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比本王清楚
传言。
什么样的传言？
谢楼看着下人都退了下去，神情复杂地看向秋如烟。
“殷将军最近要升官，但自古忠良难善终，殷溪太过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他也没留下什么把柄，你也放宽心。”
“如今殷荣景能站起来，他能解决这个难题。”
“你好好养胎，这个孩子会是你们的福星。”
秋如烟忍俊不禁，“师父，你是拿骗别人的那套骗我呢。”
谢楼摸了摸胡须，“这哪里是骗，是非曲折最终会有结果。”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知道你总会化险为夷。”谢楼看着她若有所思，“你什么都不用怕，该做什么做什么，别强求。”
秋如烟却听出了其他的意外。
“师父，该不会，殷荣景他又要来一笔桃花债吧？”
谢楼笑而不语，“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桃花债又如何。
若是惹她不开心，她也出门招一招桃花。
韩紫薇已经睡了过去，脉象趋于平稳。
“这些书我给你带了来，既然你要治病救人，这身本事还是别荒废了。”
谢楼拍了拍桌上的书籍，“上面我做了批注，这几本多看，要吃透。”
《伤寒论》《皇帝内径》《易经》，还有一本没有书名的笔记。
看着有些陈旧，师父应该翻过不少次。
她抚摸着粗糙的封面，不由眼底泛酸。
前世的她，嫁给了白子书，家里人得知她会给人瞧病，不仅不让她替人诊脉，还骂她是低贱的赤脚郎中。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看过这些书籍。
后来，她见过师父几面，但都匆匆而别。
“谢谢师父，我会认真看，不负师父的期望。”秋如烟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喊了桃枝，让她装两斤茶叶，和厨房烤好的白馍和油馓子，带了一些给师父。
“师兄何时去京城？”
“他已经走了，”谢楼没好气道，“那个没良心的，带着那个南芝姑娘，走得悄无声息。”
秋如烟失笑，他就是舍不得儿子。
其实师兄给她写了封信，说这几日就要出发，让她照看着点师父。
他肯定也给师父留了信，只是师父对他的离去不满。
师父孤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又剩一个人。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个女人一起过日子？”
谢楼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什么时候也操心这事了，我不需要！”
“这茶我也不喝了，让我看看你的脉，我该回去了。”谢楼不免叹息，“以前我挺想要一个像样的医馆，如今感觉自己被拴在医馆里，去哪里都要被人找到。”
偷懒都偷不得。
毕竟这世上多的是需要看大夫的人，而谢楼这样的好大夫，可遇不可求。
如今知道他开了一家医馆，很多人就算是多等两天，也要让他亲自瞧瞧。
“师父您辛苦了，医馆的账册以后就不要往我这边送了，前两个月我就让桃枝给你了，你怎么还拿给我。”
“我说过，那间医馆本来就是给师父准备的。”
谢楼坚决不要，“我一个老头能花几个钱，你如今嫁为人妇，将来还要养孩子，处处都要花钱。”
“女子想要底气足，还是要自己赚钱。我知道你向来骄傲，这医馆是你买下的，赚到的也不多，我拿出一半买药材，给那些买不起药的人了。”
秋如烟明白师父的心意，不再坚持。
“那师父要对自己好点，酒肉隔三岔五地吃上，若是什么时候想见我，随时来找我。你也知道，殷府的人都很和善，您还是荣景的救命恩人呢。”
谢楼点了点头，临走前，像是想起什么，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包糖。
“这种麦芽糖很少，今天恰好碰上，知道你爱吃就买了些。”
谢楼塞到她手里，“你也别送了，我还得赶回去给人瞧病。”
秋如烟眼眶发酸，起身走出屋子，就看到师父已经走出了院子。
师父跟王伯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长辈，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而师父一直将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吃了颗麦芽糖，看着纸包里还混着几颗山楂糖。
她再次红了眼眶。
殷荣景从前院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几个礼盒。
整整一大盒的燕窝。
“这是哪来的？”秋如烟惊讶不已，这些燕窝可是好东西，很是滋补。
殷荣景淡淡地坐下，极力掩饰着那点子不舒服。
“徐宣送来的，说是感谢你当时救了他一命，”他的语气颇为幽怨，不躲不闪地看着她，“他说算命的说，你是他的贵人。”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想到刚成亲那会儿，他总要提到徐宣，说她是不是更想嫁到徐宣。
难道，他到现在还在吃那个人的醋？
“算命的也没说错，我的确是救了他一命。”
“但我还是你娘子呢，我是你一辈子的贵人，你怎么不说？”
秋如烟走到他跟前，捏了捏他的耳朵，凑到他跟前调笑。
殷荣景被逗笑，将她揽到怀里。
“待会儿去前院，瑞王要见你。”
秋如烟诧异，“我师父不是来了吗，他为何要见我？”
殷荣景捏着她的手指，一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肚子。
“今天吃得多吗，还难受吗？”
见她转移得这么僵硬，她也不追问。
“还好，这段时间胃口挺好。”秋如烟抵着他的额头，“韩紫薇的事吓到你了？”
殷荣景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抱住他。
他们休息片刻，去了前院。
瑞王穿戴整齐，墨色的锦缎上绣着紫金蟒，华贵至极。
殷荣景拉着她俯身见礼，“见过王爷。”
“坐吧。”瑞王的身体好多了，只是嘴唇发白，比前两日稍稍清减了些。
“本王召见你们夫妻二人，是想知道，你们可愿意随本王入京？”
秋如烟看了眼殷荣景，温顺地回道：
“王爷吩咐便是。”
秋如烟不禁在心中暗骂，他都是王爷了，想要他们的命都无法反抗，何况是入京。
他分明是想让殷荣景入京为质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恩典，还是威胁更多一些。
皇上是更信任秋康盛那老东西多一点，还是信任殷家多一点。
“若是你们不愿，本王不会勉强。只是，下一次来问的，不是本王，而是京城的圣旨。”
瑞王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两个选择的差别，想必二位比本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