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杀了兔子
回到青山院，秋如烟便让桃枝煮一碗杀毒的草药，给兔子彻彻底底洗了个澡，还用针灸刺穴位，放出他体内的余毒。
她虽然不是兽医，但在乡下跟着师父看过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对兔子的脉搏有所了解。
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只兔子已经得了疫病。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病。
秋如烟来到书房，果然看到容华乖乖地写字，殷荣景在一旁监督。
“容华，你老实告诉嫂子，那只兔子从哪来的？”秋如烟一脸严肃的道，“那只兔子生病了，想要治好它就要知道它接触过什么。”
殷荣景看向秋如烟，眼尾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秋如烟没理他，耐心地等待容华的回答。
“我……是我从街上买来的。”
秋如烟有些失望，不明白他为何说谎。
那只兔子身上很干净，一点尿骚味都没有，说明它不是从脏乱的集市买来的。
“烟儿，过来。”殷荣景伸出手，“坐下陪我看会儿书。”
既然问不到什么，秋如烟不想留下来打扰他们。
她刚想拒绝，他再次开口。
“我看过你的画，要不要画一画？”殷荣景指了指左边角落的花梨木桌子，“那张桌案以后便是你的。”
秋如烟惊喜不已，“我的？你愿意将你的书房分一半给我？”
“当然，你都嫁给我了。”
容华放下毛笔，“哥哥对嫂子真好，爹爹的书房从来不让母亲进去，也不允许我娘去。”
殷荣景垂眸，“华儿继续练字，爹向来小气。”
容华张了张嘴想反驳，看到他跟嫂子说悄悄话去了，继续执笔写字。
坐在放了红色软垫的椅子上，秋如烟画了一个时辰的梅花。
她虽然在乡下长大，王伯却为她请过各种先生。
读书写字，绘画射箭，还请过少林和尚教她武功，有一年她还痴迷上了木工，亲手做过几个小凳子小桌子。
既然殷荣景那般信任自己的弟弟，她也不想干涉他们兄弟之间的事。
一个时辰后，容华要离开，殷荣景让钱松带来一只松鼠送给他。
“礼尚往来，这只松鼠我养了一个多月了，你若是喜欢就带回去。”
看到笼子里上蹿下跳，尾巴跟伞似的小松鼠，容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多谢大哥，我一直很喜欢小松鼠，就是没见过。”他开心地提着笼子，带上自己的仆从离开了院子。
殷荣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动。
“你是不是知道那兔子不是他买来的？”
殷荣景声音低哑，“他这几日没出过门，倒是府上来过陌生人找柳姨娘的，她送的东西从来都有目的。”
“钱松，将兔子杀了。”
“哎别！”秋如烟阻止道，“我已经给兔子驱了毒，养几天试试。若我们出了什么问题，留着兔子还有用。”
殷荣景没说话，眼底一片暗沉。
“你放心，若这兔子问题严重，也不会让容华带过来。”秋如烟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安慰道，“我总觉得，她在试探我。”
殷荣景握紧手中的菩提子手串，他不想连累她。
“对了，我听说你喜欢吃劲道的臊子面，跟我口味相同，今晚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他总会考虑她的处境，及时替她解围。
为表感谢，她想亲自下厨。
她刚转身，手腕被微凉的大手握住。
他将她的手抓在掌心，“不用辛苦，冬天和面手指很冷，厨房做得也不错。等天气暖和了，我再尝也不迟。”
秋如烟心头一暖，这个人真的在为她考虑。
他竟然连冬天和面手冷都知道。
就算是厨房生了火，但冬天做面冻手，就算是用热水和面，用擀面杖擀着擀着，为了干活方便，撸起袖子手臂冷得厉害。
面还未擀开，手指就要冻僵了。
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子弟，怎么会知道这些。
殷荣景看她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擀面的王婆经常念叨手指都冻烂了，她一般中午做面食。”
看来，他对府上的下人也很贴心。
相较之下，白子书那种一生气就拿下人撒气，严重的时候打瘸了马夫的腿，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殷荣景在她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那我给你做点安神香吧，就当是感谢夫君处处维护我了。我还买了新棉花和布，顺便给你做个护膝，如何？”
听到护膝，殷荣景低头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用，冬梅跟春霞做了不少。”
秋如烟没发觉他的不对劲，让桃枝找来各种草药，先从安神香做起。
晚上扎过针后，屏退所有的下人，殷荣景便在暖阁歇下。
想到他说过的话，秋如烟也没拦着他。
晚一点同房也好，她对那种事毫无兴趣。
次日一早，钱松进来禀报，“公子送给二公子的松鼠不见了，据说是不小心跑出了笼子。”
殷荣景并不意外，他早就预料到，柳姨娘不会留下那只松鼠。
虽然他没有在那只松鼠身上做手脚。
“那只兔子……”
柳姨娘这么做，分明是对松鼠不放心，钱松对那只兔子越看越不顺眼。
“杀了吧，就说我想吃红烧兔子。”
钱松一愣，“公子不是不喜欢吃兔肉吗？”
“买一只一模一样的杀了，烟儿爱吃。那只兔子偷偷养着，烟儿说有用。”
“……”钱松看着自家公子傻笑的样子，心想也不知少夫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公子笑起来连他看了都觉得脸红。
因为他从没见过，哪个姑娘笑起来比他家公子笑得好看。
晚上，看到桌上的红烧兔肉，秋如烟放下筷子，着急的看向殷荣景，“你让他们杀了兔子？”
“嘘，不是那一只。”殷荣景笑着给她加了一块肉，“做戏要做全套，我让厨房送了一些到梅苑，端看她会作何反应了。”
这一招妙啊。
秋如烟喜欢吃兔肉，以前在乡下，王伯总会学猎户去山上打兔子。
想到王伯，她缓缓地放下筷子。
“桃枝，送些兔肉给王伯吧，他喜欢吃。”
想到王伯到现在痛的抬起不胳膊，她就恨不得将秋康盛大卸八块。
“烟儿是在担心王伯吗？”殷荣景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明日，要不要跟我去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