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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歌舞盛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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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到了星期六。

    鲍飞第一次做胃镜认识季虹后,对季虹一见钟情。他隔三差五给季虹发短信,想撩拨季虹,但发现他对季虹放的电全无作用,季虹俨然是个绝缘体,对他的放电毫无反应,他之于季虹至多是个患者,是个客户。

    半个月前,他就邀季虹到歌舞厅看歌舞,费用全免。季虹因去镇江和应酬王晓瑞,把时间推到了这个星期六。

    晚八时许,黄默山开着车带着王晓瑞、季虹、林倩和顾娟出现在百乐门酒店的门口。

    在酒店门口,金晃晃的广告牌有两个,分列在大门两侧。一个上面写着漂亮的美工字“宾至如归欢迎光临”;另一个是演出海报,内容是“性感歌后王佳慧今晚倾情献唱”,配了几张婀娜多姿、性感风骚的演出剧照。

    “鲍飞说的歌星就是王佳慧吗?”季虹掩抑不住兴奋地问黄默山。

    “狗屁歌星,都是跑场子混饭吃的,这种演出三天两头有,看多了你就不想看了。”黄默山说完后悔了,他暴露了自己的既往生活史。但转念一想,或许鲍飞早跟季虹说了,何必在意?

    当鲍飞在酒店大门口见到季虹一行人时,他傻眼了——来了5个人,还有黄默山。他说给季虹免费,是他作为娱乐部总经理,可以安排一个免费位置的,5个人,他安排不了。

    不料季虹一见面就大大方方地说,她自己买单,给打个折就行。

    鲍飞的脸上立马堆上笑,带领他们上到二楼往歌舞厅走。

    走过一个长长的过道,里面是歌舞厅。季虹发现,过道两边全是ktv房间,两边守着五六个服务员,隔一段站一个。

    过道尽头是个吧台,吧台隔壁是洗手间,洗手间右侧斜对面又是个走廊,走廊右侧又是ktv房,走廊左侧是歌舞厅舞池,歌舞厅和走廊之间以高约一米五的装饰墙间隔,装饰墙的上半部分是雕花玻璃。

    季虹看明白了,鲍飞说的可以“免费看歌舞厅的演出”,是不是在这个走廊里看?因为ktv房里的客人出来看歌舞厅的表演,酒店是无法制止的。

    “酒店的员工是不是都可以在这儿看演出?”季虹问鲍飞。鲍飞含糊其辞地答道:“不是……哪儿有那么容易!”

    “只要想看就可以看。”黄默山低声对季虹说。

    鲍飞亲自给季虹一行人安排在舞池里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卡座里,指着黄默山对季虹说:“他以前是这里的常客,有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我给你打八折,送两扎啤酒和一个果盘给你们,够意思吧?”

    季虹连说感谢,鲍飞说还有应酬,匆匆离去了。黄默山当起了主人,给各位倒酒,和他们碰杯。

    舞池里已经坐满了人。卡座里和散台上都点满了粗粗的蜡烛,季虹环顾四周,见歌舞厅有两间教室那么大,四周的卡座和舞厅后方的散座上全是客人,几近座无虚席。他们喝着啤酒,有的在划着酒令。不少座位上都有一个或几个扮相入时的公主陪着。

    有个拿着对讲机的时髦女人,看起来年龄偏大些,她不停地用对讲机讲话,在休息间与歌舞厅里穿梭,时不时地带上个公主送给客人。

    舞厅里其他灯都没开,只有舞厅中央的七彩旋转灯亮着,它悠悠转着,光柱像是从潘多拉的魔盒里跑出来的,把扑朔迷离的梦送到舞厅的每一个角落。星星点点的蜡烛和七彩旋转灯互相辉映,仿若人间天河。

