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约会
顾漾巧笑嫣然：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你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
宋洵垂眼看她，阴影里没什么表情。
顾漾眨了眨眼，语气柔婉： “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宋洵很淡地瞥她一眼，“听说你欠了五千万挺能赌啊。”顾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好半天，她才颤声道： &34;……你怎么知道&34;
连她经纪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也是她迫切地想要参加这档节目、接近宋洵的原因。
&34;如果你不想五千万赌债变成一亿，下半生都在牢狱里度过的话。&34;宋洵摸出一根烟，散漫而又随意地点上， “最好别再打我主意。”
“我不是你那群没脑子的裙下之臣。”
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顾漾，嗓音比夜风还冷淡，“最后一次。”下了逐客令，宋洵径直关上门。
木门嘭的一声关上，顾漾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在深夜冷风的门口站了十来分钟，什么好都没讨到，反而吃了个闭门羹，斩断了退路。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站了许久，顾漾才双手抱肩，低着头神色晦暗地回了帐篷。
沈茹菁在浪潮声里安然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气晴朗。
沈茹菁挑了一条桔梗油画风碎花长裙，清新而又带点复古的吊带设计，绿白相间，金色小花点缀，很适合在海边穿的风格。
再搭配上一顶草帽，完美的海边度假风。
待聚集在一起，沈茹菁才发现女嘉宾们今天都统一地穿了休闲的约会装，显然都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提前准备好。
而男嘉宾们反而穿着泳裤，跟女嘉宾们的悠然恬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34;菁菁!”苏悦率先走上来挽上沈茹菁的胳膊，垮着脸哭诉， “呜呜呜失眠了，你看我的黑眼圈，呜呜呜昨晚就没睡一个好觉……&34;
沈茹菁昨晚倒是枕着海声，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辛苦了辛苦了，可能是一下子换了环境，不太习惯。”沈茹菁安慰了苏悦几句，而后问， &34;你知道他们穿成这样是为什么吗&34;
“听
说今天有一个豪华游艇出海约会，男嘉宾要搏斗，决出第一名，第一名可以邀请一位心仪的女嘉宾出海约会，海上共进晚餐。&34;
苏悦捧着脸，一脸的向往和憧憬， &34;好浪漫哦，一望无际的海边，只属于两人的海上约会。&34;“不。”沈茹菁慢悠悠地道， &34;除了两人之外，还有船员船长，以及摄像头后面的万千观众。&34;
苏悦： &34;……&34;
苏悦： “你能不能有一点浪漫细胞!”
待人聚齐之后，工作人员开始宣布今天的约会规则。
内容跟苏悦说的大同小异，具体规则就是男士们在规定的范围内，可以格斗、搏击、摔跤等等，方式不限，被扔出圈外则被视为淘汰，直值最后一名。
不用工作人员细说，沈茹菁都能想象四个成年男人搏斗的画面。……一定极其惨烈。
炙热海边，碧蓝的海水，黄色沙滩，还有露出精壮肌肉的男人们。空气里弥漫荷尔蒙的味道。
女嘉宾们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士们脱掉上衣，开始热身。
【哇啊啊啊啊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了】
【这个腰!这个腿!这个肩!这个腹肌!我死了，死得很安详】【导播，麻烦多拍一下洵哥，谢谢，这样的美色就该大家一起分享】【啊啊啊啊口水四流…】
【把我看()了…】
苏悦仔仔细细地看着，一点害羞也没有，甚至凑到沈茹菁耳边点评：&34;身材都好好噢，我还是最喜欢宋神的，一看腰部力量就很不错。&34;
沈茹菁：&34;……&34;
和同事一起讨论前男友的身材是种什么体验有一点点尴尬。
但她回忆了一下，曾经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流畅至极的腰线、那一截紧实而又富有力量的触感，中肯评价道： “确实不错。”
