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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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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欢看着对面美艳不可方物的施安瑶,身上的某处硬得生疼。

    他自小就与施安瑶玩在一处,说是玩,其实是被她欺负,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出落地美艳动人,喻欢也在一次次被她踩在脚下的时候,有了隐秘而可耻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恶心,但是没办法。

    直到有一天,传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惊天丑闻——施安瑶对宴羽大师姐下手了,还是那么刺激的展开。

    喻欢在房间里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在想象中,他是那个被胁迫的大师姐。

    本来这一次,施安瑶来喻府,喻欢早就期待着了。他安排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去监视她,随时报告她的一举一动给自己。

    那天,他看到施安瑶的那个白衣侍女在湖边采菱角,就想上去搭话,打听她们还要在府中留多久。

    结果刚过去,就看到那侍女双脚踩在浅水里,把面纱扯下来包菱角。他看到那张漂亮到极点的脸,一瞬间失了神,险些掉进水里。被她用法器接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她不耐烦地让他看路,还说她简直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在自己家都能摔倒,笨死了。

    在那一瞬间,喻欢心里的渴求得到了满足。

    多年没有与施安瑶见面,她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记号。把自己推倒踩在地上,会骂自己笨蛋的人,到底是不是施安瑶,好像都无所谓了。

    阴咏看他痴痴地盯着自己,连忙把菱角扔了戴上纱巾,边指责他非礼勿视边往自己住的后院里跑。

    但是喻欢好像魔怔了,就那样跟在阴咏后面,一直跟到小院对面的石桥上。

    好歹他还知道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内宅是绝对不能越过一步的。这才停下来,回味起刚才那侍女白嫩嫩的双足,和她那张在中原绝对找不出的绝美容颜。

    他很想让母亲帮自己把那个侍女要过来。

    但是就算是世家里,他这个年纪有侍女的也不多。

    这样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无益。

    这事放在心里,像猫抓样忍了几日。正当他咬咬牙准备去和母亲张口的时候,施安瑶来了。

    施安瑶小时候就发育得极好,这时候十七岁,身材波涛汹涌地藏在红裙下。只看一眼,喻欢就弯下腰去,用手徒劳地去遮某处。

    安瑶看着他红着脸撅着屁股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没脑补什么好事,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就觉得他的腰弯地更弓了。

    小色鬼。

    安瑶决定好好引导一下他,不能让他走入歧途。

    “喻欢,你筑基几年了?”

    “三,三年……”

    “今年十五岁,对吧?”

    “……”

    “你知不知道我十五岁在做什么?”

    “师姐天资聪颖,我自是不敢比……”

    “我在炼魔山庄。”

    此话一出,喻欢愣住了。

    炼魔山庄一役,是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惨烈战役,发生在三年前。

    这一战,四大家族的中流砥柱都死伤严重。

    也是从这一战开始,四大家族势力开始松散,不比从前。

    证据就是——

    如果放在以前,贺倾这种小门小户的子弟,就是来月华山做门生,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资质。

    可近几年,她这种小道门,与四大家族结成仙侣的渐渐多了起来。不排除有两情相悦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夹杂了利益交换的联姻。究其原因,是四大家族需要吸收人才和人脉,靠这些外姓修士帮他们重获荣光。

    可见炼魔一战,是何等的惨烈。

    喻欢那时候才十二岁,正是刚刚筑基根基不稳的时候。别说去打战,就连听了都要做噩梦的。

    安瑶师姐居然也在那些义士之中?

    可是,就算是她,那时候也只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啊……

    喻欢想起父亲那时被弟子们抬回家里,浑身都是血,眼睛肿得有些滑稽,他的佩剑不知丢到那里去了,鞋也丢了一只,头发上是不知哪个魔兽的血液,又臭又粘稠。母亲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就这么养了两个月,父亲才悠悠醒转,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儿,幸好不是你们遇到这种事。

    喻欢那时候还不太懂,后来想起来只觉得后怕。

    安瑶看他脸色渐渐泛白,知道他对那场战役必定记忆犹新。

    因为书中说过,夏阳崖喻家家主喻曲海,正是在那次战役被消磨了三十年修为,还丢失了佩剑。须知佩剑是修仙者的必备之物,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观其行随其好,要是生成了剑灵更是千年难遇。就算再有无数把好剑,也再回不到从小一处的情分和遂心了。

    安瑶清了清嗓子:“我们在那次战役里胜了,可谁能保证今后就没任何大战了呢,你若不能修炼出个样子,数年后再有战役,难道还让你已近暮年丢失佩剑的老父亲去顶上吗?”

    见喻欢不说话,安瑶接着说:“我们从小就修炼,十二年才筑基,这其中的艰难你我都清楚。莫说数年,就是给你十年,我们也难达父辈们的万一,到时你我死不足惜,只是祖宗的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说到这里,安瑶相信,自己已经不用多说。

    喻欢虽然色点,但并不是真的蠢货,所谓态度决定成败,大凡他心里还有点天理人伦的残存,都不会执迷下去。

    当时的安瑶不知道,正是她这么一通包含私心的说教,让喻欢茅塞顿开。再加上阴差阳错的奇遇,他居然渐渐把夏阳崖的门户顶了起来,不仅把内忧外患清理干净,还在关键时候,救了安瑶和阴咏一命。

    当时的他,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成了世家小姐争先献媚的乘龙快婿。

    看喻欢低头不语,安瑶拍了拍他的肩,慢慢走出了院子。

    其实炼魔一战,施安瑶的记忆里并不清楚。她那时候连御剑都御不好。说是参加,其实应该只能算到场。

    因为她去,并不是为了战斗。

    她是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施安瑶的母亲,就是在炼魔一战中去世的。

    那一战,四大家族谁都没能幸免于难,但月华施家的损失是最大的,不仅是失去当家的主母,几名大弟子也折损在那,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唯一幸存的大弟子宴羽,也在一年后逃下山去。

    这么一想,安瑶突然发觉,宴羽下山的时机非常微妙。

    两年前,月华山正是元气大伤人丁凋零的时候,施安瑶隐忍多年不发,偏偏在那个时候对宴羽下了毒手。还偏偏被宴羽抓包,一气之下叛离师门。然后非常巧合,刚一下山就遇到了正要比武招亲的贺倾,两人又正好一见钟情,喜结连理。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起自施安瑶想要强占宴羽的那个夜晚。

    原主是这种不知轻重的蠢货?

