮我转告他吗？谢谢他刚刚——嗯——帮了我。我叫莱亚·卡罗。”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麻瓜种，大家都在讨论。”莱亚有点难过，都传到高年级那里去了。
“你别误会，我对血统不那么在乎。我父亲和爷爷总是说纯血是多么的高贵，可我觉得那是胡扯。”德里安·普赛友善地说。
“谢谢。”莱亚很开心又碰到一个友善的斯莱特林，她瞬间决定以后都去支持他的比赛。
从男生寝室出来，刚好碰上了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达芙妮大声地跟潘西说：“莱亚去男生寝室了！”她抓住莱亚的手：“你去男生寝室干什么？该不是——”
潘西一脸傲慢地接过话头：“麻瓜种大概只能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招惹男生，否则谁愿意跟她做朋友。你说是吧，德拉科？”
潘西走到马尔福的沙发旁挨着他坐下，想要寻求他的认同。马尔福轻轻地哼了一下，没有答话。
旁边的布雷司·扎比尼笑着接过了话：“我倒希望多点女生来寝室找我。莱亚，下次记得过来，我和德拉科无限欢迎。”
“我才不要这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我的寝室！”马尔福厌恶地瞪了莱亚一眼，偏过头去。潘西嗤嗤地笑了。
莱亚感到内心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她对面前这个苍白瘦削的纯种少爷的厌恶到达了极点，他不仅派手下羞辱了她，现在还在大家面前叫她这个最歧视性的称呼。“你们以为你们是纯血统就高人一等，可以胡作非为了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
“马尔福，你就是一个笨蛋！装作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成天只会叫爸爸，实际上你比所有人都胆小、懦弱！你的功课有赫敏好吗？你的飞行有波特好吗？你就是一无是处，只能用纯血统来欺负人罢了！你这样躲在家族羽翼下的寄生虫，欺软怕硬的恶霸，不配做一个斯莱特林！也不配跟我说话！”
莱亚一口气骂完，迅速跑进了寝室锁起了门。背靠在门上，她大口地喘着气，感到心情无比舒畅，终于有一次她不再对霸凌逆来顺受。她不想再屈从于他们的无礼，她不需要他们的友情，而他们也再不能伤害到她。
晚上入睡前，莱亚脑海里闪过西奥多·诺特，德里安·普赛，还有其他一些友善的脸庞。她觉得她终于有勇气面对明天。明天，无论马尔福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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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回事？”德拉科感到脸上热辣辣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脸上来了。他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乎的样子，但失败了。
“我想你不应该说那个词的，”布雷司歪着嘴笑了，“太低级了。从她话里的意思，我得说，她大概觉得你很讨厌，兄弟。”
德拉科没想到莱亚的反应这么激烈，在所有人面前骂起他来，让他觉得颇为狼狈。“好——好——”他现在看起来十分狂躁了，“她就是要跟我对着干——走着瞧——”
说实话，他很早就注意到她了，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她脸色红通通地跑来他们车厢，想要找一只蟾蜍。
“我没见到。”德拉科生硬地说，他有点慌张了，然后她就走了。他有点后悔没有多说几句，至少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
分院仪式上她被分到斯莱特林后，德拉科就放心了，这代表以后还有很多跟她相处的机会。
“那个莱亚·卡罗是麻瓜种！太可惜了，我个人觉得她是这届新生里最好看的。”他躺在寝室的床上，室友布雷司在旁边床上絮叨着，他已经开始物色学校里的女生，准备快速发展几段恋情。
她竟然是麻瓜种！德拉科像被当头浇了一盘冷水，失望至极。作为一个马尔福，他身边的朋友都只能是纯血统，他也不屑与麻瓜交往。他在心里给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然而都一个月了，莱亚·卡罗为什么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早上去礼堂的时候看到她在对别人微笑，美丽的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闻到淡淡的奶香味，让他有点晃神。她在课堂中回答问题时，她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在他脑中回响，盖过了教授的讲课声。
从我眼前滚开！他挥挥手，像要赶跑一只绕着他嗡嗡作响的飞蝇。
