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意料之外的人
秦林也跟着道：“不错，当日在大理寺牢房里，生死一线，那些杀手明显就是冲着父亲而去，如果不是我在当场，加之大理寺的狱卒反应迅速，只怕还真会让金氏得逞。”
“林家为了平息定北侯府与魏王的愤怒，这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为父亲说好话，虽说现在金氏已死，但现在我们与林家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到了撕破脸的那一步，父亲深谙官场之道，也了解林宪老大人的性情，你觉得他会是那种将此事轻轻揭过的君子之人吗？”
“现在林家之所以还未针对定北侯府，一方面是因为顾忌着魏王的关系，还有另一方面则是最近林家事多，让他们无暇分身，这才看似风平浪静，我可以保证，一旦等林家腾出手来，只怕到那时候，定北侯府必然会成为他们第一个攻击的目标，所以父亲，千万不要对这些世家门阀们心存过多的善意，这些老狐狸们，各个心狠手辣，高门内宅中，不知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葬送在他们的手里，他们现在享受的荣华富贵，多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为自己得来的。”
听着秦林的分析与对林家人的评价，秦澜山幽幽长叹。
“为父怎会不知林家人是个什么货色，当年林宪为了延续林家的权势与富贵，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选择牺牲，这样狠辣无情的人，只怕在他的心里，早已没有多少良知了，为父刚才说了那一嘴，不过是担心在自己离开后，林家对付起你们兄妹，你们会无力招架，这才想着，要不要卖林家一个好，让他们对定北侯府，不要赶尽杀绝。”
“为父知道，在这个时候存了这样的念头，实在不是一个堂堂男子汉该有的，但是对为父来讲，现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得上你们兄妹几人的性命，阿璃，阿林，还有阿越，你们可明白？”
秦璃站在秦澜山的身后，轻轻地为父亲锤着肩膀，温柔细语道：“爹爹的良苦用心，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怎会不知？爹爹请放心，既然在当初选择得罪林家，女儿就有法子牵制住他们，我就不信，这林家上下当真是一条心，让人连半点空子都钻不得？”
“不过眼下，女儿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爹爹，刚才爹爹说林宪心狠手辣，当年为了荣华富贵与权势，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拿出来牺牲，此话是何意？难道，跟已逝的先皇后有关？”
秦澜山听见秦璃这么一问，扭头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你连这事都知道了？可是魏王告诉你的？”
秦璃点了点头，道：“女儿既然选择辅佐魏王，对于他的事自然是要上心许多，至于魏王，他是个坦荡之人，在有些事情上，并不隐瞒女儿。”
秦澜山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清楚的瞅见她在提起魏王的时候，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温柔与欣赏之意，下意识的，搁在膝头上的手就稍稍收紧。
但，这抹情绪很快就被他隐藏下来，随后就听他道：“这种秘辛，魏王连你都告知了，可见对你的信任不仅仅只是一点点，对于你问的这个消息，为父并没有具体的实证，不过是根据一些经验和蛛丝马迹察觉到的一丁点线索而已。”
“当年先皇后骤然离世，皇上悲痛欲绝，整个太医院上下，几乎都快被帝王的怒火血洗了，为父是皇上的心腹，多少能够接触到一点他人无法接触到的事，当年为父觉得先皇后离世的时间过于凑巧，再加上先皇后的急症来的实在是太快，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为父就自作主张，在私底下暗暗查了一段时间。”
“谁知，这一查，还真的查到了一点不为人知的东西，先皇后的饮食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那些暗手是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悄悄地对先皇后动了手，而那些年，先皇后之所以没有任何病症显现出来，是因为动手之人十分狡猾聪明，那些被动了手脚的饮食就算是平日里吃用也不会真的要了人性命，不过是将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毒素悄悄地沉积在人的身体里面，可一旦有意味重要的药引出现，那些沉积的毒素就如山洪决堤，眨眼之间，要人性命于无误。”
秦璃立刻听明白父亲的意思。
“爹爹的意思是，先皇后其实早就中毒了，而她的暴毙之所以来的那般快，是动手之人见时机成熟，对她直接下了药引，药引入体，勾起了她体内淤积的毒素，这才看似得了急症，直接让先皇后薨逝了。”
秦澜山看着一点就通的女儿，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只可惜，当时那幕后之人实在是个狠辣的角色，在得手之后，将参与毒害先皇后的人先后灭口，为父当年有幸得到了一份先皇后生前所用的膳食单子，只可惜那单子也只是记录了一半而已，若是作为最直接的实证，怕是没有那么大的份量。”
“况且，过了没多久，林家又扶持了现在的继后坐上了凤椅，那个时候为父就猜到，真正害死先皇后的人是谁，为父深知，这个秘密稍有不慎，可能会牵累整个定北侯府，为了秦家的族人，也为了你们，为父就渐渐收了手，不再调查这件事。”
秦澜山说到这里，就是一声无奈的长叹，抬起头，看向自己最为疼爱的子女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先皇后是个最为和善温柔的女子，与皇上伉俪情深，为天下百姓所称颂，这样德才兼备的皇后，为父不该对于她的薨逝而选择明哲保身，你们兄妹眼下知道这桩秘密，是不是在心里觉得，为父当年过于懦弱，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
秦越看着一脸痛苦的父亲，摇头道：“父亲，在儿子的心里，您向来是个大智大勇的人，先皇后的薨逝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不必将她的薨逝怪罪到自己的身上，真正做错的那个人，该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