正式开始之后，场景一度混乱至极。黄沙漫天，男人们手段频出。
最先被扔出来的是谢砚辞。
他显然平时斯文惯了，没想到大家一比起来是动真格的，摔得很狼狈，头发、裤子上都沾上黄沙。
工作人员哨声宣布他被淘汰之后，他脸上都还有些茫然，没回过神来。
苏悦啧了一声，开玩笑： “谢老师，你行不行啊，怎么第一个就出局了不会是细狗吧。”谢砚辞： &34;…2
他勉强站起来，手脚都还有些脱力，苦笑道： “怪我，平时工作坐久了，只有手有劲，下盘根本稳不住，以后我会注意锻炼的。&34;
苏悦： “……开个玩笑而已你别认真，当我没说。”
沈茹菁憋笑看着，没说话。
剩下的沈归逸和任暄目光对上，很快默契地达成一致意见。
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齐朝宋洵发起进攻。
苏悦惊呼出声： &34;我靠，不是吧，来阴的，腹背受敌!&34;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欺负人啊!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战术懂不懂啊，先把最厉害的解决掉了】
【打起来打起来!!就要看男人肉搏!!】
【笑死了，昨天还只是争风吃醋，今天直接进化到贴身肉搏】
【谢老师不行啊，中看不中用，居然第一个就出局了，这样很容易没有安全感，怎么配得上女一
啊
【细狗怎么了!细狗就不配有人爱吗!】【替宋神捏了把汗啊啊啊啊啊啊啊】战况进入白热化的焦灼阶段。
沈茹菁却没有再看，而是转头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不知为何，她不用看，也隐隐有一种直觉。他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工作人员激昂热情的宣布声传来： “让我们恭喜宋老师!”
沈茹菁转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一脸懊恼的任暄和低啐了口沙的沈归逸。宋洵抖落手臂上的黄沙，面无表情地对工作人员道： “我去换身衣服。”&34;好的好的!&34;工作人员忙不跌地道，为宋洵指引方向。十分钟后，宋洵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显然沐浴过了，稍显凌乱的黑发发梢还是湿漉漉的，水珠顺着清晰利落的下颔线滑落，滚落到平直的锁骨上。
整个人懒倦而又随意，如雨夜里淋湿的丹青画，透着破碎的冷感。
【卧槽!!出浴美男!!】
【该说不说淋浴过后的宋神有一种事后的慵懒美感(这是可以说的吗!】【这个镜头好，节目组永远懂我们爱看什么】
【救
命啊这个下颔线杀我，真的比我的事业线还清晰，绝了】【这个腰，这个锁骨，斯哈斯哈!】
【宋神赢了耶，会邀请谁呀我比较好奇这个，女一还是女四】
工作人员开始下一步流程： “请宋老师从四位女嘉宾里选出今天想要约会的对象~”&34;友情提示，约会是双向选择，女嘉宾也可以拒绝哈。&34;沈茹菁垂眼，看着自己的脚边，有一只小小的螃蟹吃力地路过。她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为辛苦的小螃蟹让路。
一片阴影在她面前停下。
“可以吗”
宋洵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沈茹菁抬头，对上那双清幽深邃的眸，轻轻点了点头。原本还在激烈讨论宋洵会邀请谁的弹幕，瞬间沸腾。
【我不管我不管宋沈夫妇就是最好磕的!!】
【啊啊啊啊好幸福啊啊啊啊我磕的cp发糖了啊啊啊啊】【我已经预料到了，宋洵的单箭头实在是太粗了没法忽略】
【直接哭晕过去啊啊啊啊属于我们菁菁和宋神的第一次双人约会!!】【接下来的片段能不能录制成cd啊，等我死了一起陪葬，我黄泉路上都要反复观看】
【如果这都不算爱啊啊啊啊】
【永远都会坚定地选择你!!啊啊啊啊甜晕了】
游艇靠近了码口，苏悦笑嘻嘻地推了一把沈茹菁： “快去享受你和宋神的双人约会吧!”她眨了眨眼，又小声道： &34;等你回来记得跟我分享体验!&34;沈茹菁哭笑不得，只能说声好。
宋洵率先上了游艇，而后转身向她伸出手。
&34;小心脚下。&34;
他嗓音低沉。
沈茹菁目光落在那只脉络分明骨节清晰的手掌上。
而后将左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右手提起裙摆，借力一口气跳了过来。他的掌心温热，她的手被海风吹得冰凉。沈茹菁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拉上船。
沈茹菁收回了手，走在前面，宋洵跟在她身后。
