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朵
那个尖锐的女人嗓音又响起来：“开心果果，你胆子好大，当着我们的面，你还敢刷数据，你可真是丧心病狂。有这么多钱，你干点什么不好？”
乔果果整个人却呆住了。
这，这不会是巧合吧？
婆婆哭了，她耳边收到恭喜的声音，那边小说订阅真的增加了一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乔果果关掉视频，沉思一番后，有了决定。
她要再次确定一下，心中猜测。
白莲花被吓哭了一下下后，赶紧抬头深呼吸，强行将眼泪倒回去。
现在不能哭。
现在绝对不能再哭了。
她打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眼泪是个绝佳武器。
因此这么些年，她都哭出经验了。
她很珍惜自己的眼泪，如果不能利益最大化，她才不要哭呢。
哭也很辛苦的。
只是媳妇好像不对劲，不会真被她气出毛病来了吧。
如果是这样，家宝不会饶过她。
乔果果目光直直的盯着婆婆白莲花，声音幽幽的说了句：“只要你以后不跟我争家宝，我就考虑暂时不离婚。”
白莲花气得眼睛通红，狠狠瞪着乔果果，也不再装柔弱了。
不争家宝？
什么叫不争家宝！
家宝本来就是她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是家宝的老娘，他们才是一家人。
乔果果不过是个外人，是个强盗。
家宝是她的全部。
谁也别想抢走她儿子！
白莲花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度肆意的流了出来。
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儿媳妇？
抢了她儿子不说，还要把她赶尽杀绝。
“乔果果，家宝知道你这副嘴脸吗，你说这话，简直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啊……”
白莲花哭天抹泪，把已经说过一万遍的苦难育儿史重新说了遍。
乔果果就听见耳边不断传来恭喜声。
当婆婆指责乔果果独占欲太强时，播报是这样的：
“恭喜您收集到一颗带有莲花香气且愤怒万分的眼泪，自动转化为打赏十万币。”
当婆婆忆苦思苦时，播报是这样：
“恭喜您收集到一颗带有莲花香气且悲伤无限的眼泪，自动转化为五星好评一百条！”
当婆婆诉说她对乔果果有多“好”时，播报是这样的：
“恭喜您收集到一颗带有莲花香气且惺惺作态的眼泪，自动转化为小说月票加一万张。”
乔果果急迫的拿手机打开小说app，进入作者后台看了当前数据。
果然和播报内容一毛一样。
婆婆还在不停的哭诉。
乔果果同步在不停的往上涨。
乔果果笑了。
她拍手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莲花硬生生被乔果果笑得哭不下去了。
媳妇疯了？
被她逼疯了？
完了，家宝会恨死她的，这可咋办哟。
这儿媳妇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点吧。
老太太“哭”了一辈子，还是头次遇到这种事情。
她瞬间慌了。
……
碧潮网总编办公室。
所有的技术人员全都过来了，正在全力跟踪开心果果的新增书迷ip地址。
开心果果的真正编辑冰雪，是个脸上有点雀斑的年轻女孩。
她满脸慌张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帅气男人。
“江总编，我一直以为这个作者挺老实的，没想到她会这样丧心病狂。
她，她这是图什么呀？这么多钱，就为了去首页露个脸？
这才多大功夫呀，她的点击、收藏，订阅，评分，月票，全都成第一名了。
今天网站的第一个十万赏也因她的书产生了。”
明明对网站来说是好事，但她却丝毫不高兴。
这个网站的总编和别人不同哪。
他对刷数据深恶痛绝。
上次一位小神为了跟另一个小神抢月票榜，起了歪心思，刷了数据。
后台追踪到之后，总编毫不留情就把该小神的书给下架了。
对方刷数据带来的收益也被总编捐给了福利院。
该小神的编辑纵容默许的行为，被总编查到后，也把编辑开除了。
雀斑编辑冰雪自从看开心果果的上架数据不好后，就把这本书打入了冷宫。
要不是今天总编找她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手里还有这本书。
她实在是害怕，会被开心果果牵连。
碧潮网的编辑待遇不错，她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网站技术员烦得几乎把头发都要薅光了：“总编，今天所有新增书迷的ip地址全部位于海外，十分神秘。
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根本破译不了对方的防火墙，别说追上人家，连影子都抓不到。”
他们之所以判断开心果果刷数据，就是因为这些凭空冒出来的书粉都是新号，且只关注了这一本书。
碧潮网总编江原深皱着英气的眉头：“去问问那几家卖票的看有没有线索？只要她是刷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的网站宁可不赚钱，也绝不允许这种毒瘤存在。”
能给网站带来日收十万的小神，他都没有手下留情。
何况是一个扑街作者。
雀斑编辑冰雪战战兢兢请示道：“总编，那开心果果这本书需要先锁起来吗？”
书页都没有了，看那些票贩子还怎么刷？
冰雪手底下几位火书作者，纷纷来问她怎么回事。
尤其目前女频月票榜一的作者为了激励书粉投月票，自掏腰包在vip群发红包。
她倒不在乎榜一的奖励，她现在发出去的红包都是奖励的好几倍了。
她为的就是月票第一的荣誉，以及随后而来的网站首页封推和全渠道推荐。
眼看月票第一就要到手了，开心果果冷不丁就冒了出来，以遥遥领先的月票数量把她甩在第二名上了。
该作者连男朋友的工资都拿出来发红包了，但粉丝数量固定，实在掏不出更多的月票了。
该作者都气哭了，她这费钱又费力的折腾了个寂寞吗？
