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表白
洛小莹说完就匆匆走了，留许浅浅在原地。
知道这件事的她比较震惊，按时间来算，他出事的那年正是高考。
怪不得他没参加最后一次月考，甚至缺席了高考，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浅浅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病房，站在房门外，却迟迟没敢开门。如果不是因为林深主观想离开，那岂不是她误会了这么多年。
说没有怨过是假的，她想听林深解释当年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消失，甚至也没有去原来定好的大学。
林深从里面打开房门，就看见许浅浅愣在原地，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他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不会让一个小妹妹欺负了吧。”
洛小莹是只纸老虎，当着他的面敢顶撞几句，绝不会在背后给人使绊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让两个小姑娘一起出去。
许浅浅抬头看向林深，他点滴打完，脸色红润了点，没上午那么惨白，莫名心疼。
原来那么骄傲的人，被他们称为校草的林深，意外毁容，还遭受了那么多流言蜚语，那么多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许浅浅摇头：“没。”
眼眶红红的，却是没流眼泪。
林深不明所以，不过时间很晚了，拉了她一把，将人拽回病房。
“这么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你自己走我不放心。”林深倒了杯水提议。
“我不回去。”许浅浅听到这话立马反驳，这就林深一个人，万一晚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林深喝了口水，听到这话笑了，“你这姑娘。”瞥了眼房间，医院的床有些小了，可挤不下两个人，他指着床，“你打算让我一个病人睡哪？”
许浅浅顺着视线看过去，脸刷的红了。只想着照顾他，却没想到这个现实问题，“我…我不睡。”
他了解许浅浅向来说一不二，倔强的认死理，根本劝不动，可是林深又不想看到许浅浅待在病房里，休息不好。
“那你看着我睡？”林深试探的问道。
许浅浅点头嗯了声。
林深捂脸，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许浅浅的面前，试着让她理解，她看着别人睡觉的这一行为多么不合适，“你看着我让我怎么睡？”
许浅浅认真思考，确实是这样，换位思考林深看着她睡，那别说睡着了，眼睛都闭不上，“那我出去，等你睡着了我再进来。”
听到这话，林深决定不劝了，就这样吧。
过了会儿，护士查房结束，两个人轮着洗漱完。许浅浅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看小说，林深躺在床上。
漆黑的房间，椅子处发出幽暗的光，林深看了几眼，闭上眼装睡。
半个小时过去，林深在药力的作用下坚持不住，困意袭来，偏偏还要闭着眼睛装睡，有够折磨人的。
听着房间里没怎么有声音，林深睁开眼睛，椅子那的光已经熄灭。许浅浅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窝成一团。
林深踩着拖鞋，弯腰将人抱上他的床。许浅浅很瘦，抱着一点也不费力，甚至还颠了颠。
太瘦了！林深腹诽。
许浅浅累的不行，从前在家里全职写作，从没这么大的活动量，人已经不是熟睡，更像是昏过去了。
第二天是护士把她叫起来的，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护士在她面前轻声：“家属别睡了，医生要来查房了。”
然后她猛地惊醒，发现林深坐在她对面，手上的点滴瓶都滴了大半，显然护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医生要来查房才迫不得已叫她。
囧。
许浅浅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在卫生间里躲过了医生的查房，不过主治医说的注意事项都听得一清二楚。
等医生出去，她才在卫生间钻出来，“你明天要出院？”许浅浅震惊的问道。
林深宽慰她：“你也听医生说了，我以后注意就行。”
许浅浅低头，倒也是，医生说他没问题了，明天再输一天的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想什么呢，忘了昨天医生说的了？”
许浅浅懵住，她抬头看着林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付医生走前说的。
她起身走过去，拿起袋子解开，嘴里嘀咕了两句。
林深提醒：“白色的一天两次，红色的一天三次。”
许浅浅捏着两管药膏，反驳他，“我记得。”
说着打开药，草药香立刻就飘出来，弥漫在空气中，一种很纯粹的植物清香，“味道还挺好闻。”
许浅浅坐到林深的旁边，他点滴还没滴完，人动作幅度有限。
