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要断就断得干净
“好了，弟弟，不要提他了，我现在不想想起他。”华溏现在对这个名字有点过敏，一听到就觉得很烦躁。
“好，姐姐。”赤夭乖乖闭上嘴。
袁大人也识相地不再提起秦淮礼。
华溏看着这个尸体，“袁大人，现在汤欧斯的死因也知晓了，还有这些线索，你赶紧去调查吧，有需要再来找我。”
她现在就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一个闲散的人。
什么情爱，什么洗冤，什么外祖父案件，她现在统统不想再去了解，她只想躺平。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累了。
赤夭也感受到华溏的情绪变化，这几日，她总是阴晴不定，说开心就开心，说抑郁就抑郁。
看来感情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的毒药。
无药可救。
只有那个心上人，他或许是解药，但毒药同样是他。
这是心病，除了她自己，真的没人能帮她走出来。
“姐姐，我们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赤夭觉得，现在只有这些香香的东西，才能让她心情好转。
果不其然，华溏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去吃什么？弟弟带我去。”
“好。”
赤夭反过来，像个宠溺的大哥哥一样，摸摸她的头顶。
这个动作令她霎那间一愣，这可是当初他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
现在却是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一想到这里，华溏又垂下眼帘，失落之情又渐渐溢了出来。
赤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点手足无措，“姐姐……我……”
袁大人刚刚一心都在尸体和案件上，没有注意到华溏的情绪变化，“华小姐，您要是有事，可以自行离去，下官还想再去查查此案，届时还可能需要寻求您的帮助。”
华溏闻言，微微颔首，“没问题袁大人，尽管来找我，那我就和弟弟先撤了。”
说完，华溏便与赤夭一同告辞袁大人，离开京兆府邸。
刚刚跨出府门，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他背着太阳光，金灿灿的光线将他的后背照得通亮，换做以前，华溏一定会花痴地感叹，这真是天上下来的神仙男儿。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无比刺眼。
那一身熟悉的墨黑色锦袍更是在阳光下，变成一团黑洞，似乎能把所有的新能量统统吸收进去。
就算是一朵开得正鲜艳亮丽的花朵，也会因这个黑洞而变得枯萎凋零。
华溏只想躲开他，只想远远的逃离这个黑洞。
她不想被他毁灭。
华溏一眼也不看他，径直从旁边的小路走去。
他们擦肩而过。
她快步逃离，赤夭跟在后面，还是不忘恶狠狠地盯着秦淮礼。
再次警告道，“不要再靠近她，否则，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赤夭对他实在厌恶，只要他在，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站着，都让姐姐能心痛无比。
华溏走在前面，脚步越来越快。
可是，她好像总能感觉到，后面有人在默默跟着她。
她知道是谁，这才更令她怒火攻心。
忍无可忍。
她干脆调转方向，对着来人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她来到他面前站住，他也停下。
她直视他的眼睛，这双美到人神共愤的眼，她都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到过了。
她一阵心绞痛。
正是这样的心疼，令她更加火冒三丈，她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为什么不能做到洒脱！！
她压着嗓音，质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他低下头，望着她，还是那双冰霜般的眼眸，却同时透着一股淡淡忧伤与无奈。
他哑着嗓子，艰难地突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真是快疯了。
“既然知道对不起，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受不了了，我承认我爱你，我忘不了你！我已经在努力试图忘记你，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我一定会做到彻底忘记你的！！”
华溏气急，一骨碌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倾泄出来。
这几天，她的心情都太压抑了。
这样发泄出来，反而让心里的那股堵住的郁结，稍稍舒缓了一些。
可是，她在看到他愈加受伤的眼眸时，心里的那处柔软，再次泛滥。
他想开口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他发现，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已经决定离开，为什么总是这样犹豫不决？
这明明不是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现在却这样优柔寡断。
他也控制不了自己，他的身体和思想，都被她一手操控着。
他的暗卫来报，说是赤夭拿着一堆行李，打算去大牢里与她同吃同住，他手上的奏折，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身体也不受控制一样，自然而然地来到京兆府邸。
他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吃住也在一起，他都快疯了。
忍不了，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可是，她现在说，她要忘记他。
他的心，他的脑，都要被利剑搅烂了。
疼，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是那种，将他拉入十八层地狱，告诉他将在那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并忍受一百种酷刑一般。
是绝望。
对，正是这种感受。
他好久没有体会过，人生的绝望，比小时候看到李嬷嬷在他面前死去，还要绝望。
华溏没办法再看他，只能低下头，冷冷说道，“无论靖北王爷是何原因，是何打算。既然已经决定一刀两断，那便请您果断放手，不要再拖拖拉拉，彼此折磨。
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件事。希望靖北王爷从此，拥有锦绣前程，为大易国百姓，创造更和平繁荣的国家。这才是你肩膀上，应该承担的责任。
靖北王爷，此生，希望再也不见，再见也是陌生人。保重。”
华溏一口气说完这最后的话，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知道他的顾忌，也知道他的软肋，更知道他的责任。
他选择退缩，她不怪他了。
每个人，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再这样拉拉扯扯，只会让两人更加精力耗尽。
何不如，痛定思痛，重新开始，迎接新的篇章。
他看着她的决然的背影，他知道，他们真的结束了。
这次，是她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