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算旧账了
秋如锦今年十三岁，生得眉眼清俊，少年朝气。
他跟秋如烟长得有几分相像，个头也高，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意。
“二姐，二姐夫，我昨天才从雍州回来的，本想着明日再来府上拜见二姐，可明日还有别的事，我便在街上挑了礼物来了。”
说着，秋如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你能来看姐姐，姐姐已经很开心了。”
秋如烟笑道，“你长姐肯定不知道你来，还说让你不要来见我吧。”
提到秋静姝，秋如锦的脸色紧绷着。
“二姐怎么猜到的？”
秋如锦年纪小，有什么事会显在脸上。
他苦恼地皱着眉头，“大姐变了好多，她总在发脾气，家里的东西被她摔了不少，父亲……”
说起父亲，他的脸色更难看。
“我不在的这半年多，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回家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秋如烟语气和缓，“没事，过段时间就适应了，人总会变的。”
秋如锦忧伤地看着她，“二姐，听说你嫁得挺好，我也挺为你高兴的。”
他腼腆地看向殷荣景，“姐夫一定要对我二姐好，她以前在乡下受了很多苦。”
殷荣景温柔地点头，“嗯，我会的。”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都明白秋如锦有事儿找他们。
“如锦，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用有顾虑，直接说出来让我听听。”秋如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眼前的人是秋家唯一的好孩子，也是她的亲弟弟。
秋如锦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二姐。”
秋如烟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必弟弟心中难过，却无人诉说，便找到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想找些安慰。
她起身坐在秋如锦身边，轻轻地揽过他的肩膀。
“无论出了什么事，你是你，秋家是秋家，哪怕是你的父母，他们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有负担，你是为自己而活，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知道吗？”
秋如锦点点头，“嗯，二姐我知道的。”
说了会儿闲话，天色渐暗，他依依不舍地起身。
“我该回去了，不然母亲该生气了。”
他低着头对秋如烟道，“我娘对二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如今在此跟二姐道歉。”
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过完年会继续回雍州读书，可能没机会见二姐，你若有时间，一定要来找我。”
说完，不等秋如烟说什么，他便跑出了院子。
“姐姐不用送了，我回去了！”
看着他像只兔子消失在院门口，秋如烟眼眶泛酸。
心想秋康盛得感谢他有个善良的儿子，不然明年他就会成为阶下囚。
次日，一刀出了一趟门。
见过他之后，秋如烟才知道昨晚秋如锦为什么会来找她。
白子书又去秋家闹了，这回他不知如何说动了父亲，带着价值不菲的聘礼前去提亲。
一箱箱红布包裹的聘礼停在秋家门外，街坊邻居想不看见都难。
一大早上，整个小吃街都传开了。
秋如烟并不意外。
“白子书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对秋静姝势在必得，而白胡也需要秋家这层关系平步青云，抛下脸面做出这种事合情合理。”
秋如烟翘着二郎腿，心情很好。
“夫君，你觉得秋康盛会推了梁家的亲事，让秋静姝嫁给白子书吗？”
殷荣景微微皱着眉头，他不喜欢听到白子书这个名字。
但看她心情很好，他便没有表露。
“嗯，他会的，因为梁家会退婚。”
秋如烟诧异，“你怎么知道？”
“猜的。”殷荣景给她夹了个鸡蛋，“好好吃饭，今天天气好，我陪你去街上买年货。”
买年货？
听到这几个字，秋如烟双眼一亮，“好，我还没见过无双县城热闹的场景呢。”
殷荣景手一顿，想到她以前在乡下的模样，心头一颤。
“好，只要你不怕冷，我每天陪你去逛街。”
秋如烟满脑子都是要出门逛，匆匆吃完早饭，回到里间卧房，在衣柜前仔细挑选了一套好看的衣衫。
随即又抓着几个丫鬟给她梳妆打扮，还商议着要买什么东西，带什么东西去师父家串门。
还让殷荣景派个人去母亲的院子说一声，安排得周到仔细。
殷荣景跟钱松在外间等着，听着里面几个女子兴奋雀跃地讨论着什么，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如今他很能理解，为何长辈们以前总劝他，成了亲就好了。
成了亲就不用孤孤单单一个人过日子。
果真如此。
“公子，二公子在门外要见您，还带了湖笔徽砚来。”
殷荣景脸上的笑意消失，“让他回去！”
“在下是这么跟他说的，但他坚持在院外等公子，说只想给你送东西。”
殷荣景神情冷漠，“他还以为我像从前那么好糊弄？”
钱松沉默。
“随他去吧。”
“可老爷那边传话，要两位公子莫要生分了，长辈的事不要牵扯到你们身上……”
钱松低着头，没敢往下说。
“他还有闲情操心我这么对华儿，他对柳媚娘还是心存幻想。”
殷荣景冷声吩咐道，“那就让他见见那奸夫的孩子吧，让他脑子清醒一点。”
钱松一惊，随即拱手领命，“是，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等秋如烟收拾妥当，带着桃枝小兰，还有王伯一刀出门时，殷荣景已经在马车里等候多时了。
“夫君久等了吧，桃枝跟王伯也没好好去街上逛过，听说县城的集市比乡里的热闹繁华，红灯笼也好看，年货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还有杂耍喷火的，是真的吗？”
殷荣景握着她温暖的手掌点头，“嗯，是真的。”
看她这么开心，他原本冷寂了两年的心，好像也跟着热了起来。
曾经对过年的无视，甚至是一点厌烦的心理，也淡了很多。
“对了，我们中午去师父家里吃饭，我还要给师父和师兄买点年货，夫君没意见吧？”
殷荣景瞬间想到了沈青玄的身影。
“都听你的。”他不动声色地拨动腕间的木珠，“上次沈青玄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为何没有反驳，还跟着他一起骗我？”
“额……”这么开心的时候，他怎么忽然算起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