游艇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餐厅和休息的包房，二层则是观景的地方。
餐厅布置得优雅浪漫，还有一名穿着燕尾服拉小提琴的男人，其他穿着整齐统一的侍应生们冲他们鞠躬行礼。
br />宋洵率先替她拉开座位， &34;沈老师，请。&34;
沈茹菁依言提着裙摆坐下。
餐厅四周都是镂空的窗户设计，海风穿堂而过，清凉而又带着海水的咸湿味。
“这是我们的菜单，女士您看看。”
沈茹菁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一些龙虾、寿司、小菜、当地特色菜品和甜品蛋糕。
&34;喝酒吗&34;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宋洵。
宋洵正在用开水清洗餐具，闻言漫不经心地微抬眉梢， &34;都可以。&34;
沈茹菁便点了一瓶香槟，将菜单递给他， &34;你看看还要吃点什么。&34;
“跟你的一样。”宋洵转手递给了侍应生。
侍应生退下去备菜了，餐厅一时间安静极了，只有潺潺流水似的优雅琴声，缠绵悱恻。“你——”“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沈茹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他，她想起了高中毕业两人在一起那天，她和宋洵也是极其默契地一起开口。
“我先说吧。”沈茹菁喝了口酒，低头将别在衣服上的麦克风关掉，轻声道， &34;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宋洵注视着她， &34;好。&34;
他也将麦切掉。
【啊啊啊啊是我卡了吗，怎么没声音啊】【这两人要说什么悄悄话!!】
【有什么是本尊贵会员不能听的呜呜呜】
【懂了，小情侣的两人甜蜜时光～】
【只看画面也好美呜呜呜可以截下来裱在床头的那种】
【导播懂不懂事啊啊啊啊!能不能赶快紧急安排一个偷听的麦克风!】【网好差啊，怎么画面定格了!!急死我了】
【我是桌上的花瓶，正在偷听，想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v我50我跟你讲小情侣之间的秘密谈话】
“我看到网络上有传闻说，你上这档节目是因为事业需求，包括这两天的行为，都是因为导演剧本的安排。”沈茹菁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宋洵的神色。
他听得认真，眉头却微微皱起。
“网络上的爆料，还有所谓工作人员的截图，说得
有鼻子有眼的，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以及
&34;之前小游戏，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来上这档综艺&34;
沈茹菁说完，第一道前菜恰在此时上了。
宋洵一边为她倒上香槟，一边思考着，缓缓道： “在这个真真假假的互联网时代，很多爆料和传
闻，所谓是截图的证据，只需要一台手机，一个app,就能办到。这些事情，你都可以直接来问我本人就好。&34;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剧本，也没有所谓的事业需求，我的一切行为出自本心。”
&34;第二件事。&34;
宋洵声音忽而轻了几分。
&34;这档节目对我的事业加成不大，经纪人原本是反对我来参加的。但——&34;沈茹菁刚端起酒杯的动作顿住。
她抬眼看向他。
宋洵神色是一如既往的疏冷淡漠，然而目光却是沈茹菁熟悉的，那种让人浑身血液发烫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却还是忍住了，与他的目光对视。然而不经意间的接触，便让脆弱的纸张一触即燃。如同与他恋爱的感觉，冰与火之间。
&34;原因很简单，我在乎的人上了这档综艺。&34;
他缓声道。
语气平淡，内容却似火星滚烫。沈茹菁手指抖了抖，差点拿不稳酒杯。宋洵伸手过来替她掌稳。
“小心。”
他轻声道，指尖在收回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犹如电流窜过脊背，沈茹菁猛地收回了手。
尘封多年的心，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暗自庆幸提前切了麦，不然明天的热搜一定是她和宋洵。
沈茹菁只能大口大口地灌下杯中冰凉的液体，借此掩饰她脸上的燥热。
【卧槽宋神说了什么女一怎么脸红成这样啊啊啊啊】
【猜不出来啊啊啊啊急死我了，急需唇语专家!!!】
【让我死吧我真的好想钻进屏幕里去偷听】
