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可想好了
“抱歉，无可奉告。”博古微微颔首，“若没什么事，本世子先行告退。”
秋如烟看着他眼中划过的暗芒，微微勾唇。
“世子急什么。我忽然想起来，青鸽郡主说三年前在无双城见过殷荣景，是不是证明，你也出现在那里，你跟秋康盛早就认识了？”
“我爹花重金寻求的庇护，该不会是世子您？”
博古哈哈大笑，“夫人真是异想天开，若是能那么轻易猜到，本世子还用隐瞒？”
“你们也别怕，若非遇上不得了的事，本世子不会轻易用蛊威胁你们。殷公子也别惦记着如何反制本世子。”
“你们该关心的，是如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去。千万别在本世子动手之前，被其他人给灭了。”
他啧啧摇头，“那样也太无趣了些。”
“告辞。明日本世子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一个飞身飘出院墙。
一刀看着低矮的院墙，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
“公子，我知道那家院子，比这边宽敞十倍。反正我们受制于人，不如住的自在些？”
殷荣景正在气头上，揽着秋如烟不说话。
秋如烟也知道那家院子。
前世，她曾经去过那家院子做客。
实在喜欢的紧。
“夫君，一刀的话没错。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不住白不住。与其战战兢兢，不如放宽心。换个角度想，事情的真相或许比我们想象的乐观。”
“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重视夫君的立场。”
前世，秋康盛没有攀咬殷溪，殷溪直接来京城，升了正五品在京任职。
可如今，虽然殷荣景被要求入京为质，但殷溪却擢升为从四品宣威将军。
可见皇上对殷溪的认可。
或许，一切都是障眼法也不一定。
她不由看向殷荣景，“你进宫面圣，皇上还跟你说了什么，对吗？”
殷荣景扫向其余人，他们悄然退下。
门被关上，殷荣景紧紧地抱着她，靠在她的胸口。
“皇上让我参加秋闱科考，并监视瑞王。”
秋如烟眸光一亮，“这么说，皇上很信任你？”
“圣心难测，他表面上说信任我们殷家三代忠勇，转头派了两个人在府上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语气嘲讽，“当初我年少轻狂，不知道人心险恶，被人设计废掉了双腿，又岂是一个柳姨娘能做到的？”
秋如烟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
“三年前，我爹在霍青门下备受栽培，眼看着上报军功就能升官，忽然京城来了不少人，带着圣旨将我爹调离霍青麾下，来到边关当守将，并因为一件小事跟霍将军闹得不欢而散。”
殷荣景目光悠远，声音沉闷，“这背后有人在操作，当时我爹年少有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甚至有人断言，他会是下一个霍将军。”
秋如烟震惊不已。
这些事情，她不清楚。
但她明白，殷溪是牺牲品。
可就算如此，殷溪还是跟秋康盛不同，用自己的方式坚定了最初的选择。
“柳姨娘，胡小娥都是特意安排的，在很早之前，秋康盛就是监督我爹的重要棋子。”
所以，也许在很早之前，秋康盛就跟太子通了气。
而秋如烟的所作所为，无形中推了秋康盛一把。
不仅没有将他拉下水，还助他步步高升？
不同的是，前世秋康盛成了棋子，因为殷荣景废了双腿，殷溪被柳姨娘控制的死死的。
秋康盛没了用武之地，自然没人搭救他。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秋如烟后背发寒，原来站在另一个高度，前世的她是一个自作自受，毫不起眼的棋子中的棋子而已。
因为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秋康盛冷眼旁观她嫁到白家后的处境。
如果不是她重生了，她就是一个冤死的井底之蛙。
可悲可叹，无人知晓。
深深的恐惧占据了秋如烟的心，她不要像上辈子那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扣扣扣。”
钱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子，沈大师带到。”
殷荣景将秋如烟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出门迎接。
只见沈青玄穿着道观的长袍，头发高高的竖起，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沈师兄，快请进。”
沈青玄拱了拱手，来不及寒暄，直接来到秋如烟面前。
“师兄，”秋如烟起身，盈盈浅笑中带着歉意，“初来京城，还没来得及拜访你就要劳烦你了。”
“师妹见外了，路上我听钱松说了，快让我瞧瞧。”
秋如烟缓缓坐下，伸出雪白的手腕。
沈青玄拿出自己的帕子，目光沉吟。
殷荣景站在一旁，提着一颗心等着沈青玄说话。
“换一只手。”
半晌后，他没有下定论，让秋如烟换了另一只手来把脉。
沉吟许久，沈青玄睁开眼睛。
“此蛊不好解，所有的解药都会伤害到胎儿。且孕妇心跳比寻常人快一些，血液也快，药物不好掌握，且蛊虫的生长速度极快。”
殷荣景双拳紧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那该如何解，就没有办法了吗？”
沈青玄摸了摸下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需要我娘来，她过两日就会下山。”
刚搬进去的院子，只住了一天他们便换到了博古给的大院子。
初来乍到，他们暂时还不想买大院子，不住白不住。
作为被威胁的一方，殷荣景没有丝毫客气。
秋如烟睡着之后，他直接翻墙来到了瑞王所在的院子。
瑞王一条腿用布包的严严实实，躺在院子的凉亭内乘凉喝茶。
“你终于来了，可想好了？”
殷荣景身着波光粼粼的月白色织锦，神情肃然。
“回王爷，想好了。”
瑞王放下手中的小茶壶，“那好，跟我来。”
只见瑞王脚上绑着竹片，走路却丝毫不受影响，带着殷荣景穿过假山后的地道。
十几米的黑暗过道尽头，是一座普通的小院。
从小院的左边，七拐八拐的过道后头，是大宅院的偏门。
走进偏门，偌大的池塘游廊上有一座小屋，里面坐着传言还未进城的霍将军霍青。
霍将军身穿晴山蓝的兰花暗纹锦袍，放下手中的兵书，淡淡抬眸。
“这么快就来了？”
“看你跟夫人难舍难分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考虑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