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
乔茵柔听到那两个字,如被电击般,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
和以为的绝色容颜不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肥下垂、眼小鼻塌的面容,完全是两个人。
乔茵柔长舒一口气,哎,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了,乔晚晚三年前就被她送进了狱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不过是个同名的人罢了。
乔晚晚注意到乔茵柔神色的变化,她挑眉勾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呵呵,这三年在里面,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在那儿学到的易容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乔茵柔的心咯噔一跳。这眼神,太像她的姐姐了!
乔茵柔不解地看着眼小鼻塌、完全不似乔晚晚的女人,莫名不安地挪开视线,却发现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失神。
乔茵柔不禁攥紧了手,想起陆暨川曾经给乔晚晚的轰动江城的盛宠。
可这些不都应该在三年前,那场闹得满城风雨的离婚中,结束了吗?
当年,彻底死心的陆暨川甚至放话,要乔晚晚永远滚出江城,今生今世都不许出现在他视线内。
难道就算隔了三年,就算被伤得那么狠,他还是对乔晚晚余情未了么?在面对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东西时,哪怕只是个相同的名字,也会走神?
乔茵柔的心被嫉妒挠出道道深痕,她恨恨地剜了一眼那个也叫晚晚的工作人员,挽紧了陆暨川,一副亲昵的模样:“暨川哥哥,我们继续拍婚纱照吧?”
她是故意的。她对所有出现在陆暨川身边的女人,都充满了警惕,随时随地宣示主权。
话音落入乔晚晚耳中,正单手摆弄摄影道具的她微微一滞,埋头的瞬间,唇角浮起一抹妖笑。
乔茵柔就这么爱陆暨川、这么想结婚么?
呵!她就偏要把他抢过来,虏他为她的裙下臣!
她就要乔茵柔看着,自己捧到心上却求而不得的男人,是怎么对她卑躬屈膝、倾其所有的!
否则,怎么能平息她几年的狱中之痛?!
“乔姐,你刚刚是不是去野战了?啧啧,看看你,扶着腰的手就没放下来过。这么激烈,难道是遇到真命天子了?”
助理小周凑过来,将摄像机递给她,八卦地打趣。
乔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理智淡然中,又有一丝潇洒不在意的调侃:“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成年男女的游戏罢了,谁当真谁傻。”
说罢,拿着摄影机悠哉转身,却在看到两步外的男人时,猛地僵住。
靠!
陆暨川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
该死!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陆暨川嘲讽的看着乔晚晚,纵然知道她的无情,但此时的这番话也让陆暨川心中的念想烟消云散了。
乔晚晚拿着摄影机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短暂的震惊无措后,她快速调整了状态,像川剧变脸一样,只一瞬就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陆总,今天这么累了,要不就别拍了吧?”乔晚晚扶着腰,意有所指。
面具下,她一双水眸盈盈望着他,幽幽怨怨,泣如诉般。
好似她的一腔真情,都被要和别人结婚的陆暨川辜负了。
陆暨川漆眸里浮起讽刺,慵懒地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嗤笑:“不想拍,就换人。”
乔晚晚看着说得轻松的陆暨川,忍不住咬牙,狗男人威胁她!
