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春风沉醉的夜晚
灭凃回去众人皆是沉默，尤其是长平与暮叶二人。
“小九，事已至此，无法再让，这一战不能再拖下去。”魏荣恩做出最终的决定，这么下去妖族只会得寸进尺。
凤九没有说话，只起身走出去，魏荣恩看一眼沉声开口，“明日决战，妖族若不投降，可灭族。”
夜晚，暮叶在火堆旁喝酒，长平走过去坐在其身旁。
“暮叶，是我的错，抱歉。”长平一时疏忽，让南星放走萱儿。
“其实是我的错，当初我执念太深，一定要救萱儿，才会有如今之事。”暮叶抬手猛灌一口酒，他想大醉一场忘掉一切。
“不止是你，还有我，还有魏荣恩，我们都想救萱儿，暮叶，不是你一人之错。”凤九提一坛酒走过去，独自坐在暮叶与长平对面。
“师父，师君当真会杀萱儿？”
“我不知道。”
凤九觉得会又觉得不会，事情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暮叶，把春风沉醉给我。”
“长平，我跟你说过只有一瓶。”
“明日就是大战，你留它何用？”
暮叶看长平一眼，那话很有道理，他把春风沉醉递过去。
“我送去给南星，或许还有机会。”长平起身往魔族大营外走去。
鲛人族听觉灵敏，可以察觉很细微的声音，南星听见敲击声，一次又一次很有规律，她知道是长平。
从前在白月光湖，长平就是这样唤她出来，时间一久便成他们之间特有的暗号。
南星犹豫很久，还是偷溜出去，万一有什么正事，见总比不见好。
长平听见脚步声站起来，“南星，我等很久以为你不来了。”
南星停在相距三步远的位置，“我只是有点无法面对你。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做那些事时，你无法控制自己。”
长平往前一步，南星向后退一步，她来时还特意检查一下，确保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你跑什么？”
“别过来。”
“南星，我有事找你帮忙，这个给你。”长平拿出春风沉醉，把小玉瓶捏在手中。
“那是什么？”南星不由身体前倾张望，在试探看得更清楚些。
“它叫做春风沉醉是一种酒，只要喝下去就会陷入回忆。”
“你是让我？”南星当即就猜到，这酒是为妖王准备。
“今夜找机会让妖王喝下去。”长平挥手一扔，春风沉醉飞过去。
南星拿在手里，略显犹豫，“长平，我是妖族不能背叛妖王。”
“南星，我不逼你。可这酒是暮叶的，他一直在等萱儿回家。”
长平留下话转身离开，南星在原地站很久，把春风沉醉塞进衣袖中。
鲛人族善医术，南星闻味便知酒的功效，只是一场梦而已，当真能抵过妖王血脉之力？
萱儿躺在大帐顶，边看月亮边喝酒，忽而听见沙沙的声音，她坐起身看见南星，独自从外面回来，那蹑手蹑脚的模样，如同一个小贼。
萱儿微扬嘴角扯出一个坏笑，单手提起酒坛抛下去，刚好落在南星脚边，哐嘡一声碎一地。
南星本就胆小，被吓到跳脚，人险些摔倒在地上。
“拜见妖王。”南星看清楚人，不由心中一惊。
“诶，你上来。”萱儿朝南星勾勾手指。
南星踏地飞起，一跃而上，人到萱儿旁边坐下来。
“我记得你胆子很小，居然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夜会情郎？”萱儿随手又开一坛酒。
“以后不会再相见。”南星没有说谎，她是真打算不再见，一再见面只会害长平。
“南星，你会喝酒吗？”萱儿提起酒坛递过去。
“我没喝过，但今夜可以试试。”南星接在手里浅喝一口，苦溜溜的辣好难喝。
“你恨我吗？”萱儿能看出来，长平与南星真心相爱，可惜出身决定命运，二人根本无法在一起。
南星看向萱儿，她没有回答，转而反问，“你有爱过吗？”
“我有爱过吗？”萱儿重复后陷入沉思，不久后抬手喝下一口酒。
“我也想知道，可想不起来。妖丹，妖族王族之血，我已不是我。”萱儿夜夜难眠，只能用饮酒来自我麻痹。
“我这里很乱，记得，又不记得，后来就不知道该记得什么。”萱儿放下酒坛，用食指按在头上。
一坛酒已尽，萱儿随手抛出酒坛，南星顺手递过一坛新的，那里掺入春风沉醉。
萱儿接在手里，举起酒坛豪饮，今夜她要大醉一场。
“爱与不爱，只是从前，如今我是妖王，只能为妖族而战，至死方休。”
南星听出萱儿话中的悲，或许她早就知道结局，可心不由己如同中禁制一般。
“那是妖族王族的执念，只要妖王能摆脱便可以走出来。妖王，可愿意一试？”南星抬起手掌，与萱儿腹部相对。
“来。”萱儿摊开双手，让南星好动作。
南星将手掌覆在妖王腹部丹田处，她轻缓移动感受妖丹所在。
“妖王放松，我会轻微用力。”南星手掌先向内再向外。
萱儿体内传来一阵剧痛，南星察觉到后随即放开手。
“妖丹离体如同挖心，从前它在别人身体里，如今已与妖王融为一体，你刚才感受到的痛，比他所承受只是万分之一。”南星的话点到为止，她知道萱儿会明白。
“所以那个人是真的很爱我。”萱儿抬手饮尽那一坛。
萱儿感觉很醉摇晃站起身，南星抬手欲扶却被挥开，“不用你。”
萱儿一跃而下向帐内走去，南星看其背影悄无声息说一句，“祝你好梦。”
萱儿刚躺下就睡过去，开始一个奇怪的梦，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万千宠爱，任性而为，她总是跟在一人的身后。
在某天一个突如其来的告白，小姑娘献出一个吻，在一瞬间成为大姑娘，她跟他说一定要娶她。
一场大战，他死了，十世等待，终是再见，可她又死了，他刨妖丹献出心头血，终是把她救回来，可她忘记一切成为妖王。
“为什么？”萱儿从梦中醒来，在床上惊坐而起，手摸脸颊竟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