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以元神为筹码
“救你？”有苏容瞥了一眼赫连雪这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哪里是有危险想要他相救，“长公主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赫连雪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烦，赶紧开口：“我，我是想要请求国师大人上谏父皇，莫要将我送去和亲！”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和亲之事并非如此简单，陛下还需要与朝臣们商讨过后才能做出决策，公主何必如此忧心。”
有苏容淡淡回了一句。
“国师大人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赫连雪轻笑出声，满是自嘲，“四成的战马，如此丰厚的条件，你我都很清楚，父皇定然已经铁了心要将我送去和亲，而且，他恐怕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请你占卜一个和亲的良辰吉日了！”
赫连雪说的没有错，明帝在解决完西南一带的隐患之后，已经将刀刃指向了北夷，想要趁着北夷先前战败之后国力不济，一举拿下。
这也是太子之位空置，而明帝面对朝臣的劝谏却一直迟迟不肯将驻守北夷的二皇子赫连峥召回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但上明近年来国境之内天灾连连，自顾不暇，实在是没有余力再挥兵北上，即便明帝一直想要发兵，也都被不少朝臣死谏阻拦了下来。
如今下淮愿意提供援助，正中了明帝的下怀，如此丰厚的条件，只需要送一位公主去和亲，明帝不可能不答应。
“国师大人……”赫连雪见有苏容不说话，挪着膝盖上前到他跟前跪定，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求您，救救我！”
“只要您能够救我，我发誓，必将元神献出，全力助国师大人完成心愿！”
言辞恳切，眼眶中蓄满泪水，在她说话之时溢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滴落，晶莹剔透。
有苏容看着她那满是凌乱泪痕的脸，神情冷淡：“不是我不想帮你，你应该很清楚，陛下的决定一向不可能动摇。”
赫连雪摇了摇头：“不会的，您可是他最看重的国师大人啊！”
“公主是陛下最看重的长公主，难道还不明白吗？”有苏容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抽回。
赫连雪愣了一下，怔怔看着自己落空的手。
是啊，就连阔别两年回来的云华都能够清楚了解明帝的秉性，而她一个从小在明帝身边长大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是想要抱着一丝的希望自欺欺人罢了。
院中的枝杈之上的枯叶随风拂过，飘落在地上，与那些已经开始腐烂在泥土中的烂叶子混在了一起。
赫连雪沉寂片刻过后，缓缓开口：“若是无法阻止和亲，可否请国师大人在占卜良辰吉日之时，将出嫁的日子推迟一些，我还想留在上明，过最后一个祭月节。”
“即便不能够改变和亲的命运，哪怕只是在故土多待一些时日也已经心满意足了。”赫连雪抬眸看向有苏容，语气真诚，“国师大人放心，祭月节之后，我会将元神献出，绝不食言。”
有苏容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态。
赫连雪抬起了右手，格外坚定：“我愿意在此立誓。”
“好吧，我自当尽力。”有苏容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国师大人！”赫连雪手背交叉低下头对他行了一礼，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
“如此，我便先告退了，希望能够收到国师大人的好消息。”
赫连雪慢慢起身，直接转身离开了，一丝停顿也无，只是在出了大门的一瞬间，不甚在意地将泪水擦干净，脸上感激的神情早已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股阴翳。
有苏容目送赫连雪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屏风后面：“殿下还打算偷窥多久。”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从屏风后面探出了头。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不算偷窥。”云华慵懒地扒在屏风上，与他对视。
“殿下狡辩的能力，当真是登峰造极。”
“谢国师大人夸奖。”云华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径直坐在了有苏容平日坐的黑檀木椅上，“但除了夸奖，我觉得国师大人还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有苏容有些疑惑。
“对啊。”云华一脸认真，指了指赫连雪离开的方向，“因为我的推波助澜，我这位长姐终于按耐不住主动约见国师大人，并且还用女将军的元神作为条件来谈判，这最后一件事，我也帮你完成了。”
从第一次宫宴云华安排人行刺明帝时顺便攻击了赫连雪，而有苏容迅速出手将赫连雪救下之时，云华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再加上祠堂大火，赫连雪用自己的性命成功威胁有苏容继续将她就在身边教学，让云华产生了一些猜测。
有苏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赫连雪的性命如此紧张，要么是喜欢，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直到在悬崖底下的曼珠沙华幻境当中，云华亲眼见到了女将军的面容，与赫连雪长得一模一样，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只不过有些偏离。
她当时以为赫连雪是女将军的转世，所以有苏容才会如此重视她的安危。然而，当她顺势用东宫宴会之局，把赫连雪推下水试探有苏容的反应之时，这个想法被纠正了过来。
有苏容紧张赫连雪的性命，不是因为喜欢赫连雪，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而如今，经过种种事情再加上这一番试探之后，云华已经彻底明白了。
“原本我想要寻个机会告知你的。”有苏容无奈一笑，“结果殿下早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洞察清楚了。”
这样聪明的云华，让他莫名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殿下是怎么做到在别人的事情上洞察秋毫，却又在自己的事情上如此迟钝的？”
让他花了如此多的心思，才得以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实在是不容易啊。
“哪里迟钝了？”云华有些不解，“我明明很睿智的好吧。”
所谓睿智，不过是发挥在了别的地方。
有苏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云华自然是看到了他微末的神情，收起腿站在了椅子上，比有苏容高出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国师大人，言归正传，本公主可是帮你完成了这最后的一件事情，至此，那一纸契约上面约定的三件事我都完成了。”
“殿下真厉害。”有苏容定定注视着她，落栗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她傲娇的小表情。
有苏容毫不吝啬的赞美，云华更加得意了，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秀眉轻挑：“所以国师大人应该如何感谢我呢？”
这句话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只不过问的人变成了云华。
而答案，有苏容也很熟。
就在云华以为他会说出她所期待的答案之时。
有苏容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了感谢殿下，我将一些灵力术法传与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