在江城,他想让她失业,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她有案底,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衣食住行全靠这点薪水。说什么也不能丢。
眼看陆暨川大步流星走远,乔晚晚赶紧一手扶着酸腰,一手扛着摄像机,一瘸一拐、艰难地追了过去。
拍摄得很顺利。
两人在摄影师的点拨下,出了很多经典照片。甚至陆暨川还无师自通般地,和乔茵柔拍下许多亲密动作。
乔晚晚越拍,脸色越沉,心口越堵。
而乔茵柔则激动得脸色绯红,陆暨川已经很久没对她这么亲昵了,当陆暨川搂着她的腰,拍鼻尖相对的照片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像在做梦般。
“陆总和乔美女真是恩爱。”拍完海边这组外景,乔晚晚似有所感地喟叹。
语气有丝隐晦的阴阳怪气。
激动中的乔茵柔没留意到这些,她亲昵地挽着陆暨川,骄傲又娇羞。
恨不得让全世界看看,被无数名媛追逐的江城首富,现在有多宠她。
而陆暨川则不知是否捕捉到这点,他只淡漠地扫了乔晚晚一眼,似乎把她的话、她整个人都当成了空气。
被忽视的感觉,让乔晚晚的心又悬又坠,十分难受。
可他越不在意她,她就越要刷存在感。
乔晚晚走近两人,将相机递了过去:“这里是刚拍的,两位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还能马上补拍。”
乔茵柔接了相机,一张张仔细翻看,忍不住夸道:“拍得真好,角度好,抓的时间也好。”
乔晚晚将头发捋到耳后,声线柔情缠绕:“嗯,我男朋友喜欢我拍,我也经常拍,练习得多了就熟练了。”
陆暨川的旧手机里存有很多她以前拍的照片。
以前她每次把自己各种角度、各种服装的照片发给陆暨川,他就算在天涯海角,也会当天就打飞的回来,邪火凶猛地将她折腾得通宵不眠。
陆暨川脸色沉了沉,将乔茵柔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温柔体贴:“明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乔茵柔一惊,随后欢喜得眼泛波光。
三年了,这还是陆暨川第一次主动问她。
她红着脸抱住陆暨川,声音如蜜甜:“只要是暨川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看着两人鸳鸯情深的模样,乔晚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曾经陆暨川也这么问她,比这更宠,比这更疯。
她说要陆暨川的心,陆暨川就在胸口纹上了她的名字。她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要一颗,陆暨川就真以她名字买下了个星座,以她命名。
他毫无原则地纵容着她的一切无理要求。
直到三年前,她说她的生日愿望是和陆暨川离婚,和祁晟寰在一起。
那次不顾一切的任性,让她整个世界天翻地覆,乔晚眸光晦暗地咬住了唇,周围同事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
同事们围着两人夸陆暨川有多宠乔茵柔,恭维和祝福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乔晚晚看着被吹捧得春风满面的乔茵柔,不由得攥紧了手。
以前倒是不觉得陆暨川曾爱自己那么深,经过三年的洗礼,乔晚晚现在代入自己曾经和陆暨川说离婚的情景,当时的他,不知道心有多痛。
想到这里,乔晚晚忽的回过神来,纵然他以前给过自己诸多承诺,可现在这一份爱不也给了乔茵柔吗?!
何况,他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陷害入狱的吗!还是说他知道,任由乔茵柔欺辱自己!?
那她又何必心疼当时的陆暨川!?
乔茵柔和沈姨在她父亲死后,逼得她母亲住进精神病院,吞了本属于她的遗产,陷害她入狱。
她们母女俩坏事做绝,还想好处占尽?
做梦!
她要抢走乔茵柔深爱的男人,夺回本属于自己的家产!她要毁了乔茵柔的一切!
明天的生日宴,就是乔茵柔噩梦的开始!
乔晚晚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拍摄器具,勾着唇冷笑。
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
翌日。
乔家别墅,灯火辉煌。
乔茵柔穿着dior高定礼裙,头戴钻石皇冠,脚踩christian louboutin水晶鞋,拾级而下,款款出现在生日宴。
惹得一众宾客赞叹:“不愧是乔家大小姐,这举止、修养,就是有名门千金样子。”
听到夸赞的乔茵柔,下巴扬了扬,她的唇角刚要愉悦地上翘,就被一道声音狠狠拉了下来。
“什么时候乔家有两个大小姐了。”
大家循声惊讶地看去。
只见门口乔晚晚一身白体恤牛仔裤,头发简单束起,露出水亮的眼睛和白皙的脸蛋,像朵在山间生长的野百合。
满身奢牌、精心打扮的乔茵柔被她硬生生比下去,就像朵没有韵味的塑料花。
宾客们的目光在两人只见来回打量,之前还赞乔茵柔的人们,纷纷摇头,窃窃私语:
“假的终究比不过真的。这乔家真千金一到,啧啧,假的就黯然失色咯!”
“怪不得乔晚晚才过结婚年龄,陆爷就生怕被抢了一样,急匆匆地娶进了门。而乔茵柔么,都做了三年未婚妻了,婚期都拖着,到现在没定下来呢!”
“要我,我也选乔晚晚!诶,你说陆爷拖到现在也没再婚,不就是为了等乔晚晚吧?”
乔茵柔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她本来骄傲愉悦的心从高处重重跌落,摔得粉碎。
乔茵柔恨恨地盯着轻车熟路走过来的乔晚晚,她不是该在狱中吗?她怎么没死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