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摇摆不定的心
“暮叶，算了，我们走吧。”
凤九把暮叶叫回来，一行人继续赶路，前面还有要疏散的百姓。
灭凃见人走远，幻化回原本模样，魏荣恩现身走出来。
“小九瘦了，看上去好憔悴。”魏荣恩看着凤九离开的方向念叨。
“魔君如何知道小九不会带老人离开？”
在灭凃变换之前魏荣恩就说，凤九一定不会带老人离开。
“因为我懂她。”
夜晚凤九靠在路边大树下休息，她无法入眠一直在想，献祭后中州城的样子，此刻靠的大树踩在脚下的路，通通都会消失不见。
“赵宣正，献祭中州城，真的对吗？”
赵宣正最怕凤九心软，所以一直陪在凤九身边，寸步不离，“对大局而言是对。”
“大局？何为大局？以小换大，其实中州城的一草一木与别处没有不同，为什么要牺牲他们？”凤九觉得难过，她弱的不像自己，凤九不该这样子。
“小九，你太重情，天地万物本就有别，如同兔子吃草，人会吃肉，何须介怀，又何必介怀。”赵宣正有时候想，如果凤九有路烟那般理智，那他们一定很相配。
“或许吧。”凤九不愿再聊，她闭眼假寐，可再不知不觉中睡过去。
凤九极少做梦，今夜却做一个噩梦，醒来便想静心，独自往小河边走过去。
在沉思中未注意脚下的路，等回过神已不知身处何处，她误入某个结界之内，布下者修为极强，硬闯绝对出不去。
凤九顺路往前走闻见浓烈的血腥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样？找到没有？”
“没有，跑一男一女。”
“继续找，一个都不能放过。”
凤九听谈话得知他们在找人，可这些人并不像什么好人，手中拿着武器眼中全是杀意。
“哈，找到了，在这呢！”一个女人被提出来重重扔在地上。
女人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满脸愤怒，“你们这群恶魔。”
可那些人不理会女人，把刀架在其脖子上，开始大声向周围喊话，“你的女人在这，五个数之内不走出来，我们就杀了她。”
“五、四、三、二……”
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走出来，女人看见后开始挣扎哭喊，“阿远，你快跑，别犯傻，他们不会放过我。”
男人不听话还是一步步往前走，“潭儿，我不跑，我们，要死一起死。”
潭儿抬起头死死盯住那群人，“你们这群恶魔必遭报应，恩将仇报，枉为人。”
阿远过去被一脚踹到在潭儿旁边，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别急，这就成全你们，一起去死吧。”
那群人挥起手中刀，直奔地上两人而去，凤九走出去，“住手。”
凤九抬手折下一片叶子，一挥飞过去划伤举刀的人，刀应声落地。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意杀人？”凤九过去将阿远、潭儿护在身后。
“别怕，把她一起杀了。”
那些人拿武器一同冲上来，凤九抬手以仙气做结界，她不想伤那些人，只是普通的人族。
魏荣恩从暗处走出来，仙气有耗尽的时候，凤九不能这么继续下去。
魏荣恩抬手就是一掌，那些人重伤倒地哀嚎求饶。
“魔族，他是魔族人。”那些人边喊边害怕的浑身颤抖。
凤九转身看见一个浑身魔气缭绕的人，那人修为极强，若赤手空拳凤九自认不是对手。
“怎么？欺软怕硬？刚才叫嚣要杀人，现在装可怜无辜。”
魏荣恩往前走，地上的人不由向后退，凤九下意识挡在前面。
“刚才他们要杀你，现在你要救他们？”魏荣恩与凤九很近，如今的修为他可以感受凤九的呼吸。
“你是人族吧，我们也是人族，救救我们。”那些人见缝插针向凤九求救。
“别信他们，我们就是误信他们，一村的人都没了。”潭儿扯住凤九的衣摆。
凤九转头看向那些人，又想起方才浓烈的血腥味，“你们屠村？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
“无辜？他们是魔族就不无辜，他是魔族，他是魔族的娘子。”
“对，魔族发动战争，让我们无家可归，魔族人该死。”
“对，你是人族，快，杀了他们。”
那些人不停的叫嚣，凤九终于明白了，各族之间积怨已久，魔族与人族，魔族与神族，只要遇见没有任何原由就可以杀死对方。
“你是魔族？”凤九看向阿远，阿远没有任何魔族的特征。
“你也看不出他是魔族，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被他们骗。”那些人跟话回答。
“你们不是人，是是非不分的恶魔，我们好心救你，你们却恩将仇报。”潭儿挡住众人目光把阿远护在身后。
魔族宣战，人族撤退，有人遇见大风不慎跌入河中，一路漂泊进入这个村子，村中人将其救起热情招待。
“我们帮他们，可他们却背地痛下杀手，在水中下毒，一村子的人都死于他们手中，只是因为村子中有魔族人。”潭儿满腔愤怒边说边流泪，阿远抬手小心替她擦掉眼泪。
“我也是被救的人，在好多年前来到这，后来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好坏在于心，魔族也有好人。村子里刚开始只有魔族人，人族都是被救后自愿留下来。我的家人，我的家，都被这群恶魔给毁了，你们不配为人。”潭儿指着那些人，而那些人无人再敢抬头。
凤九走近一步看阿远，“你真是魔族？”
“嗯，我是魔族。”阿远大方承认。
在那一刻魏荣恩比阿远还要紧张，他比阿远更在意凤九对魔族的看法。
“那你怎么会不同？不像魔族，反而似人族。”凤九疑惑，魔族天生魔气，长相与人族相异。
“魔族本是由异族结合而来，生而强大是世人偏见，事实上，有很多跟我一样的魔族，生来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某些部位与人族有异，我们为保命躲藏于人族或回魔族之地。那些强大魔族人多来自于人、神、妖三族。”
阿远一言解开凤九的疑惑，那些人恩将仇报的确实该死，可凤九觉得应该把选择权交给阿远。
“阿远，你要报仇吗？”凤九把剑递到阿远的手上。
“我想报仇，可我应该跟谁报仇？这群无知又不明真相的疯子？还是正准备进攻人族的魔族大军？其实，我只想好好生活。”阿远把剑递回去抱住潭儿，二人紧紧相依在一起。
平凡的阿远说出不平凡的话，凤九内心深受震撼，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答案。
“你们走吧。”凤九开口，那些人起身就跑。
“等一下。”凤九又开口，那些人停下来回头看。
“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命是魔族人给的，若再以德报怨必遭天谴。”凤九说完，那些人连声称是。
“你们打算去哪？”凤九问潭儿与阿远。
“不知道。”阿远答。
“你们回魔族之地吧，要大战那里安全。”凤九不确定能不能守住中州城，相对来说魔族之地更安全。
“不回。”阿远果断拒绝。
“人族不接受魔族，魔族同样不接受人族，我们一人一魔无处可去。”潭儿怕凤九误会解释一番。
“潭儿，我们随处可去，等走到你喜欢的地方，我们就在那安家。”阿远开口安慰。
凤九听完竟有些羡慕，这本是她想要的生活，有人简单的就可以得到。
“大恩不言谢，我们走了。”潭儿与凤九告别。
“你们多保重。”凤九简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