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王伯发飙了
秋如烟没有想过，殷荣景会来。
而且是在他和韩紫薇的新婚之夜。
“你怎么今晚来了，若是让韩永知道，你……”
殷荣景紧紧地抱住她，“他不会知道，我来之前韩紫薇知道，她让我来的。”
秋如烟一愣，竟然是她？
“她知道你肯定难过，得知你怀有身孕后，天没黑就让我来。”
“若不是母亲拦着，我酉时就赶到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着，带着几分急促，像是失而复得的后怕。
“我还以为，你要永远地离开我了……烟儿，我不能没有你。”
他紧紧地抱着她，低哑的声音震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之前的话早就不作数了，我不会放你游历江湖，更不想你跟别人生活，烟儿……”
秋如烟鼻腔一酸，双手环住他的腰。
“我知道。”她咬着嘴唇轻声道，“如今我也没心情行走江湖游历天下了，总不能将孩子生在异乡，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殷荣景松开她，紧盯着她的脸，“当真？”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种可能。
若是她不在杏花村，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怪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多试试其他出路，为何就非得娶一个女人进门。
他痛恨这种被权力逼迫的无力感。
可韩紫薇却是站在他们这边的，那种被撕扯割裂的感觉，他不想再有。
“我都怀了你的孩子，还会骗你？”
想到独守空房的韩紫薇，秋如烟竟生出了愧疚感。
“虽然我很希望你来，但今晚是你们的新婚夜……”
殷荣景堵住她的唇，“烟儿，我心里只有你。”
“我不欠她的，是她非要用这种方式嫁进来的，你也不要觉得愧疚。”
秋如烟点点头。
“夜深了，睡吧。”
“好，我洗完脚再睡。”
秋如烟从炕上下去，“我去喊桃枝给你打水。”
“我来。”殷荣景亲了亲她的脸颊，“困了吧，你先睡，我很快就好。”
秋如烟点头。
不知为何，之前怎么都睡不着的。
殷荣景来了之后，她困得眼皮子都僵了。
睁开眼睛都费劲。
她躺进被窝，很快入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窸窸窣窣地脱衣上炕，在她身边躺下。
被拦在熟悉的怀中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清晨。
原本留在堡子里的人，看到门外的马车，都很好奇他们家姑爷长什么样。
不仅他们，整个杏花村的人都很好奇。
听说这位在庄子上待了十年的秋家二小姐，嫁了个腿脚残废的人。
让村子里那么多想要上门入赘的青年男子牙痒痒。
他们不仅看中了秋如烟的田地钱粮，更看中了她的容貌气质。
她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学识涵养，都让其他姑娘家望尘莫及。
还有村子里那些大娘大婶，之前为了自家儿子侄子，甚至是外甥的婚事，来踩过秋如烟家门槛不少次。
听说那位殷家公子半夜来了村子，还惊动了村子上所有的狗，动静闹得很大。
一大早，他们就去村口议论，然后拐弯抹角，借着各种由头来到了秋如烟家外。
村子里最会占便宜的王婆，带着自己的孙子，头一个来敲门。
知道张婆子被关到柴房之后，这村子里再也不会有男人聚众赌钱后，他们对秋如烟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好奇。
听说秋县丞都被抓了，这位庶出的女儿怎么好好的。
之前若不是张婆子凶狠，收买了好几个壮汉，秋如烟的庄子恐怕早被村里人瓜分了。
一个罪臣之女的东西，早晚都要被县衙的人收缴，还不如早早地分了。
别便宜了那帮富的流油的官差。
如今，他们更想看看，这秋家二姑娘嫁的残废汉子，到底长什么样。
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王婆，你怎么来了？”
王乾开了门率先走了出去，看到门外的空旷地上站着不少瞧热闹的人，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早上这么冷，不在家里喝茶，怎么跑我们家来了。”
“你们都是狗鼻子吧，都知道我家姑爷来了？”
王伯牵着三岁多的，挂着鼻涕泡的孩子笑道，“这不是听说你家小姐来了，来喝喝你家的好茶嘛。”
王乾从怀中摸出几个纸包着的糖，递到孩子手中。
“早上天这么冷，还有霜呢，你们快回去，我们要收拾东西，过几日再来吧。”
远处的柳树下面一个妇人笑道，“我们就是来问问，你们家小姐嫁的夫君，真的是瘫子吗？”
刚跨出门槛的钱松抽出腰间的刀，刀尖指着妇人，“你也想变瘫是吗？”
“跑到我们面前嘲笑人，是当我不敢杀人吗？”
看到钱松这样，王乾也没拦着。
他双手交叠，在袖子里面取暖。
看着被钱松的长刀吓退的村里人，高喝一声。
“不会说话的尽管找死，我说你们穷得跟狗似的，爱听吗？”
“想要得好处的，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我们姑爷好得很，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比你们的儿子侄子好一万倍。”
“若是不会说话，让我们护卫的刀割下舌头，在油锅里滚一遍！”
说话的妇人早就吓破了胆，逃也似的没影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那刀泛着寒光，像是开了刃的，纷纷离去。
王婆也被吓到了，“他王哥，你也别生气，那仇家的婆娘说话一向不好听，下次一定不敢乱说。”
王乾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将桃枝递来的两个糕点递过去。
“给孩子穿双暖和的鞋子，这都破掉了，脚后跟在外面，你还让孩子穿。”
王婆笑呵呵地点头，拿起一个糕点吃了起来。
“这不是家里没有布嘛，我的旧衣服都改完了，没布做鞋子。”
王乾从桃枝手中抽走一卷青布递给王婆，“早知道你会这样说，那去吧，多给孩子做两身衣服。”
“下次若是没看到孩子穿新衣服，这些布你就还回来！”
王乾不客气地道，“我是可怜孩子，又不是可怜你。你那好吃懒做的儿子就不该娶妻生孩子，白白连累孩子。”
想到自家小姐也要生孩子了，王伯更加可怜这三岁的小男孩。
屋内的秋如烟跟殷荣景趴在炕头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早起的意思。
“这炕真舒服，有些烫肚皮，你别烫到了孩子。”殷荣景担忧不已，将自己的衣服往她肚子下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