江原深认真思考一番冰雪的话，回复道：“我正张开网等着这些刷子来呢。我待会请我师兄陈家宝来帮忙，他是电脑高手，有他帮忙追踪，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等有了确实的证据，再锁书不迟。”
没有证据就锁书，容易让人诟病。
冰雪心里有些郁闷，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了，总编。vip群里大家情绪都很激动，我赶紧去开导开导他们，免得出乱子。”
……
江原深走到走廊上，给师兄陈家宝打电话。
不想陈家宝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好兄弟，江湖救急。”陈家宝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什么事，把我聪慧过人的师兄急成这样？”江原深打趣道。
陈家宝叹了口气：“我妈把我媳妇气到住院，现在我媳妇要跟我离婚。
原深，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果子的，当初追她的时候，那些浪漫的手段，都是你教我的，你也算半个媒人，你不能不管。
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老婆哄回来，又不让我妈太没面儿呢。”
江原深顿时卡壳了：“教你哄老婆开心的方法，我倒是有很多。
但这婆媳矛盾要怎么处理，我真的不擅长呀。倒是兄弟我，现在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如你先帮我解决了，我再帮你，你看行不行？
反正只要你不签字，一时半刻也离不了婚，只要不离婚，你就有机会，你说是吧？”
“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你能有什么急事，不会跟上回一样，又有人刷数据了吧？”
“我就说师兄聪明嘛，被你猜着了，这回作者请的票贩子，手段相当高明，连ip地址都能作假，我们网站的技术员算是废了，连对方影子都没抓到。”
“噢，这么厉害，说得我心痒痒的，等着，我马上过来。”
陈家宝一说到自己专业上面的事情，顿时就变得犀利冷静起来。
和刚才那个单纯无助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只是当陈家宝看到作品书页的时候，整个人呆了呆。
“师弟，你说刷票的不会是这本书吧？”
江原深点头肯定了。
陈家宝原本敲得飞起的双手，顿时停了下来。
“不用查了，这本书作者绝对不会刷数据。”
“师兄，你什么意思？”江原深不解。
“原深，这本书目前所有新增的数据，按票贩子市场价格需要多少钱才能完成？”
“至少五万块钱！”
“这就更不可能了，我老娘乡下的房子要重新翻新装修，上个月刚把我们家的存款给掏空了。
现在我和我媳妇所有存款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一万块。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手机银行的转帐记录给你看。”陈家宝看着师弟说道。
“和你媳妇有什么关系？你媳妇叫乔果果，作者叫开心果果……不会吧？你媳妇以前的笔名不是叫桥上伊人吗？”
江原深今天听技术员说有人刷票，只顾着追踪ip地址，还没来得及去查作者的真实资料。
陈家宝满脸自豪：“是我媳妇呀，如假包换，我跟你说过的，当初我就是她小说的书粉。
她私人举办的线下见面会，我对她一见钟情。只是我一理工男，追求手段太单一，这不就请了你当军师嘛。
桥上伊人这个笔名，是我们俩爱情的见证，自然不能再用了。”
【其实真相是乔果果从两年前开始小说成绩一直扑街，有人建议她换个笔名试试。
她就让陈家宝帮忙找了个测名字的网，挑挑捡捡，找了这个据说高达九十九分的名字“开心果果”。
然而，事实证明，小说成绩好坏，和笔名什么关系都没有。
但这事关媳妇的自尊心，陈家宝肯定不能说出去，便找了个爱情见证的借口。】
作者换笔名十分常见，江原深自然不会怀疑，也没有多想。
陈家宝和江原深是高中大学的同学，又同时拜在同一个导师门下。
他最了解陈家宝了。
陈家宝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了。
如果排除是作者本人刷的，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恶意刷票了。
“师兄，如果真是有人恶意刷票，那简直是把嫂子架火上烤呀，你更得抓住他们了。”
陈家宝明白了严重性，自然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他转过身，清俊的脸上，表情严肃，眼神专注犀利，双手在键盘上面的动作，几乎弹成残影，看得四周的技术员瞠目结舌。
电脑屏幕上飞快的蹿过一行行极快的代码，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半小时后。
陈家宝兴奋的喊道：“抓住了，我来问问他，倒底是谁，想干什么？为什么害我老婆？”
电脑前面，一堆代码的中间，出现一个视频对话框。
视频里面出现一个银发老太太，她的背景好像是欧洲的古堡。
老太太虽然满头银发，但却很贵气很威严。
她脸色不悦的看着陈家宝等人。
陈家宝立即根据江原深的话，发出问题。
银发老太太把龙头杖用力一柱：“果果认真写得书，让我这个老人家看了觉得很开心，很温暖。
但是你们网站编辑眼睛瞎了，只喜欢逢迎拍马的作者，根本不认真审书，就把它打入冷宫，还不给推荐，数据惨淡，让果果蒙生弃书的念头。
老太婆我看不下去，就让徒子徒孙们帮帮忙，收个藏，订个阅，打个赏，让她的数据好看点，她才不会弃坑，才会继续写。
钱对我这个老太婆来说，就是个数字。怎么着，碍你们什么事了？
你们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我让小辈们专为果果开个网站，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才不用受你们的冷眼，哼，一群不识货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