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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出色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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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笙眼见局势有些不利了,脸色稍变,抱怨道,“大哥,你刚才不是说你打球的技术比你这调酒师还要好吗?我看你跟那渣男技术也差不多,该不会也是吹牛的吧?”

    壮汉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想在秦笙面前丢了面子,只好尴尬地说,“这个嘛,没什么常胜将军的,也就平时玩一下。”

    他指着对面的调酒师说,“他可是酒吧里的老手了,几乎每晚都会上场,我没他练得多,自然有些生疏了。”

    秦笙却不吃他这一套,赌气地说,“大哥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刚刚明明答应了会让我赢,还说什么不能让我有挫败感,现在我觉得斯洛克一点都不好玩了。”

    “而且你和那调酒师一直在眉来眼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合着来诓我,要不然怎会一直都是他在打?”

    壮汉见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起来了,顿时也有些急了,连忙向调酒师使了个眼色。

    调酒师也迅速会意过来,为了让比分的差距不至于那么大,营造一种势均力敌的假象,在接下来的发球果真出现了差错,这下又将轮到了壮汉和秦笙那一边了。

    壮汉被秦笙拿捏得死死的,此时马上邀功似的提醒她,“他出现失误了,该咱们上场了。”

    秦笙瞥了比分一眼,不依不饶地说,“相差那么多,怎么追平啊?”

    壮汉赔着笑,“不多不多,看我就好,我会把比分追回来的。”

    他看了看球桌上剩下的彩色球,盘算着打入几个球后,等比分拉近时又“不慎”出现差错,这样调酒师那边就能把剩下的分数都拿到,彼此之间也就只有一两分之差。

    这样的话,即使输了比赛,也能说是运气使然,跟技术无关,他还能在秦笙面前装作自己已经尽力了。

    秦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壮汉手上的球杆,再一次走到球桌边上。

    正当壮汉以为秦笙已经被哄好了,正要上前扶她的手和她一起打球,却听到她冷笑了一声,“你这技术还不到家,做不了我的师傅。要不你还是坐在旁边,看着我打吧。”

    此时壮汉还没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还以为秦笙在赌气,又回了句,“你才刚学,打不过他的,到时候别输了就不认账,我可不心疼你。”

    秦笙魅惑一笑,“第一次打斯洛克,本就没打算要赢。不过我也不是输不起,只不过刚才一直都是你扶着我的手打,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既然都下场了,总得让我亲自试上几杆,才知道学得如何。”

    壮汉一听,只能无奈地松了手,两手交搭放在胸前,退到了秦笙身后,脸上一副“我就看你怎么办”的样子。

    此时李心桥已经察觉到秦笙的神态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她眼内的娇媚褪去,多了几分笃定和自持,这跟她平日工作时的状态颇为贴近,这才是李心桥认识的那个秦笙,刚才的伏低做小的娇弱姿态,仿佛只是李心桥的错觉。

    站在不远处装作擦桌子的黄祖荫时刻留意着秦笙那边,因为壮汉和调酒师都专注在球桌上,所以并没有人在意他此刻是否在偷懒。

    作为斯洛克的骨灰级的爱好者,黄祖荫注意到秦笙在接过壮汉手上球杆时下意识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她刚才持杆时用的右手。

    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巧合,等她发球的时候她便会换过来,毕竟以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右手才是她的常用手。

    而且,左撇子对于斯洛克这项运动来说十分稀有,但也不是说没有,例如马克威廉姆斯。

    他本人是一位左撇子斯诺克运动员,有着金左手的称号,在2010年前,他是唯一一位赢得世锦赛冠军的左撇子选手。

    至于秦笙……左看右看都像赶鸭子上阵,说不定接过球杆的那一刻早就忘了刚才壮汉教给她的那些技巧了。

    而且此时的比分已经拉得有些远了,哪怕是黄祖荫亲自上场替下秦笙,只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桌面上所有的分数都拿到手。

    只要出现一次失误,错过了这次发球的机会,那胜利一方铁定是调酒师无疑了。

    想到这里,黄祖荫对秦笙和李心桥的处境颇为担心,特别是刚才秦笙许下的赌注实在太大,要是因为他的缘故,让她身处险境,那他良心上又怎会过得去。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要是秦笙真的输了赌局,那壮汉要求她兑现承诺,那他冒着再一次被打的风险也会拖住壮汉和调酒师,为两人逃脱争取时间。

    然而事实证明,黄祖荫有些多虑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在短短的五分钟不到,秦笙用她的左手持杆,一个接一个地依照顺序,把球桌上所有的彩色球戳进了球袋。

    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也没有给调酒师再次出手的机会。

    她就这样行云流水般地拿到了剩余彩色球对应的分数,总分加起来恰恰比调酒师那边多出了2分。

    她甚至没有给壮汉和调酒师反应过来的机会,便赢得了这次的比赛。

    不仅是壮汉和调酒师,就连黄祖荫对这番逆转都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料到秦笙还留了这样的后手。

    在察觉到秦笙胜出球局的时候,李心桥悬在头上的那把尖刀终于得以放下。

    刚才因为担心干扰到秦笙,所以她一直不敢靠近,直到这一刻,李心桥才惊魂未定地快步走到秦笙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知不知道快把我吓死了!”面对这个让她担惊受怕了半天的女人,李心桥忍不住小声抱怨。

    秦笙见她实在吓着了,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是一早就跟你说了,会没事吗?”