“我讨厌莱亚·卡罗！”魔药课后，他忍不住跟他的跟班们抱怨道，“她就这么自以为是？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可怜的麻瓜种。”她一整节课对他的各种挑衅视而不见，他感到心情沮丧，“我得让她见识见识马尔福的厉害。”他自顾自地放着狠话。
克拉布和高尔对视一下，脸上浮起了坏笑。“交给我们吧，老大。”两个大个子迅速地跑走了。
两个笨蛋能做出些什么来？德拉科对他们从不在乎，只是他身体条件还不占优，利用他们做保镖罢了。虽然是纯血，但是这里的笨蛋太多了，还没有那个麻瓜种格兰杰聪明。这些人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西奥多和布雷司了。
莱亚倒是很聪明，可惜是个麻瓜种。德拉科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慢慢走回休息室。
“什么？你们干了什么？”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傻大个还在兴奋地报告中：“她袍子都被我扯破了！也不想想她招惹的是谁！”“她哭得可凄惨了！就得让她知道马尔福的厉害！”
德拉科跳起来在他们头上用力地一人打了一下，捶得两人直发懵。“我叫你们这么做了吗？笨蛋！快滚！”
他被两人气死了，他想惹她生气，让她注意他，最多也就是言语上欺负一下，怎么舍得对她动手动脚，这两人可好，做的都是什么事！她一定要误会他了！
他忐忑不安，手足无措。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她回来，膝上放着一本《标准咒语》，一页没翻。他假装读书，其实眼睛都在瞄着休息室的门口，每次开门他的心都要咯噔地跳一声，几乎要从沙发上窜出来。
他要道歉吗？还是解释清楚这不是他指使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莱亚回来了，她没往这边看一眼，绕过休息室的壁炉往男生寝室那侧走去。
德拉科胃部有点颤抖，喉咙像是噎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手心也冰冰凉的。他刚想站起来，莱亚已经沿着男生寝室的楼梯走下去，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跑男寝去了？
他有点颓唐地重新坐下，拼命地翻着膝盖上的《标准咒语》，一颗心却全部关注着男生寝室的楼梯。
她总算出来了，是去找什么人了吗？她还认识什么别的男生，熟悉到要跑去寝室找他？德拉科感觉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气。
这下可不用道歉了，她本来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小贱种。
不仅他看见了，潘西和达芙妮也看见了，她们大声起哄着，莱亚面红耳赤一句话不说。
她果然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恼火极了。
沿着潘西和布雷司的话头，他说出了那个本来不打算说的词语。
泥巴种。
他当下立刻就后悔了，但是太迟了。他看着她肩膀微微抖动，扑闪的眼睛里慢慢涌出晶莹的泪水。她用力眨着眼，泪水就粘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面，有一滴沿着她的小脸流了下来。
像是有人把他的心狠狠地挤压了一下。他突然也不气恼了，只感到心疼、难过、内疚。他嚅嗫着，想从唇缝里挤出一句道歉，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马尔福，怎么能跟一个麻瓜种道歉！
不行，还是要道歉，万一她就此恨上他，再也不理他了呢？就丢脸一次吧，好过后悔一辈子。
“对不——”
莱亚突然爆发了，她大吼起来，他没有听过她这么说话，平时她都细声细语，就算是对着克拉布也像是在对一只兔子说话，德拉科没有见过谁说话比她更温柔。
全休息室的人都被她吸引了。她一口气骂完他，转身跑进了宿舍，留他呆住在原地。
笨蛋，胆小，懦弱，一无是处的寄生虫？她在说些什么？
他不断地掩饰他的慌乱，扮着无所谓的表情、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跟布雷司嘻嘻哈哈，等到看热闹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他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感到失措、慌神、仓皇、手足不安。
他头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他是怎么走回寝室的。
躺在寝室床上，布雷司又开始详细地枚举他最近看上的高年级女巫，德拉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去，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莱亚的脸庞。好像越想靠近她，她就越从他身边溜走，今天他算是彻底得罪她了。无论他怎么做，事情都在往坏处发展，他有点惧怕明天。明天，他要怎么挽救这糟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