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莫要再困在过去当中
赫连雪死死瞪着云华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离开之前所说的话。
“不过，你这次要嫁的可不是微生景了，而是他那终日缠绵病榻的太子兄长。还要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位太子已经娶了妻了，你嫁过去只能做个妾室……”
“赫连云华！——”赫连雪再也控制不住将旁边的烛台推倒，哗啦一声，满地狼藉。
就在这时，阴暗之中传来了一道女声：“长公主莫要动怒，生气的话可就不好看了。”
赫连雪不悦地转头睨了阴暗里的那团黑影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方才为什么不肯让我直接解决了她们，平白受了那么多气！”
闻言，对方只是耐心解释道：“昭宁公主如今已经能够运用灵力，而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妖力也不低，硬碰硬的话，反而会损耗我们好不容易掠夺而来的力量。”
“可午门之战，你不是已经吸收了很多死亡侍卫的灵力了吗？”赫连雪不解地质问。
“确实是吸收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转化。”黑影说着，从黑暗中出来，漂浮到赫连雪的面前，“我需要你，尊敬的长公主。”
赫连雪没有说话。
“只要能够将这些灵力完全炼化，到时候别说那几个小妖了，就算是国师复活了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对方诱惑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而我们只需要在昭宁公主登基之时动手，届时皇位不就落到你的手上了吗？”
上明的皇位，万人之上的位置……
赫连雪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答应你。”
——
直到回揽云殿的路上，云华都还在思考着方才的事情。
如果赫连雪说的是实话，那就说明有苏容当年用这个法器测算有误，可这基本不可能。
云华端详着手中的法器：“芙仪，你记得国师大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明的吗？”
“这个榭蓝和我说过，他们好像是两年前来的，但准确的日子我也不太记得了。”芙仪回想了一下，“反正与我们前往天云寺的日子差不多。”
不然的话，他们或许还有可能更早相遇。
“这样啊。”云华垂眸，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国师大人都已经……殿下为何还要帮他找回女将军的元神啊？”芙仪有些疑惑。
按道理来说，云华不应该漠不关心才对的吗？
“既然是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不好有始无终。”云华解释道，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芙仪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恰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揽云殿已经到了。
云华在芙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待的身影，脸色冷了几分。
“五皇子？”芙仪有些意外，“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啊？”
赫连书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云华：“五妹妹，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长廊的屋檐两侧挂上了坚硬晶莹的冰锥，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融化，水从尖端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晕开一片湿痕。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
在快要到寝殿门口的时候，云华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赫连书樾：“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赫连书樾当然很清楚云华问的是什么，很干脆地承认：“我当时确实想要亲手杀了国师大人，因为我怕你念着旧情不忍下手，与其这样踌躇，倒不如让我来替你了断。”
“你倒是很诚实。”云华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我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你来插手，从今往后，还希望你不要僭越才是，五皇兄。”
一声毫无波澜的五皇兄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赫连书樾的心里，疼得他不禁皱了皱眉。
“云华，你这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要与我保持距离吗？”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云华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好一个无关。”赫连书樾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从你从天云寺回到皇城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嫉妒着他。”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长廊上回荡着，满是不甘心。
“明明我们年少的时候就有共同的目标，你为你的父母报仇，我为我的母妃报仇，在举步维艰的后宫当中，我们就是彼此唯一值得信任的依靠……”
赫连书樾当年被人迫害落水，是云华将他救了上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天底下两个不幸的人有了交集，并确定了合作的关系，一起谋划着复仇的大计。
为了帮云华拉拢逃离到在西南边境的彥王余党，他趁机向明帝提出想要到外面历练，从此他们以竹青楼为据点，一个在宫中培养势力，一个在宫外传递消息，都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明帝。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一直都是彼此的依靠，同病相怜的兄妹。”云华没有否认，并向他承诺，“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权力和地位，一样都不会少。”
“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赫连书樾定定注视着她，眼底是不断翻涌而上的禁忌情愫，“我要的是你——”
“够了！”云华感受到了他分外灼热的眼神，侧目直视着他，“莫要说胡话，五皇兄。”
后面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对上她冷淡的目光时，赫连书樾狂热的内心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寒意从头顶蔓延到四肢，将他冻结成冰。
其实他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询问。
“云华，若是没有国师大人，你会不会……”
会不会对他存有一丝的情感呢？哪怕只有微末的一点点。
但云华是这样回答他的：“从始至终，你一直都是我所能信任的五皇兄，而从今往后，我也同样是你所能依靠的五妹妹。”
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唯一的期待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赫连书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换上一副洒脱的样子：“我知道了，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顺利送上皇位，毕竟，我是你的五皇兄啊。”
不知道为何，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云华会心一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莫要再困在过去当中了。”
“放心吧，我会的。”
听到他的回答，云华这才放心地转身，迈开步伐。
“那你呢？”赫连书樾忽然开口。
闻言，云华的步伐停顿了下来，沉默许久之后，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我也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