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利用人心
不多时,秋如烟跟在婆母跟顾母之后,前往前院的厅堂。
“秋如烟,你太可怕了?”
许清荷跟在她身边,心有余悸地喃喃道,“你是想把事情闹大啊。”
“不把事情闹大,柳姨娘就不会狗急跳墙,我不想再看着他身处危险之中坐视不理。”
秋如烟义正辞严地道,“我这是善于搬救兵。”
“那我以后在婆家玩不过人家,能时常跟你请教吗?”
秋如烟转头,“请教不敢当,可以讨论。”
说话间,他们已经跨进门槛。
“你个孽子,还想护着他!”殷溪大喊一声,“来人,将一刀拖下去,杖责四十!”
“父亲,他是因为我杀的人,要打便打我!”殷荣景毫不相让。
看到薛氏来了,殷溪指着殷荣景声色俱厉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薛氏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看来景儿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了?”
“姐姐这是……”
“啪!”
柳姨娘坐在殷溪的左侧,像往常一样数落薛氏。
却被薛氏扇了一巴掌。
众人蒙了,大堂里静默了一瞬。
“老爷,她打我!”柳姨娘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指着薛氏哭诉。
殷溪也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朝着薛氏的脸扇去。
“娘!”殷荣景瞳孔紧缩,猛喝一声。
秋如烟疾步上前,抬手握住殷溪的手腕。
“儿媳请问父亲,我母亲做错了什么?”
秋如烟死死地握着他的手,面不改色地问:
“柳姨娘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坐在您身边,作为当家主母,难道她没有教训姨娘的资格吗?”
“你!”殷溪推开她的手腕,“你们这是要反吗?”
“舅舅,您这是宠妾灭妻,就连街上的三岁小孩都笑话您,舅母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您若是打她,以后您这个舅舅我就不认了,丢人!”
在如意苑听了那些话,如今看到殷溪,许清荷眼里只有嫌弃。
殷莲站在许清荷前头,“清荷说话有些直,建之别放在心上。”
殷溪字建之,但作为姐姐的殷莲从未这么叫过他。
今日她既然这么喊,说明她说的话非同寻常的闲话。
“此事非同小可,我就不掺和了,只是你们的家事若是有不公之处,我作为外客当个见证,不会不公。”
“你的确不该打淑梅,我都不知道你被柳媚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查根究底,意识到有江湖高手登堂入室是何等危险之事,却被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混淆视听,反倒向保护殷家的人屈打成招。”
殷莲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呵,别说是那些看你高升红了眼的人写状纸告你,就连我都想问问,你平时在岗任职就是这么办案的?”
殷溪面如土色,怔怔地看着殷莲。
长姐如母,他一直很敬重姐姐。
但是姐姐一向待他亲和,还从未说过如此重的话。
她眼里的失望和嘲讽,深深地刺痛了他。
“长姐,你这么……”殷溪低头,“长姐教诲的是,是我糊涂了。”
殷莲转头看向秋如烟,“如烟,将昨晚事发前的事,说给你公爹听。”
说完,殷莲神色如常地坐在一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仿佛刚才训话的人不是她。
许清荷激动不已,若不是时机不合适,她这会儿要为母亲刚才的言行拍掌叫好。
她以前怎么就那么糊涂,被柳媚娘的一点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骗得对舅母那般冷漠,甚至顶撞她。
更过分的是,她曾经还觉得舅舅若是休了舅母,柳姨娘就能当家做主,对她更好了。
在秋如烟嫁进来之前,她好像一直对舅母不怎么友善。
想到此,许清荷愧疚恒生。
“爹,昨晚入睡之前,一刀来敲房门,说是看到有黑衣人进了梅苑,看像是江湖中人,功夫在他之上。”
“我当时觉得或许是一刀看花了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一刀跟院子里的人看着点,孰料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秋如烟跪在地上,“怪我当时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向父亲禀告,还请父亲责罚。”
殷溪梗着脖子,常年习武的人身材呆板,脸上没什么肉,显得人很难接近。
可今日他却如鲠在喉,被几个女人进门轮番奚落,他却毫无反驳的余地,如鲠在喉。
“你的意思是,要为这个心术不正的江湖人清除罪名了?”
殷溪哼笑一声,“秋家之女果真豪横,说动你姑母婆母来教训老子,当真是有勇有谋。”
秋如烟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后背笔直,“不敢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杖责一刀,他分明护卫有功。”
“那你如何解释,他杀了前两日跟他大吵一架的家丁?”
殷溪一拍桌子,“他分明是趁机报复。”
“报复?”
秋如烟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就多余给他跪。
她看向殷荣景,“夫君可曾告知父亲,被杀的那位家丁前些日子曾两日未归,去向不明?”
“父亲只听信姨娘的话,姨娘说是派去了庄子上拉东西,我说了又能如何?”
秋如烟心下了然,“那公爹可曾问过庄子上的人,可否见过那位家丁?”
“父亲说我想方设法为你的人辩护,不曾听信。”
秋如烟笑了。
“原本我之前还犹豫着不知如何跟父亲提起此事,如今看来,一刀杀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她痛心疾首地看向一刀,“你的确不该杀他,他很有可能是勾结外敌的叛徒,还未查清楚就死了,便宜了他。”
殷溪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秋如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可知殷府若是出了勾结敌寇的叛徒,我们殷家都会面临灭顶之灾吗?”
秋如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那位姓朱的家丁在铺子里跟人说的话,我当时随意抄写了几句,并没有听全面,父亲一看便知。”
柳姨娘慌了,“老爷,秋如烟一向油嘴滑舌,你别被她骗了,她这是为一刀开脱……”
殷溪盯着白纸看得仔细,抬手制止她的话。
殷荣景上前拉住秋如烟的手,“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还没来得及说就出了事,是我不好。”
她看向一刀,拱手致歉:
“一刀大侠,对不住,我代父亲向您赔罪,你本为了我们豁出性命,让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