【我只想按头让他们贴贴!亲亲!亲个昏天暗地!!!】
前菜上齐，宋洵招手示意侍应生端来柠檬水
。
他洗净手，用手帕擦拭干净，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剥虾。
冷静得仿佛与之前说出那样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剥虾的动作也很优美，白净的虾肉在冷白修长的指间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剥好了满满一碗虾，宋洵将另一小碟蘸料一起推给她。
沈茹菁捏着筷子，夹起虾尝了一口。
虾肉细嫩q弹，很鲜，是内陆冻货无法比拟的鲜香。
“好吃。”她吃完宋洵剥的满满一碗虾肉，夸赞道。
心头原本缠绕着的不悦也随着美味入口，被抽丝剥茧地抹去。
她抛出下一个问题， &34;昨晚我本来想去找你，把外套还给你的，不过去得不巧，顾漾也在。&34;
宋洵眉梢微皱： &34;她昨晚来找我换房间，我拒绝了。&34;
他又补充道： “我警告过她了，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换一个目标，不再找我。”
沈茹菁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34;原来是这样，宋少真是艳福不浅呀。&34;
宋洵： &34;……&34;
熟悉的阴阳怪气。
“要不我去调监控给你看她没进我房间，也没说几句话。”沈茹菁睨他一眼， &34;她之前也找我房间了。&34;
&34;她还找过你&34;宋洵动作微顿，神色有些冷。
沈茹菁突然想起，昨晚刷微博时，某些黑粉称呼顾漾为换房姐，类似【换房姐又要搞事了!能不能离我的cp远一点啊!】这类的评论在官博下面比比皆是。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34;想什么这么开心&34;
宋洵戴着透明的手套，又剥好了一整只螃蟹，极其自然地将白嫩的蟹肉送到沈茹菁嘴边。
沈茹菁下意识地张嘴，一口咬住。蟹肉条缕清晰，毫无杂质，入口也是鲜香四溢，浸满海风的清新和调料的酱香。
&34;这个排骨炖螃蟹好吃。&34;
沈茹菁含糊出声，忽而察觉到不对。一个剥，一个吃，刚才两人的动作太自然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
了!!!太甜了!!!】【宋洵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太自然了啊啊啊啊】
【一定是已经在一起了吧!一定是这样!客观分析一点害羞和紧张感都没有，松弛又自然!!!像是已经在一起三年了!!】
【我作证，他们确实已经在一起三年了，都结婚了[doge脸]】
【他一口都没吃，一直在投喂和照顾她诶】
【啊啊啊啊啊啊甜晕过去】
【你两是不是背着观众们偷偷谈了两年的恋爱!!!】
【还是那句话，宋沈夫妇不是谈了十年我他喵直播吃键盘!!】【我耐糖性高，受得住，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死活!】【啊啊啊啊啊啊啊甜得我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谁懂啊尖叫到我隔壁邻居都来投诉我了可是根!本!忍!不!住!】
察觉到沈茹菁咀嚼的动作停下来，宋洵一边剥蟹肉，一边抬眼看她， &34;怎么&34;
沈茹菁：&34;……没什么。&34;
让他剥吧，又不会少块肉，随便网友们怎么想。
作为一个礼貌绅士的男嘉宾，约会时替女方剥壳，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再过一点，也无非是两人过往被扒出来，反正他都说了无所谓。
沈茹菁继续吃，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宋洵的动作。
他动作灵巧至极，那双平时弹钢琴流畅而又绚丽的手，此刻正细心地剥着壳，做来也毫无违和感。
再加点精致的饭后甜点，一顿海上浪漫午餐就这样吃完。饭后，沈茹菁提出想去二楼吹吹海风。
&34;没问题。”侍应生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口音有点重， &34;二楼风大，请这位男士保护好这位美丽的女士。”
宋洵点点头， &34;会的。&34;
走在前面的沈茹菁脚步顿了顿，而后有些不自然地加快了脚步。
游艇二楼的风确实很大，将沈茹菁原本自然垂落至脚踝的碎花裙摆，吹到露出膝盖的位置。宋洵不动声色地偏开视线，不去看那摸莹润的白，而是随手将旁边的一顶草帽递给沈茹菁。“压着。”他道。
沈茹菁低头，恍然地接过来，用草帽将被海风吹起来的裙摆压