    秦笙见壮汉和调酒师一直没有说话,便又提醒了一句,“大哥,说话算话,那我们这就把人带走了。”

    壮汉见秦笙不复刚才那般娇媚的小女子姿态,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来她的那副涉世未深、人畜无害的样子,竟只是一副面具。

    他从未试过被一个女子玩得团团转,在她的欲擒故纵和刻意诱导下,他竟掉入了她早已设下的圈套。

    照理说,他应该恼羞成怒才是。

    然而,看着秦笙那张着实漂亮的脸,他却有些生气不起来。

    特别是想到刚才教她如何持杆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手部皮肤的质感如同白玉一般,他就觉得哪怕被她设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笑着问了句,“刚才教了你那么久击球的姿势,你怎么就没说你是左撇子?”

    秦笙脸上的笑意更浓,“你没问。”

    壮汉被秦笙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呛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了一句,“你怎么就笃定,我会放人?要是我不承认这个赌注呢,你又能如何?”

    李心桥担心壮汉耍无赖,正要开口时,却被秦笙用力握了握手,迅速又松开。

    只见秦笙把刚才用过的球杆拿在手中,冷着脸说,“那你这是要逼我当着大家的面,挑明这球杆和球有什么猫腻吗?”

    听了秦笙的话,壮汉和调酒师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细微的动作却没能逃过李心桥和黄祖荫的双眼。

    黄祖荫马上意识到当中大有文章,连忙问向秦笙,“他们在球杆和球上动了手脚?”

    壮汉嘴硬,不愿承认,“你要是有证据的话,你就拿出来,别在这里说这些毫无根据、诬陷人的话。”

    秦笙笑着说,“对了,忘了跟你说,我是律师,自然什么事情都讲求证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彩色球里面多多少少都放了些磁石,调酒师手上的球杆是没什么问题,调酒师的球技也的确不错,只是我手上的球杆嘛……”

    她顿了顿,“顶端击球的部分经过特殊处理,击球的时候会和桌球里的磁石相斥,导致击球的瞬间桌球的前进轨道发生偏移,这样你们便能轻而易举地赢了比赛。”

    这酒吧开了有多久,壮汉便用了这一招有多久,一直以来都是由他控制谁胜谁负,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却没料到到了今天,居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看出了端倪。

    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即提出了质疑,“要是你说球和球杆都有问题,那为什么一开始我还能得分?”

    秦笙也知道单凭这几句话不能让他心悦诚服,便又说了句,“我可没说所有球都做了手脚,起码,以目前来看,那些红色球大有可能是没做手脚的,有问题的也只是彩色球。”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只能打红色球的时候,你能进网,但到了打彩色球,你就出现了失误。”

    听了秦笙有理有据的解释,黄祖荫顿时激动起来,他叫骂道,“难怪昨天我就觉得这球杆用起来不得手!连球也像不听使唤……我还以为我喝多了,手抖了,原来你们在杆上做了手脚!”

    调酒师见壮汉处于劣势,马上跳出来说,“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是可以自带球杆的,你说我们的球有问题,这个还没验证的事就先放一边,那些自带球杆的人输了,难道也要赖上我们?”

    秦笙见两人狼狈为奸,干脆把话挑明,“球杆可以自带,但擦球杆头的巧克还是你们提供的吧,本来巧克的成分是滑石粉,但在生产过程中混一些磁粉也不是难事,谁还会注意到那么一粒小小的巧克?”

    李心桥虽未见过秦笙穿着律师袍上庭的样子,但看到眼前的她英姿飒爽,运筹帷幄的样子,李心桥大概也就能才想到她在庭上把对方律师驳斥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面对秦笙的指证,壮汉和调酒师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勉为其难地同意让秦笙把黄祖荫带走。

    但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今天发生的事,不许跟别人提起,特别是球杆的事。

    秦笙满口答应,马上把李心桥拉到自己身边,同时朝依旧在这里愤愤不平的黄祖荫吼了一声,“渣男,还不想走是不是?你女朋友都快被你这一弄给吓懵了,你还想弄出什么幺蛾子的话,看我饶不饶你!”

    黄祖荫顾虑到这番脱险是秦笙辛苦筹谋才得以成功,又担心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再不走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

    于是他选择性地忽略秦笙对他的称呼,当即放下手上的抹布,准备带着她们离开。

    眼看就要出了酒吧门,壮汉却喊住了秦笙,“你这朵rose果然带刺,不过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说过如果你赢了的话,以后带朋友过来我这里,所有消费算我的,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秦笙回过头来,无比认真地说,“不是说了吗,我是律师,也不喝酒,就连我的朋友也滴酒不沾,你这赌注对我没有吸引力。”

    “不过,”她顿了顿,“要是以后酒吧或者你遇上了什么麻烦,有需要找我咨询或者帮忙打官司的,我可以酌情打个折。”

    壮汉一听,脸色都变了,一时不知道怎样回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笙他们离开。

    三人逃难般走出酒吧街后,黄祖荫迅速拦下了一部刚好驶过的计程车。

    即使上车后,计程车已经开出了一大段路,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直到下车以后,走在繁忙的城市街道,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时,李心桥才敢小声问向秦笙,“你这人还真大胆,既然知道他们作弊,为什么不一早就揭穿,还要答应跟他们赌?看着那个男人把手搭在你身上,我恨不得抽刀砍人!”

    和她一同坐在后座的秦笙轻轻抚着李心桥的手,“你这手是用来敲键盘写作的,怎么能喊打喊杀,也不怕污了自己。”

    她解释说,“一开始我也没察觉这些,直到后面打着打着才感到手感不对,才有了对策。”

    “那你一开始还敢说输了陪他们喝一晚上的酒!而且,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斯洛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李心桥语带责备。

    “我说的是今晚,在他们酒吧里,喝一晚上的酒,你也没听错。”秦笙一字一句地说着,“不过,今晚他们的酒吧大概开不了店了。”

    “恩?”李心桥狐疑地望着秦笙,似乎有些听不懂她说的话,“为什么今晚就开不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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