    舞厅的音响里正播放着黄霄云的《星辰大海》。每一个音符的发散经由歌厅里的音响放出来竟大不一样,像是被扩大了十倍上百倍,在听众的耳朵里纤毫毕现。

    黄默山被鲍飞那么一介绍,猜到鲍飞给季虹都说过了一些什么,于是也不再掩饰,以老顾客的身份给季虹当起了解说。

    他告诉季虹说,歌舞厅平时是九点到十点是两个歌手唱歌;十点到十点半是跳舞时间,本酒店员工都可以进去跳;十点半到十一点半又是两个歌手唱歌,唱完歌演出就全部结束了。

    如果有嘉宾演出,九点半到十点半就是演出时间,后两个歌手的演唱时间就往后推,客人可以继续喝酒玩乐,营业到夜里一点半。

    终于到了演出时间。舞台的灯光刷地亮了,舞厅中央的旋转灯关闭。音响的音乐也停了,随即是浑厚的男声,喊道:“各位靓仔靓女,欢迎来到百乐门酒店歌舞厅,演出现在开始。”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乐队人员从房间里走出来,各就各位。灯光下,季虹看出乐队的配置是键盘、鼓、吉他和贝斯四大件。他们准备就绪后,只听鼓手用两支鼓槌互击四下后,随即四样乐器同时奏响,各逞其能。舞台上呼呼喷出烟雾,歌舞厅顿时沸腾起来。

    “这是开场曲,都是怎么带劲怎么来。”黄默山对着季虹的耳朵说,“是他们自己编排的,可以把气氛一下子带起来。”

    键盘手在坐着,键盘上竖放着的东西该是乐谱,挡住了他,只隐约见他半露出的脑袋微微一摇一晃;

    吉他手是个胖子,寸头,上面平得估计放个水平尺都不会左右偏斜。他只穿很平常的短袖t恤,牛仔裤的膝盖处各有两个洞。他的左手按弦,五个手指没骨头似的,像是五个蝴蝶在弦上轻盈地翩翩起舞。

    某个手指按住了一个地方,按着,揉着,仿若马蜂在贪婪地蜇人,忽而又飞起来,倏地跳到另一个弦上,点了几点,又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拿着拨片的右手只在那一个地方上下拨动,却拨出高低起伏迂回曲折的调调来。他的头和身子随着节奏左歪右歪、前倾后仰,像喝醉酒的醉汉,又像神经病人在自我陶醉地狂歌滥舞。歪着,摇着,忽的一下,合着主旋律,左手拿住电吉他的琴颈,向左上方猛然一挑,身子随之一抖,触了电似的。

    贝斯手却是个披肩发,焗成金黄色,虽然他是个男的。他身材颀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上身的宽松大红西装却把肩部处理得挺阔硬朗,遮住了他的瘦弱。他穿黑色宽松西裤,脚蹬高帮马靴,马靴上的钉扣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

    因贝斯属低音部,弦很粗,故而不用拨片,全用手指,并且比弹吉他用力要大。贝斯手的十个手指竟戴了六个戒指,不知道是不是想增加手指的重量。他的十指看上去骨节粗大,却灵活得像八爪鱼,在贝斯上自由舒展,恣意停留和舞蹈。他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身子就不大动,头却摇得像拨浪鼓,把披肩发荡过来荡过去,每荡一下,必是个高音或转折。

    最好看的当属鼓手。鼓手被弧形摆开的四个鼓和三个吊镲隐约挡住,看不清衣着。他虽然坐着,反戴的桔黄色棒球帽却格外招眼,像一朵向日葵在水浪里一涌一涌。他右脚踩着底鼓,左脚踩着踩镲,双手里的鼓槌简直不像是人手操纵的,而像是被机械控制,因那快速敲打的频率让人怀疑人的肌肉的控制能力。

    鼓槌在他手里像魔术师玩魔术,在四个鼓之间飞来飞来,仿若调皮捣蛋的孩子,刚把这个鼓弄响几下,又倏地跳开,弄响另一个鼓。他和吉他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吉他到了高音和转折,他就当当地敲吊镲,左伏右起或者双花同开。一套鼓好比一个长满水草的水池,鼓槌像是鱼儿,在水草间恣意穿梭,完全忘了水的存在。

    三分钟的开场曲简直是古代慷慨激昂的从军曲,在最短的时间内痛快淋漓地把客人的热情带向高潮。特别是高亢的电吉他,喝了鸡血一般,一股一股的激情往外喷涌,带着客人的神经末梢倏忽飞到高空,倏忽落到碧海,倏忽钻进深谷,倏忽扑进原野,过山车一般,带着客人的心在旋律中冒险,在冒险中刺激。

    少数客人为开场曲鼓掌。季虹也禁不住鼓起了掌,他从没见过这等规格的现场演奏。老家电影院的歌舞团演出,他看过几场,乐队的水平在这个乐队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这样的乐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吧?”黄默山问季虹。

    “嗯,太震撼了,看得我热血沸腾,我的双手都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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