    安瑶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司晨司夜见她面露苦闷,上前说:“大小姐怎么了?”

    “无事。”安瑶抚了抚眉头,暂时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你们的事办完了?”

    司晨点头道:“喻悦小姐让我们去调查的,确有其事。”

    “那个喻青,果真是喻叔叔的私生子?”施安瑶问,前几天她有些好奇问了喻悦,喻悦虽然深感丢脸,但还是对她说了,借司晨司夜是去查家中父亲的私生子到底有谁。

    司晨司夜对望一眼,似乎很难开口,隔了半天才说:“喻家的家仆里,有五个,弟子里,有三个,还有一些女儿,我想,应该是散落在外,没有接回。”

    安瑶失笑:“喻叔叔真是处处留情,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大精力。只生不教,一点质量都没有。”

    “说得对。”喻悦气冲冲地走进来。“我爹真是疯了,这些蛀虫们除了吃空饷还会做什么,再不管管,都要骑到我脑袋上拉屎了!”

    “看你气的,谁敢欺负你喻大小姐?说出来听听?”安瑶问。

    之前喻悦被喻青摆了一道,一直愤愤不平,这次发狠要把他的丑事全抖落出来。

    于是喻悦把喻青如何平日里嚣张拨扈,如何在采买时中饱私囊,如何被自己押着去店里对质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恨恨地锤了下石桌:“真是气死我啦!”

    阴咏的茶杯被她这一锤震得跳了一下,她默默把杯子端起来,小声问:“那这人被你杀了?”

    喻悦摇头:“我娘说这人怎么说也算是喻家血脉,不便处置,只是关起来,等爹过几日回来再做打算。”

    众人都不答话,这事其实算是喻家的家事,她们也不好评判。

    “算了。”喻悦突然说:“我娘审了那人一天,已经歇下了,家里的饭我早就吃腻了,咱们下山去找些野食吃吃。”

    安瑶看出喻悦心情不好,点头说好。

    于是五人趁夜溜出山门,去了山下还算热闹的夏阳镇。

    可是站在街上这么一望,五人都不说话了。

    此时已是亥时,商铺酒家都打烊了,长街上唯一的几点灯火,俱是勾栏或青楼。

    就算是勾栏,如今唱曲的也歇了,只剩几个文人酸客喝醉了大着舌头连诗。

    眼看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安瑶赶忙打圆场:“这样,咱们不看姑娘,去青楼喝口酒总行吧,她们店里总不能赶人。”

    这话说得极是不负责任,以她们五个的长相,就算人家不赶人,也不会给好脸色。

    也许还会觉得她们是砸场子的。

    但当时喻悦正在气头,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小手一挥,走!

    然后五人围坐在桌上,刚要点几壶酒来,就见外面进来十几个漂亮的美人,排成一排,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还未问话,就见老鸨笑吟吟地说:“几位,我们这儿的规矩,不能只喝酒不要人,挑一个吧~”

    过了一刻钟,五人身边都被强行安置了一个美人。

    安瑶看了看对面呆若木鸡的阴咏,突然觉得,她们似乎是被仙人跳了。

    “你们敢强买强卖?!”喻悦终于气得跳起来,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呢:“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明日我就能把这儿夷为平地!”

    “哎呀,看您说的,喻小姐不要生气嘛,今夜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玩玩牌,她们只是陪着玩玩,我们哪儿敢强买强卖呢~”看来老鸨是听说过喻悦的凶名,不过她应付客人很有一手,这套说辞无懈可击。

    几个妓子也附和道:“对呀对呀,就是陪着玩玩嘛!”

    “怎么这么大反应呀?”

    “谁玩牌九啊,麻将你会不会嘛?”

    “喝酒喝酒~”

    “我们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现如今,你们卖不卖身已经不重要了。

    安瑶想。

    看着桌子上几个快要把麻将场子支起来的妓子,站在那里跟老鸨据理力争的喻悦,把拒绝写在脸上的司晨司夜,一脸嫌弃抱紧了纱巾的阴咏,安瑶一整个面无血色。

    安瑶旁边的那位妓子,此时正乐滋滋地给她斟酒,又趁她不备在她腿上掐了一下。

    安瑶捂着被掐的腿,往后轻轻挪了一步凳子,结果不知那妓子是不是故意,也随着她往后挪了挪,酒杯也顺势送到了她嘴边。

    感觉着对方呵气如兰的距离,安瑶第一次觉得原来和姑娘在一起,也有这么让她煎熬的时候。

    ——现在被迫卖身是我好吗!

    正争吵间,外面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喊:“夏阳崖走水啦!”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安瑶和喻悦对望一眼,同时起身冲向门外。

    街上站满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约而同地望着山上。

    离她们东南处不远的山上,此时正亮着一条明亮的火光,火光虽小,但这是山脚,山上的火势应该已经燃烧得很大了。今晚吹南风,众人隐约都能闻到风中有树木被烧焦的味道。

    喻悦脚边一软,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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