住。
她遥望着远方。
一抹白蓝的地平线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延缓着，触目都是渺茫无际的深蓝。
碧绿的海波翻涌，水洗过似的湛蓝天际漂浮着大朵大朵的云朵。如同一幅油画画卷，原始而又自然的美感。
海天一色，纯粹得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剔透的蓝。
在这样心旷神怡，洗涤灵魂的瑰丽美景，阵阵海风中，所有曾经束缚过沈茹菁的东西，都仿佛被一点点吹拂掉了。
落进层层叠叠的白色浪花里。
一楼唱机播放的音乐声，断断续续随着海风飘散到二楼来。是一首英文老歌。
&34;now i know you gotta /到现在我才明白
speak up if you want somebody /若你渴望某人一定要表明&39;t let them get away oh no /别让她们错过……&34;
旁边的人轻声跟着唱起来。
&34;you don&39;t wanna end up sorry/你不愿后悔无措the way that i&39;m feeling everyday /不要像我这样终日在悔恨中度过
低音醇厚，发音标准，每个音节都缱绻动人，听来如同情人间的模糊呢喃。让人一刹迷失，想要沉溺于这片深海。
沈茹菁也听过这首英文歌。
表达错过悔恨的一首老歌。她听懂了歌词，只垂下眼，遮住表情。
一片安静里，唯有游艇破开海浪前行的沙沙声，和模糊传来的老旧歌曲。风吹乱她的发丝，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拂过宋洵的手臂，微痒的触感，惹人心悸。宋洵忽而想起高三时，一个类似的晴朗天气，也是湛蓝天空，炎炎烈日。他趴在课桌上小憩，而她在他旁边，认真听课。
蝉鸣在树梢上聒噪，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老师乏味的讲解让人昏昏欲睡，一切成为最好的助眠白噪音。
空气里浮动着树枝烘烤的炙热气息，还有身侧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果香。
她听课听得入神，而宋洵趴在课桌上，侧着头看她。
半开的窗吹来夏日微风，将她的发丝
吹到他的手臂上。
2014年夏天，他的少女朝他开了一枪。正中眉心。
宋洵伸出手，任由沈茹菁微卷的发丝在海风中遍跹，轻擦过他的掌心。
如同八年前的子弹，射过他的心脏，熟悉的心悸再度传来，一点点浸透浑身骨骼和血肉。他合上手掌，将那一瞬的温度和触感存入记忆。
“沈茹菁。”
身旁的男人忽而低声唤她。
“嗯”沈茹菁收回游离的思绪，仰头看他。
他的身量比七年前更高了，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冷隽深邃的眉眼。
海风吹过，正午时分的阳光炙热得将要融化，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些反光，他的侧颜一如既往的利落清晰。
&34;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34;
沈茹菁呼吸微顿。
&34;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跨过河流。对于有的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直寻觅那朵玫瑰花的小王子。&34;
沈茹菁拿着草帽的手，也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攥紧。是什么东西比海浪的声响还要震颤心神
&34;别的玫瑰花都不可以，因为他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的。&34;原来是她的心跳声。
沈茹菁连呼吸都放缓了，海浪拍打船身的温柔声响，与她的心跳声交错着，一声声。震耳欲聋。
身侧人就在此时转过头来。那双漂亮深沉的桃花眼，此刻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他的声音也轻轻。随着海风，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耳廓。
&34;speak up if you want somebody&34;&34;沈茹菁，你有没有话想跟我&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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