林深戳着自己的脸，“付医生说在这个地方，摸到疙瘩的地方。”
许浅浅顺着他的手按下去，确实如他所说，有个很小的不明显的疙瘩。
许浅浅盯着他的脸，每次都没好意思看他，远远看着只觉得皮肤冷白，比她一个女孩子还要白。
近距离才发现他皮肤有细微的疤痕，脸上没什么血色，所以皮肤才会是那个颜色。
“不要占我便宜。”林深低头看着她，调笑道。
许浅浅不理他，拿起药膏开始往他脸上抹，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不停的翻腾，记得以前她和林深在一起时，少年意气风发。
那个时候，班级里很多女生都羡慕林深的皮肤，说他是娇养的小公主。
许浅浅戳着他的脸，林深不能往下看，但以他对许浅浅的了解，这人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嘴张开一条缝，模糊的断断续续：“你…别哭…啊。”
许浅浅手上动作极轻，白色的抹差不多了，她合上盖子，“谁哭了？我在你眼里这么爱哭？”
林深笑了，“你自己说。”
许浅浅被噎住了，她之前因为考试成绩一直升不上去，确实在他面前掉眼泪那么两次，可就那么几次，加上这次重逢以后。
哭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人生丢脸的次数都让你看见了。”
“很荣幸。”
许浅浅换了管药膏继续抹脸，她还是很好奇，“你这脸会疼吗？”
林深：“没有…早就不疼了，当时治疗的有些晚，所以才会这样。”
“治疗晚？”许浅浅诧异，林深的家里是警察，平时都不会说太多关于家里的事，他怎么会治疗的晚？
“为什么？”
林深刚想解释，许浅浅的手机响了，她两个手都抹着药膏，“你帮我接个电话。”
林深左手伸过去，把手机摸出来，一晃而过，来电人是书店老板。
许浅浅手没空，脸贴上去，“喂？”
“这样啊，那我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就能到。”
挂了电话，许浅浅手上动作还在继续，“我一会儿有点事，明天出院再来看你。”
林深点头。
许浅浅转身洗手，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又走到床边，看了眼林深的脸，确定药膏都被抹匀她才离开，“那我走了。”
书店的老板说，他们想要重新装修书店，才发现二楼还有些许浅浅的东西，让她来取一下，施工人员就在书店，让她立刻回来。
许浅浅赶到书店时，匆匆上了二楼，她时不时会来这拿自己的东西，零零碎碎也拿了差不多，剩下的多半是书。
她来看一遍，如果书都没用，就让他们处理吧。
打开卧室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一片，唯一剩下的就是角落里的书架，上面还有一排书。
许浅浅挥挥手，试图挡掉飞起来的尘土。
楼下有几个拿着工具的工人正大喇喇的坐在地中间喝水，正在等她。
许浅浅动作加快，她站在书架前视线来回扫，发现没什么有用的书，或者之后可以再买。
书架的顶排，她看不见，屋子里的凳子也没在，她伸手够了很久，没够到，胳膊酸的不行，许浅浅泄气般的放下手。
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手往下撤，没注意扫下来了一本教科书，“哗啦”一声。
淡黄色的书皮，有些年代了，许浅浅蹲下捡起，是高中的一本练习册。这种练习册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习题集大都经过名师加工收纳了各种题型，封面也变得更加精致。
许浅浅翻开，第一页就写满了类型题，是林深的笔迹，是林深辅导她时写的，怪不得她还留着高中的练习册，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着楼下还有人在等她，她站起身拎着练习册往楼下走，练习册飘出了一张a4纸落在窄窄的楼梯上。
许浅浅弯腰捡起，是一张成绩单，对折处已经看不清字迹了。
许浅浅视线来回扫，原来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月考的成绩，她超过了林深考了全班第一那次。
或者说他没有超过，因为林深根本就没考。
许浅浅把成绩单装进自己的包里，或许她该勇敢一点，七年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如今上天又给她一次机会，她为什么不珍惜。
本来想回趟家的许浅浅，改了方向，出了书店人直接奔向医院。
出租车的速度很快，车窗外的景色速速向后滑去，许浅浅觉得速度还是慢了，好像下一秒林深就会再次消失。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前，许浅浅付了钱打开车门下车。
林深住在低层楼，许浅浅电梯都没坐直接爬上楼的。
林深点滴已经打完正坐在床上看剧本。
听到推门声，他抬头看向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林深有些惊讶。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许浅浅递给他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