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助我也
秋康盛猛然推开赵湘，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掌。
若不是碍于在边关当守将的妻哥赵芸，他早就休了赵湘这个肥婆。
“咳咳咳……咳咳咳……”赵湘坐在地上直咳嗽，眼泪鼻涕横流。
“秋康盛……你真要杀了我不成，你是不是早就想将那小贱人抬为正妻了，我告诉你……”
赵湘又怕又委屈，有气无力地哭着骂他。
前几天因为她打了他养在南巷子的女人孩子，他就打过她一次。
今晚又是如此，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都说三角眼心狠手辣没有心，她以前从未觉得，如今却深感后怕。
原来在秋康盛心中，她一直都是累赘，是他左拥右抱的拦路石罢了。
刚成亲时他还得借着赵家的势站稳脚跟，如今他成为一方之主，已经不将赵家放在眼里了。
“够了，这个家还不够乱吗，你是不是想让我丢了乌纱帽，跟你们一起吃糠咽菜才肯罢休！”
秋康盛懒得听她哭哭啼啼，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不在乎她。
“姝儿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也十七八岁吗，现在她的婚事被你搅黄了，你满意了？”
秋康盛气呼呼地坐下来，“你若是不想给姝儿找个好人家，你们娘俩今后何去何从，我不会再过问。”
赵湘顿时止住了哭啼，看向一脸委屈的秋静姝，害怕极了。
“老爷，徐家真的不会娶姝儿了吗？”
“徐宣亲口说他不喜欢玩弄手段的女子，你觉得呢？”
秋静姝死死地掐着掌心，鼻息将眼泪憋了回去。
秋如烟！肯定是秋如烟跟徐宣说了什么。
不然，怎么大家就认定，药是她下的？
“父亲，肯定是秋如烟说了什么……”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
“蠢货！”秋康盛气地将手边的茶杯丢到她脸上，“你们之前难为她，将她打得跑回了舒家，你当大家的脑子都是摆设吗？”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的，做事之前就不能计划周全，将把柄捂严实吗？”
秋康盛捂了捂心口，努力平缓怒气。
不然，他担心自己被气死了，这俩蠢货对他见死不救。
过了半晌，秋静姝直直地朝着他跪了下来。
她总算明白，父亲这是要她听从安排，再给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爹，女儿知错了。女儿甘愿受罚，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秋康盛面色这才稍稍缓和，“天色已晚，跪祠堂就免了，罚你抄五遍女德，我要亲自过目。”
“多谢父亲。”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她要嫁给徐公子。
“至于婚事，我看还有几个公子不错，嫡长子嫁不了，只要是嫡子就行。”
说到这儿，秋康盛长叹一声，扶着额头甚至发愁。
“我看那白家大公子……”
秋静姝想到那个粗莽汉子连忙打断他，“父亲，还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见见徐公子，当面跟他解释今日的误会。”
秋康盛心头一动，沉声问道，“你要如何解释？”
“就说府上的丫鬟对殷公子动了心思，大逆不道，父亲您将她发卖出去了。”
赵湘连连点头，“这法子甚好，只不过牺牲一个丫鬟而已。”
秋康盛的三角眼凌厉地扫了过去，“收起你的蠢态！”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面颊红润，双目含情的女子，秋如烟觉得陌生。
这个人是她吗？
她泄气似的丢掉棉布包裹的棉花包，她已经使尽浑身解数遮盖脖子上的红痕，还是能看到。
更过分的是，她的下巴上竟然有个牙印。
“夫人怎的生气了，谁惹了我家烟儿，为夫给你出气去。”
温润好听的声音越来越近，下一刻，秋如烟便被身后的人双手环抱，肩膀上多了个脑袋，正面带笑意的看着镜子里的她。
秋如烟没好气地推他的脑袋，“还不是因为你，怎么偏往显眼的地方咬。”
殷荣景笑而不语，他又做了那个荒唐的梦。
梦里嫁给他的人是秋静姝，那个梦太可怕了。
他想证明，自己喜欢的人是秋如烟。
而且，秋静姝看他的眼神让人恶心。
他想大家知道，他的心里只有烟儿。
“走吧，我们该去讨说法了。”
“嗯。”秋如烟起身推着他的轮椅，来到了前院的厅堂。
秋康盛跟赵氏都在，脸色很不好。
而殷溪坐在一侧，慢悠悠地喝茶。
“如烟的身子可好些了？”赵湘笑着问道。
一看到她那张娇艳的脸，赵湘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努力不去想死去的舒玉婉。
“托您的福，没死。”她淡淡的别开视线，“我的好姐姐呢，她难道不为昨天的事解释一二？”
“昨天的事跟你姐姐无关，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是昨日上菜的丫鬟翠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糕点原本是送给殷公子的，不巧被你吃了……”
赵湘轻咳了一声，“是我们管教无方，没有看好家里的丫环。还好你们夫妻俩都在场，不然这事儿没法收场。”
秋如烟直直地盯着赵湘，“是吗，那翠儿去哪了，可否带来一见？”
赵湘不由看向秋康盛，“已经让人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了，如烟若是想见……”
“不必了。”殷荣景淡淡出声，不过是一个替罪羊，见了害得她下场更惨。
“只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丫头是秋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作为主子御下不严，她是不是出面给我家夫人道歉？”
秋如烟捏了捏殷荣景的手指，这个要求正合她心意。
“这……”赵湘想找借口。
“去喊她过来！”秋康盛没好气地骂道，“若不是她过度纵容，身边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来。”
一盏茶的功夫，秋静姝不情不愿地来了。
“妹妹，妹夫，我来给你们赔个不是。”
一进屋，她便朝他们夫妻俩行礼，“都怪我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事，还请妹妹责罚。”
秋如烟走到她跟前，双手扶起她的胳膊，笑着拍了拍她的衣领。
“姐姐，这不能怪你。”说着，她又用手背拂去秋静姝没擦匀的脂粉。
“瞧姐姐紧张的，脂粉都没擦匀就来了。几日不见，姐姐越发丰腴了，真是可喜可贺。”
她在心中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她没瞧错，秋静姝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