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眩晕感天旋地转席卷而来,有苏容吃力地撑住了桌沿才堪堪稳住身形,满脸不敢置信。
“国师大人很意外?”云华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将一口都没喝的合卺酒放在了桌面上,单手撑着下巴,脸上笑意未减,但眼底霜雪生寒。
与方才满怀深情之人可谓是天壤之别。
有苏容眉头微蹙:“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以国师大人的聪慧,应当不难猜出来。”云华幽幽开口,“满朝文武日日在大殿之上请愿,唯有杀了你,我才能够顺利登上上明的皇位。”
“你撒谎。”
云华:“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敢看着我?”有苏容紧紧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愫。
“有什么好看的?”云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戏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我上明容貌俊逸的男子多的是,只要我成了上明的女帝,想要纳入后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吗……”有苏容移开了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殿下是想要告诉我,这段时日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当然。”
“我不信。”有苏容摇了摇头,语气格外坚定,“我心中的云华,不是这样的人。”
闻言,云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笑出声来:“没想到在国师大人的的心目中我竟这般好。
“只可惜,要让国师失望了。”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端起装着合卺酒的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赫连书樾带着一队侍卫,手持武器从隐蔽的地方赶了过来,将亭子团团围住。
“杀了他。”云华指着面前的有苏容,嫣红的唇勾起一抹狠辣的弧度。
她的一声令下,侍卫立刻持刀砍了过来。
有苏容面色瞬变,眼眸中银色竖线闪动,一股剧烈的寒气爆发出来,顷刻之间就将那些侍卫击飞,痛苦哀嚎着。
但这股寒气对云华却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坐在原处,看着有苏容显露了妖相,与接二连三冲上去的侍卫对抗着。
因为中了云华在酒里下的毒,饶是有苏容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一步步被那些侍卫逼到了悬崖边上。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侍卫,有苏容远远瞥向云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周身流窜的银色流光渐渐黯淡了下来,停止了反抗。
就在侍卫要将他刺杀之际,云华抬手握拳,制止了他们的进攻:“怎么,这就想求死了?”
有苏容只是淡然一笑:“我只是在赌。”
“赌什么?”
“赌殿下的真心。”有苏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赌殿下对我是不是真的毫无情意,而结果也很清楚了。”
“是吗?”云华站起身来,“国师大人莫不是真的以为,我制止他们,是还对你念着旧情吧?”
有苏容脸上的笑意停滞了一瞬。
“你天真的样子当真是可笑呢。”云华肆无忌惮地轻笑出声,字字句句,都是羞辱,“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轻易就能够看清楚一个人的本性,还真是一只愚蠢至极的狐狸。”
她的眼角余光能够清楚地瞥见有苏容垂在身侧的手在渐渐收紧,话语越发的绝情:“你若觉得我对你有情的话,不妨好好回想一下,我从始至终有说过一句爱你吗?”
云华冷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插进了他的心窝,一点一点地慢慢磋磨着,痛彻百骸。
有苏容怔住了,眼底神采渐渐黯淡下去。
“想要登上皇位,就得亲手将你这个祸国的狐妖杀死。”云华唇角弯起一抹毒辣的弧度,伸出手,一把金色的弓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化灵为物,这还是国师大人教我的呢。”云华爱惜地抚摸着长弓,毫不留情地指向了他,“刚好能够用来杀你。”
话音落下,云华想要用灵力凝聚出一支羽箭,却没想到手心图纹的光亮顿时黯淡了下来,无论她如何调动都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云华不悦地皱了皱眉。
“云华……”有苏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然而一道身影倏地冲了上去,举起手中的刀砍在了有苏容的手臂上,瞬间鲜血飞溅。
有苏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赫连书樾。
“国师大人,得罪了。”赫连书樾完全不给他机会,扔了刀之后从袖中掏出了匕首,直取他的心脉,眼底杀意尽显现。
就在匕首堪堪扎破衣料的时候,一支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羽箭射了过来,正中有苏容的右侧肩胛骨,将他震得后退了几步,停在了悬崖边上。
松动碎石坠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赫连书樾的匕首落空,满脸的诧异。
有苏容同样惊讶了一瞬,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光亮,然而下一刻,云华再度拉弓引箭:“我说了,我得亲手杀你才能登上皇位!”
离弦之箭射中了有苏容的胸口,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这一瞬间,有苏容眼底唯一的光亮也彻底熄灭了,就像被折断了羽翼般,坠落进了深渊,瞬间被层层叠叠的云雾吞没。
“这个高度掉下去,必死无疑。”赫连书樾朝悬崖边望了一眼,似是松了口气般,转身面向云华,半跪在地:“恭喜陛下射杀狐妖!”
其他的侍卫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恭喜陛下射杀狐妖!——”
云华站在原处,手中的长弓消失,面无表情。
——
云华射杀有苏容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野,大臣们在震惊之际都纷纷感慨她的杀伐果断,当真是震慑朝纲。
而赫连峋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急匆匆地赶到揽云殿,无视芙仪的阻拦,直接推门而入。
云华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拆卸着自己头顶上的珠钗,一身大红色的嫁衣都还没有脱下,逶迤拖地。
“三皇兄怎么来了?”她连头都没回,只是透过铜镜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与掌管西南军队的将军们一同操练吗?怎么,才几日便想偷懒了?”
赫连峋不理会她的调侃,直接开门见山:“你亲手杀了国师大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云华解着缠绕在珠花上面的头发,“是我杀的。”
“为什么啊?”赫连峋满是不解。
就连他这个旁人都能清楚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情意,为什么转眼之间说变就能变呢?
他不相信云华会这么冷漠无情:“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