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择佳婿
秋如烟要让秋府的人明白，她不是代替秋静姝嫁到殷家去的。
而是失了清白的秋静姝，没有资格出嫁。
桃枝全身绷紧，紧紧地攥着拳头，激动得全身发麻。
小姐真是神了，她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一刀，把门打开，让王伯请秋大人过来主持公道。”
见赵夫人跟秋静姝僵持住，秋如烟淡淡吩咐了句。
“等等。”赵夫人面色狰狞，“秋如烟，老爷不在府上，你难道想让这样的事传得人尽皆知不成？”
秋如烟继续坐回座位上，抬手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反正我又得不到秋府的好处，为何要在乎这个？”
秋静姝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秋如烟。
“妹妹，你别忘了，我们同为父亲的女儿，荣辱与共，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
听到她低缓的语气，秋如烟饶有兴致地转头。
“现在知道我是你妹妹了？”
“就算对我没好处，我也依然会嫁到殷家去，而你现在失去了清白之身，就算是想嫁给殷家大公子，恐怕也没资格了。”
“砰！”赵夫人气地将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
哪怕她此时想将秋如烟碎尸万段，却因为守在门口的高大男子，只能拿东西撒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夫人明白就好。”秋如烟看向桃枝，“还记得进府那天，吴妈妈是怎么打你的吗？”
桃枝攥着拳头瞪向吴妈妈，“她打了我二十个耳光，还踢断了我两根肋骨。”
秋如烟眉眼肃冷，前世的她真没用。
“给你个机会，自己讨回来吧。”她目光薄凉地看向吴妈妈，“错过今日，机会不多。”
吴妈妈瞪大眼睛，“夫人，这小蹄子竟然踩到您头上撒野，您不能……”
“不能打是吧，王伯，让舅舅送来的那两个小厮出去，逢人就说秋家大小姐失了清白，没脸嫁到殷家去……”
“够了！”赵夫人高声呵止，眼中的怒火快要将她烧着了。
秋静姝死死地掐着手臂，“秋如烟，你这样做，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六指扫把星……”
“一刀先生，掌嘴。”
秋静姝这张脸，她恶心得不想碰。
“是！”身材魁梧的一刀毫不含糊地甩了她一巴掌。
然后默默退到门口。
赵夫人气得要疯了，“秋如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嫡母……”
秋如烟懒得跟她们废话，“桃枝，别忘了夏荷也打过你。”
桃枝得了指令，走到吴妈妈面前，恶狠狠地抬手。
“啪啪啪……”
二十个巴掌，不多不少。
夏荷惊恐地躲到秋静姝身后，“小姐……”
“废物东西！”她都挨打了，还能保住她不成。
秋静姝死死地攥着手帕，在心中怨怼夏荷。
若是她当时拦着自己不去见白子书，也不会被秋如烟如此羞辱。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秋如烟生不如死！
清脆的耳光声令人心惊胆战，唯有秋如烟神色如常，甚至心情大好地吃了两块糕点。
“可以了，这屋子太挤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看着桃枝甩着发麻的手掌，秋如烟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残渣。
一刀取下武器，打开了房门。
秋静姝跟赵夫人脸色铁青，却半刻也不敢停留。
“别忘了将我娘的嫁妆一分不少地还回来，那可不能算在我的嫁妆里。若是秋大人舍不得给我添箱子，就是没将我当成自家女儿了。以后嫁出去，可别指望我顾着秋家的脸面。”
赵夫人脚步一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料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趴在门槛上。
“秋如烟，你给我等着！”赵夫人眼眶猩红，恨得全身发抖。
“一刀大侠，麻烦你跟着走一趟，将我母亲的遗物拿回来。我想赵夫人应该放在箱子里，务必全都带来。”
“是，二小姐。”
一刀抱着自己的武器，气淡神闲地看着赵夫人从地上爬起来，这才跟了出去。
人都走了，桃枝激动得直跳脚，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的老天爷，我做梦也没想到，小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我讨回公道。”
“您怎么跟投胎转世似的，忽然这么厉害。赵夫人的脸气得焦黑焦黑的，太解气了！”
秋如烟看向站在角落里，面露忧色的王伯。
“王伯，您是不是觉得，我今日的行为过激了？”
王乾双手交握在前面，微微摇头。
“没有，属下觉得自己没用。”
他的声音低沉而苍老，明明才不到四十岁，哭得却像个耄耋之年的老者。
“婉小姐若是看到小姐这样，一定会高兴。”他抬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十年了，可惜我一直都没明白，小姐本来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秋如烟沉默良久。
是啊，前世的她也不明白，以她的处境，本就没必要瞻前顾后。
可她将自己困在秋府跟白子书的阴影下，最终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其实她怨不得别人，这世道本就欺软怕硬弱肉强食。
酉时，秋康盛回府。
他今日跟下属一起吃了酒，被他们的谗言媚语巴结得甚是舒坦。
被敬了不少酒，下马车时脚步踉跄，有些飘飘然。
“管家，如烟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她这次回来还老实吗？”
他已经完全忘记，秋如烟之前因为被赵夫人为难，才被舒云接去舒府住的。
“回老爷，二小姐是挺老实的，但夫人跟小姐去了竹园，属下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
秋管家今日又得了五两银子，尽量为她说句公道话。
“哦？”秋康盛被管家抚着往后院走，“去书房说。”
秋管家讲述了来龙去脉后，秋康盛气地砸了桌上的砚台。
“我本想着姝儿从小懂事，知书达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检点，还叫如烟握住了把柄！”
“赵湘是怎么管教女儿的，她还有脸去找如烟的麻烦？”
“如果不是她，舒云能接她去舒府，白白让下面的人看本官的笑话？”
他的酒醒了大半，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拿刀子去质问赵湘。
“扣扣扣。”
“老爷，夫人让您过去为大小姐主持公道。”
“二小姐打了大小姐！”
秋管家看了眼秋康盛，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老爷，二小姐已经取回了遗物，她说，若是赵夫人再敢找她的麻烦，她就另择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